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甘情愿作检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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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佐然
作检讨,原本是一件让人无法高兴的事。但在我读书生涯中,却有一次心甘情愿的检讨,至今让我津津乐道。
上世纪八十年代,农村学子都还热衷于考取中专、中师“跳出农门”,我却因中考失利,去读了高中。
“欢迎你,亲爱的学子。今天,你们以二中为荣,明天,二中以你们为荣。”二中录取通知书附带的欢迎信文学味十足,让我重拾信心,带着希望开始了高中生活。二中的语文老师们,给我打开了新的一扇门,让我走进了文学的殿堂。
文理分科后,从初中部来接手我们语文课的是王老师。由于他从初中来,学生们总有些不服,可他有一个骄傲的地方:在《人民教育》上发表过文章。他一节课让我们写3篇不同主题的作文,并且字数都要在800字以上,让我们怨声载道。而他说,这是为了练就我们快速审题、快速写作的能力。王老师喜欢喝点酒,外号“王不醉”。一次上晚自习,他让大家把电灯关了,听他给我们吹箫,如泣如诉的箫声将我们带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在王老师的倡导下,我们组建了“露角”文学社,取自杨万里的诗句“小荷才露尖尖角,已有蜻蜓立上头”。我们还出版了油印刊物《露角》,从《露角》出发,我的作文走进了《作文评点报》。
在王老师代理班主任期间,正是张艺谋红火的时候,当电影《老井》《红高粱》在当时的区公所电影院上映时,我们几个爱好文学的同学不愿意错过,于是逃课去看。第二天,王老师十分生气,将我们几个大胆逃课的人揪出来,要求我们当众作检讨。我们态度端正的深刻检讨,把大多数同学都“蒙骗”过去了。
原来,逃课看电影和作检讨,都是王老师私下和我们说好的。他说:“机会难得,你们应该去看。但我给你们说清楚,除了写观后感外,第二天每个人都要在全班作深刻检讨。”
这是一次心甘情愿的检讨,事过20多年,我想起来心中仍然有些感动和温暖。现在想来,我的文学路就是这次检讨中起步的。文学路虽然走得艰难,所幸我从未放弃,这就是文学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