谢谢你 时光
看到豆瓣这个话题的时候,正好今年是高中毕业十周年,就想着得空的时候来写一写。虽然乍一看我的高中生活平平无奇乏善可陈,但是最近越来越发现很多不过才几年前的事情的细节都已经慢慢淡出记忆了,不赶紧记下来可真是要再也想不起来了。恰巧我现在又是个时不时喜欢翻翻过往的人,如果足够幸运可以活到七老八十,到时候可以翻翻现在记下的高中生活,一定会很感谢现在的自己吧。
我没有什么文字功底,所以就老老实实按照时间顺序写这一篇吧。
(写这篇的时候耳机里循环的是《请回答1988》的插曲 惠化洞)
我的小学、初中、高中、大学、硕士、博士都是在不同的城市念的。这些城市离出生的那个小镇子越来越远。听起来有一点点悲伤。好处是,可以留恋的城市越来越多。初中毕业的那个夏天,我从县城的普通高中考入了市重点高中,进了所谓的重点班,带着“虽然中考写作文失了手但是我可是我们县的南波万”的迷之自信和对初中我眼里的那位校草的不舍(校草留在县城的高中)(大笑)(你家方丈知道这事儿嘛啊喂!)。有没有带着点从此以后就不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见到父母的不舍我已经想不起来了,有可能躲在被窝里或者坐在马桶上哭过,但是那点点不舍和后来的在大学的入学考试的考场里冲爸爸妈妈挥挥手、再后来的大学第一年寒假结束在机场的安检口不敢回头看一回头眼泪就喷涌而出、再再后来的第一次登上去美国的飞机在安检口笑着挥手“你们快走了啦不要站在那里啦”然后回头哭完全程、再再再后来在婆婆家办完婚礼准备再次启程美国先送爸妈回自己家时哭崩了的内心相比,已经微小到记不住了吧。——跑题啦跑题啦,这跑题还害得我又去擦了一把鼻涕眼泪。
我第一次接受“社会的毒打”大约就发生在高一。先是“我可是我们县的南波万”的迷之自信在第一次期中考试就全盘崩溃,毕竟同班的同学们都是整个大市top选手们。我在连续几次考试中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面对了“几十”这样的名次,一时间很难接受。——后来入了大学面对更大数值的名次以及现在看着零散的论文发表数完全躺平那是另一个关于学霸如何变身学渣的故事(笑)。躲在被子里哭泣过几次之后,我在餐桌上一边嚼着青椒炒肉丝一边恨恨地撂狠话,“我不喜欢盐城!盐城这个城市和我八字不合!”——后来大学第一年也告诉我爸“我不喜欢北京!”的时候被我爸狠狠嘲笑“你当年还说过不喜欢盐城呢”。可是后来又是谁,在大学第一年一把鼻涕一把泪“我好怀念盐城的日子啊”,后来又是谁,在San Diego的街道上,走在高高的棕榈树下一把鼻涕一把泪“我好想念北京啊”。一幕又一幕的大型真香现场。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学会不要失去的时候才知道珍惜。
再然后是,入学时带着的对初中校草的不舍,在高一的圣诞节打开校草托人转送给我的圣诞卡片时,就宣告结束了。卡片上的字我不是很确定,但是如果没记错的话,只是草草的“圣诞快乐”和落款。我仿佛一瞬间明白,我对他的喜爱,无论曾经是不是单相思,无论曾经有没有过心意相通的时刻,都无所谓了,此刻如果继续就是单相思了。于是我合上卡片的那一瞬间就利索地把这个人划入记忆区了。——现在回忆起来,我原先原来是个这么果断的人。这个故事如此草草收了尾,就此沉寂,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件事。这个故事最终还有一个小后续。大二还是大三的春天,我在人人网上看到他的消息,说近期和朋友要一起去北京玩,行程之一是逛我们学校,问有没有人带玩。我犹豫了一下,在那条动态下留了言。