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子柳永科场失意 但文坛得意 创作灵感达到了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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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卿相柳永,北宋皇祐年间,在江苏润州一间破敝的茅草屋中,一个穷困潦倒的老人去世了。奇怪的是,他出殡的时候,全京城的歌妓都来了。她们唱着这位老人生前写的四首曲子——《黄莺儿》 《雨霖铃》 《玉女摇仙佩》 《 煮海歌》穿着雪白的衣衫为他送行。其中一名女子,更是为他披麻戴孝,悲痛欲绝,两个月后便撒手人寰,随他而去了。老人死后,没有亲族来祭奠他,但是每年的清明节,都有歌妓来为他扫墓。直到宋高宗南渡之后,这种风俗才中断。后人有诗云:
可笑纷纷缙绅辈,怜才不及众红裙。
这个老人,就是北宋名动一时的风流才子——柳永。
柳永自幼便是神童,然而科场失意,直到五十一岁时才考中进士。其实他之前不是没有人选过。那时,他的名字还是柳三变。柳永家有兄弟三人,每个人的名字中都有一个“三”字。两个时一名“三复”、一名“三接”。少年时,他们兄弟三人在武夷山鹅仔峰下读书,由于他们均擅长诗文,所以当地人便称他们为“柳比三绝”。在当时,进士是要皇帝御笔批准的。原本柳永的名字在消士的行列之中,然而有一日,一首词传到宋仁宗的耳朵里。 这首词是这样写的:
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明代暂遗贤,如何向?未遂风云便,争不恣狂荡?何须论得丧。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寻访。且恁偎红依翠,风流事,平生畅。青春都一饷。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这首词原本是柳永早年落榜时所写,抒发心中的牢骚郁闷,然而在仁宗眼里,却又好气又好笑,说: “什么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简直狂傲得可以!既然把中进土当成‘浮名’,又何必做官?就去‘浅斟低唱’好了!”于是将柳三变的名字删了下去,并且永远地记住了他。
这下真是坑了柳永。要知道,柳永出身书香世家。祖父柳崇是知名学者,父亲柳宜曾在南唐做监察御史,人宋后官终工部侍郎。柳宜和范仲淹是好友。范仲淹看出了柳永的天赋,为了历练他,还曾经带他到边塞去开阔眼界。
有这样家世与际遇的人,是不会放弃对施展才能的追求的。柳永若不想为官,何必一考再考。然而事已至此,不能挽回。他开始多方游历,想要获得施展才能的机会。他去过四川、陕西、湖北、江浙……羁旅天涯的种种不如意,又令他更加留恋在秦楼楚馆的欢乐生活,因而他一直没有中断对往事的歌唱。
他不断地扩大词的境界,丰富词的表现手法,并极富创造性地用民间口语写作了大量“俚词”。那时凡有井水处皆歌柳词,可见他的词在当时的影响。他发展了词体,今天所留存的他的二百多首词中, 所用词调竟有一百五十个之多,并且大部分为前所未见的、以旧腔改造或自制的新调,而其中十之七八为长调慢词,对词的解放与进步做出了巨大贡献。
因为一直考不中,柳永于是将“三变”之名改为永。至于字,他选择了耆卿。耆,指六十岁以上的老人;卿,就是卿相。
也许他的用意是自己要过了六十才能当上公卿,又或者当不上公卿,便在名字中个“卿”字吧。因为他在家族中排行第七,大家也叫他柳七。五十一岁时,柳永终于中了进士,任屯田员外郎。
后来因为出言不逊,得罪朝官,仁宗罢了他的官,圣谕道:“任作白衣卿相,风前月下填词。”从此,他出人妓馆酒楼,名妓们都求他赐一词以抬高身价。她们对柳永的崇拜甚至到了“ 不愿君王召,愿得柳七叫;不愿千黄金,愿得柳七心;不愿神仙见,愿识柳七面”的地步。他也乐得漫游妓馆酒楼以填词为业,自称“奉旨填词柳三变”。柳永的代表作有很多,我们最为熟知的是他的《雨霖铃》: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多情自古伤离别, 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柳永的一首诉说离愁别恨的词篇,全词篇幅偏长,极尽婉约蕴藉之凋,其中“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一句更是被称为千古绝调。在该篇当中,词人率先以铺陈目之所及之景出发,但这种铺陈当中亦融入别愁离绪,寄情于景,以景写情。随后自景物渲染氛围别离凄凉氛围之后,诗人再次描绘别离实事,寥寥几笔使得诗人与恋人别离的场面跃然纸上,仿佛近在眼前。
纵观柳永生平,从满腹文采意气风发的才子,到因为才气与傲气太盛仕途不顺的白衣卿相,白衣卿相在民间,专为乐伶填词曲。柳永是怀才不遇的,也是清高自负的,更是落拓不羁的,才子自负才名,一生潇洒不羁,他是白衣卿相,也是落在十丈软红当中的婉约才子。而在该诗当中,首先第一句“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当中,词人开篇即运用了比兴,寥寥几字勾勒出了寒蝉低鸣时候,骤雨初歇的七月晚景,开篇就重重渲染了凄清与萧瑟之景。
正是因着从内心里同情、尊重这些身世悲戚的女子,柳永才赢得了她们的爱慕与关怀。于是,即便一生功名无着、贫穷困顿,但他总能在那些女子给予的温暖中,获得慰藉。
公元1053年,柳永走完了一生。在他出殡时,满城歌姬身着缟素,为他送别。每到清明,枣阳县花山,远近的人都会携着酒肴,在柳永墓前祭拜。
一方面是士大夫们的蔑视与不屑,另一方面却是广大市井黎民的喜欢与爱戴,柳永的一生注定是一个传奇。
在那场名为高雅与世俗的博弈中,谁都没有失败。
正是有了柳永对慢词和内容上“世俗化”的开拓,才有了苏轼、辛弃疾等人《水调歌头》、《水龙吟》一类光彩夺目的慢词篇章,并为此后绵延数百载的宋词的辉煌埋下基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