那是时隔五六年的再次联系。校草到的那天,我和方丈打了招呼(也是迷之操作),骑车穿过二校门对面的那一排迎着春风微微地飘起的杨柳枝去西门接他。见到他的时候,他递上一小盒蛋糕,和朋友一起跟我打招呼说今天行程没安排好,现在要去赶回程的火车了,没空逛我们学校了,很抱歉打扰我了,因为觉得很不好意思,所以特地叫我出来把蛋糕送给我算是赔礼。就这样,全程不超过三分钟的重逢就结束了。并且从那以后就真的再也没有过任何联系了。我一个人带着蛋糕不记得是回了寝室还是回了图书馆,也不记得蛋糕吃了没有,分给谁吃了没有,真的一点也不记得了。毕竟当时已经满心满眼都是方丈其他人爱咋咋地了(笑)。现在回想起来,是个草率但也不糟糕的结局。
高二开始,我的成绩开始慢慢有了起色,综合名次开始慢慢从“几十”拿回了“十几”、“几”,偶尔也会有“1”。决定性的因素就是语文。我中考没能拿下以为是囊中取物的全县第一的位置就是跪在了语文上。当时懊悔了一整个夏天以为是失误了。高一开始我慢慢发现那应该不是失误。高一的时候我们省刚换了高考政策,对理科生来说,总分由五门语数外物化750(150*5)变成了只记语数外三门480(160+200+120)。这对我来说是致命打击。毕竟我一直是个轻度偏科患者。那时候每次考完会同时公布两种排名,一种是五门排名,一种是三门排名,我常常靠着数理化的成绩能拿到五门排名的全年级前30,去掉理化之后的三门排名就能变成惨不忍睹的200+你敢信。然后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脑子是突然瓦特了还是怎样,语文分数越考越低,单项排名竟然打破了全班倒数十名的优秀记录(笑)。好在语文分数低归低,但是我一直喜欢读故事写故事。高中以前我是没有自己的电脑的,平时只读《读者》还有各种中外世界名著。啊,还有哈利波特全系列。高一的时候开始拥有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从此打开了阅读的新世界。看了很多博客,很多网文,慢慢地开始喜欢自己也写点杂七杂八的日常,就这样话痨的隐藏体质被挖掘了出来从此一发不可收拾。高一的时候和另外四个女同学一起写过小说,文体是章回体,内容大致上是一群魔法学校的年轻人某天由于魔法世界面临资源性战争而不得不一起踏上征途的故事。主要角色有七八人,均分到每个人头上,轮到谁写,谁负责的那一或两个角色就是那个章节的主角。高一结束的时候我们几人已经手写写完了四五本A5大小的笔记本。每个角色都有着鲜明的性格特点、每个章节都有自己的名字,我们甚至给故事里虚构的世界画了世界地图,只可惜在某节英语早读课上偷偷传阅时被任年级主任的英语老师收走了。这个甚至被作者之一妹子寄予“以后要开游戏公司、第一部游戏脚本就是这个”的厚望的小说,最终没有完稿,最终败给了学业压力。那几本手稿现在还安安静静地躺在我的抽屉里,每年回国我都会打开读一遍。只可惜和另外四个作者妹子早已失去了联系,只知道想要开游戏公司的妹子后来去了北京念师范,并没有念上她心心念念的传媒。如果当上了老师,她一定会是个很可爱的老师吧。
高二的时候文理分班,所有人按年级排名重新分了班,老师也作了相应的调整。重新分班之后,需要重新安排班委会成员。竞选原则是自愿报名然后集体投票。小学六年加上初中三年一直担任班长的我的那份傲气在经历了高一一整年的自信心打击之后已经几乎荡然无存。但那时的我已经喜欢上了阅读、写作所相关的一切,包括语文这门学科。于是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是不是得到了梁静茹给的勇气报名了语文课代表这个职务。我到现在都记得我的竞选自荐语是,“我的语文成绩在原班级是倒数十名,但是我想和大家一起进步”。这是个冷门职务,没有人跟我竞争,我就顺利成章的成了一名“语文名次倒数第十”的语文课代表。也是个奇迹。后来高三班委会重选有同学和我竞争这个位置的时候,我到现在都觉得一定是靠实力保留了这个我很喜欢的小位置。高二的语文老师姓聂名庭竹。名取刘禹锡的《庭竹》。
露涤铅粉节,风摇青玉枝。依依似君子,无地不相宜。聂老师这个人倒是很有意思。虽然不可免俗地会时不时念一段教参上的原文,但凭着穿插其中的一些小段子,以及至少在我和同桌立立的眼里算得上是玉树临风的气质,让我在语文课上一分钟都没走过神(夸张来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立立的父母是语文老师的缘故,立立也很喜欢语文。我高二的时候开始会读一些现代诗都是立立带入的坑。我和立立课后聊天最多的内容就是互相安利书、电影还有少量荤段子(哈哈哈哈哈哈哈)。有一段时间央视播《汉武大帝》。我俩纷纷入了坑,喜欢上了韩磊,喜欢上了扒汉代史。尤其是立立姓刘,我估摸着她当时应该会觉得自己身上有汉王室的血液吧哈哈。到后来我俩能把汉代每个皇帝的名字、正史里的事迹、野史里的花边都背出来。除了日常的语文作业,每周末聂老师会要求写一篇作文,有时候有命题,大部分时候都是没有任何题目和立意,随便写。这是我每周最最喜欢的作业,也是每周末耗时最长的作业。我会花一整个下午坐下来在网上随意浏览,找点灵感启发,然后一气呵成从吃完晚饭开始到凌晨两三点,写一篇随笔。高中作文要求是800字,我常常写出两三千字的小文,在周一的时候得意洋洋自信满满地交到老师手里。聂老师教我们的时候就已经年逾五十,已经是需要老花镜的年龄了。而我每周都能收到老师在我的作文本上细细的批阅,哪怕看我一篇相当于看其他同学两三篇。——当然立立那儿也是长篇大论,然后收到老师的批语“锻炼自己写800 1000字的文章”(笑)。立立后来去了我隔壁的大学念了经济,后来还念了中文的双学位,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她连带着我那份愿望都实现了的圆满感。聂老师当时是学校的工会主席,有学校活动很忙的时候会先把我的试卷批阅了,然后直接把全班的周周练试卷交给我批阅。偶尔也会把一些不很重要的古诗词鉴赏课直接交给我带。我后来把这段故事讲给方丈听的时候,方丈说,没有家长投诉么,这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表现啊。我不置可否。于他人来说可能确实如此,对我来说却是宝贵的财富。就这样被训练着,也被信任着,等到高二结束的时候,语文单科已经从拖后腿的班级倒十变成能在总分上拉我一把的前十了。
跟我和立立经常一起“高谈阔论”的还有兰子。天暖和的时候,我们仨经常一下课就把自己晾到走廊的栏杆上,晒太阳,吹暖风。兰子是我们仨里最“激进”的小青年,给南方周末写过信,给教育局投诉过乱补课,为此还被年级主任找过去谈过话。写这篇文章的时候,兰子已经在通往律师的路上走到最后一步了,确实是看着就很适合她的职业。后来我学习了她这份粗粝的年轻人的闯劲,大一暑假的时候在人人网公开发表过一篇长篇大论痛斥学校开设的暑期英语夏令营活动有百害而无一利。那篇文章在我们系被一群暑假不想留在学校的猴孩子们大量转发,直到我被班主任、辅导员、系团委主席一一找过去谈话,怂人如我只能按要求删除那篇文章。那应该是我人生经历的第一次“被删帖”。后来我才知道,凡是在原文下面评论支持的同学都被多多少少找过去谈了话,心里默默有些抱歉。说起来,我在发表那篇文章前还特意给兰子打了一通很长的电话,询问她的意见和对我的表述的建议。得到了她的肯定后才放开手脚写了那篇可惜忘了在本地存档的文章。不然今天还可以回头看看当年有点五四的自己。(笑)
除了语文,对我来说还有一门很有意义的功课,是化学。我在初二暑假就在爸爸的辅助下学完了初三的化学课程,暑假结束的时候已经开始做化学竞赛的试题了。初三全年所有大大小小的考试,我的化学几乎全是满分,偶尔因为粗心答错了题被扣了分都会被任课老师拎到办公室质问发生了什么。当时我和爸爸都瞄上了化学竞赛金牌。非常戏剧化的是,我上初三那一年,初中化学竞赛被取消了。于是我摩拳擦掌想着一定要在高中拿下金牌。因为带着这股子劲儿,一入高中我在化学单科上就表现得很突出,得到了高一班主任,也就是化学老师的注意。当然我后来辣眼睛的英语和语文也得到了他的注意。高一是我高中时代最丧气的一年,但是化学老师一直安慰我说,没事,我相信你是潜力股。这句话我一直记着,一直记着。只可惜,由于种种原因,高中时期的化学竞赛我连决赛都没能入围,只拿了个安慰性质的二等奖。我到现在都记得我出竞赛考场的时候,老师问我怎么样,我嗫嚅着说考得不好,老师虽然马上拍拍我说没事,但是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失望。我记得那天有日食。那天在镇江考完化学紧接着就坐上了去扬州数学竞赛的复赛的大巴上,没有时间让我难过太久。高考成绩出来之后,我的所有任课老师都反对我去念工科,理由是女孩儿念工科太费劲。只有他拍拍我的肩说,想念就去念吧。后来我念博士的时候,听兰子说他得了喉癌。好在后来康复了,学校体谅他,给他挂名了一个职务。
后来升了高三,换了语文老师。我被兰子带着学会了在亚马逊上买书看。在新浪博客上关注了一位每周固定写写电影观后感图书读后感的博主。也通过这位博主,读了朱天文的《淡江记》。从此迷上了对生活细节的描写复述一发不可收拾。但我当时通篇铺满了的细节表述并不太符合高考作文的规范。高三的语文老师常给我的作文打高分,却很少像立立的文章一样被当做范文在全班朗读。老师给我的理由是,怕大家都写成我这个样子却又把握不好分寸最后都拿了低分,毕竟我是剑走偏锋选手(笑)。我在高三开始形成固定的文风的时候,才想起来,对细节的执着其实缘起高一。高一的那位语文老师一直执念于让我们着眼生活细节,细节打动人心。当时我没有真正完全get到这个点。甚至高三已经开始运用这个“技巧”的我也只是潜意识用了。直到直到我最近看完《请回答1988》,被细节打动到每个细胞都和剧里的人物同欢笑同悲喜起来,才感受到了细节的力量。一个小插曲是,我大一的时候通过博客知道了这位博主和出现在他的博文里很多次的那位姑娘结婚了,也是个圆满的小故事。
再后来,就迎来了高考。考前几个月,爸爸妈妈怕我长时间坐在那儿刷题(其实不是,其实我是躲在房间里看动画片和小说)刷成大胖子,每周末回来看我的时候会拉着我晚饭后绕着小区散步一圈。事实证明,已经晚了,已经是大胖子了。高考出分的那几天,应该是我目前人生里罕见的几次高光时刻之一。我们省卷面总分是480,出分前大家都在默默地估分数。我当时对比了一下网上的标准答案,给自己估了个420,根据上一年前辈的分数,这个分数并不算很高。出分前几个小时,我跟大杨在聊QQ。大杨的爸爸和我爸爸妈妈在一个大单位。大杨问我说“你估分420?!”,我说“是啊。”,大杨说已经有有关系的同学问了省教育局今年总体分数偏低(托葛军葛大爷的福)420已经算是很高的分数了。我一下子窘迫起来,万一自己把自己分数估太高到时候岂不是要丢大脸了,都怪我爹别人问我的估分的时候实话实说。于是本来还挺淡定的我一下子不淡定起来,如坐针毡地终于等到下午五点左右的出分时间。查分网页永远刷不进去,电话打了几遍之后终于接通了,哆哆嗦嗦地输完准考证号码,里面机器女音开始播分数,然鹅我脑子已经白了。等回过神的时候,温柔的女机器人已经开始念全省排名了,“您的省排名是,无。”——啥?我一脸懵逼掐断了电话。抬头是我爸一脸焦急:“怎么说?”我说,“我啥都没听见。”我爸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好不容易打进去你怎么不好好听!”后来还是我爸妈把我分数记下来,总分423,跟往年比不算高的分数,但是确实没有名次。正奇怪着,才在网上查到说今年开始省前60名不参与排名,一下子安了心。出分第二天在去学校填志愿的公交车上,收到一个电话,一接通是THU招生办老师打来的,我比着口型告诉爸爸妈妈是THU的老师的时候,看到爸爸妈妈眼角藏不住的笑意,一下子觉得上天对我太温柔了,给了我这么好的阶段性结局。好到我到现在都记得填志愿那天和爸爸妈妈一起去了麦当劳,点了草莓奶昔,店里放的是2010南非世界杯的主题曲《Waka Waka》。
再再后来,就迎来了分别。志愿提交完毕后,爸爸妈妈就带着我把市里租住了三年的房子里的家具一一搬回县城的家。我吸溜着旺旺碎碎冰坐上拉着家具的小皮卡就那样自然而然地离开了住了三年的城市。就那样自然而然地和同学、和老师们一一分别。彼时一切都那么自然,一滴眼泪都没有掉,丝毫没有意识到很多人可能再也见不到、很多人再也没有了联系。等想起来因想念而落泪的时候,已经是很多年以后的事情了。
像是老电影回放,如果现在再从头到尾快进播放一遍,我的高中时代是什么样的呢?
是攥着零花钱去文具店选喜欢的笔记本
是没有写完、却每年都津津有味地回味的小说
是数学竞赛夏令营每天被各种教练血虐之后晚上和朋友在寝室聊八卦、看郭敬明(哈哈哈哈黑历史)、抱在一起说段子笑作一团
是被班主任数学老师瞧不起地说“拿不了奖的你只要进决赛就可以”然后不服气一鼓作气拿回了数学竞赛一等奖时的扬眉吐气(虽然是个然并卵的奖项)
是从来不用来运动只用来去小吃部买零食然后和朋友坐在高高的看台上晃着退吃零食聊天的体育课(活该长成胖子)
是被念叨了三年不能写错最后还是在高考考场写错了的开区间闭区间
是数学老师念叨了两年的“首当其冲定义域!”
是物理老师讲力的分解的时候强调的“世界在你眼中是正交的”
是化学老师的那句“我相信你”
是偶尔会被撒狗粮的英语课(英语老师有一次在课上讲着讲着提到了说大学时代有个同学速记特别厉害。然后抖了抖书,停了十秒,我们以为他要接着回到课本上讲题的时候,他单手扶了扶眼镜,微微笑了一下说,“后来她成了我太太”。)
是我最最最喜欢的语文课
是我因为最喜欢所以也最紧张的高考语文里紧张到连“不知天上宫阙”的“阙”怎么写都忘了
是每天早上写好当日要完成的任务然后一项一项打钩
是每个冬日大家一起哈着白气的晨跑
是和朋友一起骑车回家的每个傍晚
是最最怀念的每周末和父母的相聚
是每周一早上父母赶早班车一坐坐两个小时回县城上班的时候我假装睡着但是一等他们出门我就溜下床爬到可以看见他们走出单元的那个飘窗上一直等他们的身影走出我的视线范围
是每个冬日起床都有外婆递过来的已经捂暖和了的袜子
是被赠予的一直延续下去了的友情
是那些平凡渺小一闪而过却又熠熠生辉的瞬间。
有时候想想,现在的我这么喜欢坐在电脑前敲敲打打,是不是其实是因为潜意识里我一直怀念每个周末都花一整个晚上什么事情都不干只写一篇作文的、平静而又温馨的高中时代。
《恋恋风尘》里说,
人世风尘虽恶,毕竟无法绝尘而去。最爱的,最忧烦的,最苦的,因为都在这里了。是啊, 回头看的时候,眼神是没有办法做到冰冷淡漠的。因为从2007年的夏天到2010年的夏天,我所有的,最好的,最坏的,最喜欢的,最讨厌的,都在这里了。
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