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有趣的一件事:在高士其爷爷塑像前歪起脖子
题目:最有趣的一件事,在高士其爷爷塑像前歪起脖子
作者:大长腿大李
【大长腿大李自拍。长老的熊孩子】
高士其是谁?科普作家。作家叶永烈曾创作《高士其爷爷》,一说明高士其不是一般的人;二说明高士其年龄大,孩子们喜欢。
确实,高士其不仅是科普作家,更是儿童科普作家。孩子们喜欢他,都习惯称他爷爷。就因为此,叶永烈写作时就直接称呼其爷爷。
儿童节了,大李从福州的高士其故居回来后,一直拖着没有写一篇短文,今借着节日,写写高士其,借花献佛给孩子们;也为纪念我们这一代永远远去的童年。
【高士其爷爷故居内雕像。大李摄】
歪脖子奇人
高士其与霍金一样,是一个歪脖子的人。
霍金是英国人,全名斯蒂芬·威廉·霍金,而高士其地地道道中国人。两人其实八竿子打不着。但最明显在于都歪脖子。
2018年的夏季,大李去福州,在市区鳌峰坊找到了高士奇故居。一入故居大门,发现大厅里歪着脑袋的高士其塑像时,竟然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霍金。
第二时间想到的便是:莫非歪脖子的人都聪明?
当然事实或许是这样,也或许不是这样。但事实是,霍金和高士其的脖子都歪出了伟大,歪出了世界的独一无二。
当然,认真的讲,歪脖子是疾病所致,是令人心酸和心痛的。霍金21岁的时候患上肌肉萎缩性侧索硬化症(卢伽雷氏症),全身瘫痪,不能言语,手部只有三根手指可以活动。脖子也总是歪向一边。
但被病魔折磨,近乎于植物状态,脖子歪向一边的人,却在1979至2009年间,任上了卢卡斯数学教授,研究宇宙论和黑洞,证明广义相对论的奇性定理和黑洞面积定理,提出黑洞蒸发理论和无边界的霍金宇宙模型,在统一20世纪物理学的两大基础理论——爱因斯坦创立的相对论和普朗克创立的量子力学方面走出了重要一步。获得CH(英国荣誉勋爵)、CBE(大英帝国司令勋章)、FRS(英国皇家学会会员)、FRSA(英国皇家艺术协会会员)等荣誉。
【霍金。网络图片】
高士其也是。
高士其虽然比霍金早出生四五十年,算是上一辈的人,但脖子却几乎像约定好似的,都歪向一边,似乎还都是右边。
高士其的歪脖子跟霍金稍有不同。高士其是一场意外。那是他1925年清华大学毕业后,到国外留学后的1926年左右。一次做实验,装有培养脑炎过滤性病毒的玻璃瓶子破裂,病毒侵入了他的小脑,从此留下了身体致残。
但难以置信的是,他忍受着病毒的折磨,学完了芝加哥大学细菌学的全部学士课程。
但也从此,跟霍金一样,成了歪脖子的奇人。或应准确地说,霍金像他一样,成了奇人,都在科学领域作出了杰出贡献。霍金是现代最伟大的物理学家之一、20世纪享有国际盛誉的伟人之一;高士其逝世后,被中华人民共和国确认为“中华民族英雄”,国际小行星命名委员会将3704号行星命名为“高士其星”,同样伟大。
【故居内高士其爷爷雕塑。大李摄】
扔金不要钱
高士其原名高仕錤。一场实验,让他意外残疾后,便开始利用自身对科学的了解,拿起笔进行科普文学创作。
从1935年起,在当时艾思奇主编的《读书生活》半月刊撰写科学小品时起,文章发表时就署名“高士其”。朋友们问他改名动机,他解释道:“扔掉“人”旁不做官,扔掉“金”旁不要钱”。
好一个扔掉人旁不做官,扔掉金旁不要钱!
学成回国,家人、亲友和同学、老师都劝他治好病再工作,他因目睹各地疫病流行,甚为猖獗,每天都要残杀数以百计的人,心说我怎能袖手傍观,独自养病?便应聘到南京中央医院工作,担任检验科主任。
但却理想毁于现实的是,他愤慨国民党统治下医院的腐败,不久就辞去职务。后经李公朴介绍,认识了正在倡导“科学大众化运动”的教育家陶行知,应陶行知先生的邀请,与戴伯韬、董纯才等一起编写起“儿童科学丛书”来。
1935年,李公朴在上海创办了“读书生活社”,高士其就搬到了“读书生活社”去住,在“读书生活社”,他结识了《读书生活》的副主编,《大众哲学》的作者,青年哲学家艾思奇,从此成为了莫逆之交。
在艾思奇的影响下,高士其了解到陈望道主编的《太白》杂志开设“科学小品”专栏,因而触动了他的灵感,便手痒痒地撰写起科学小品来。而且一动笔,居然一气发表了《细菌的衣食住行》、《我们的抗敌英雄》、《虎烈拉》(霍乱)等三篇有影响力的文。也因为此,人们记住和熟悉了高士其这个名字。
之后,脍炙人口的《菌儿自传》和《人生七期》、《人身三流》、《细胞的不死精神》、《病的面面观》、《霍乱先生访问记》、《伤寒先生的傀儡戏》、《寄给肺结核病贫苦大众的一封信》、《听打花鼓的姑娘谈蚊子》、《鼠疫来了》、《床上的土劣》等等都先后问世,一下子,中国出现了货真价实的科普型作家。
如果说,法国的法布尔以《昆虫记》竖起了西方科普文学的一面旗帜的话,高士其也同样在东方占领了科普文学的阵地创作。
而且这个阵地,一直到1988年高士其爷爷去世,经久不衰着。
【地处福州城区的鳌峰坊。大李摄】
作品通俗易懂
大家可能认为,歪脖子霍金研究的领域,很多人看不懂也听不懂,不知黑洞为何故。但同样歪脖子高士其创作的科普作品,却是脍炙人口,风趣幽默,通俗易懂,在儿童的科学教育领域,更是深入浅出。
这里,为起到说明作用,大李引用高士其爷爷的科学小品《听打花鼓的姑娘谈蚊子》一文,看大家是否觉得咱们的高爷爷,在巧妙地用凤阳花鼓调,写出了蚊子的危害,写出了劳动者的痛苦,并且让读者在阅读中深受艺术感染:
说弄堂,话弄堂,弄堂本是好地方,
自从出了疟蚊子,十人倒有九人慌;
大户人家挂纱帐,小户人家点蚊香,
奴家没有蚊香点,身带疟疾跑四方。
说弄堂,话弄堂,弄堂年年遭灾殃,
沟壑不修污水涨,孑孓变成蚊娘娘;
多少人家给她咬,多少人家得病亡,
卫生不把疟蚊灭,到处寒热到处昏。
说弄堂,话弄堂,弄堂年年遭灾殃,
从前苍蝇争饭碗,如今蚊子动刀枪,
大街死去劳力汉,小弄哭着讨饭娘,
肚子还欠七分饱,哪有银钱买金霜?
七月的阳光,射进院落,鳌峰坊周边像整个福州城一样,榕树茂盛,绿意盎然。大李饶有兴致地读着故居墙上所陈列的“小品”文,却突然目睹到一只蚊子正在陈列室内巡视,情不自禁中挥起双手,像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看到麻雀忍不住驱赶一样,准备将其消灭在“弄堂”,但突然脑袋一灵光,双手停在半空中,心说这在延安呆了好多年的革命科普作家,现在或许早已经认同了环境万物中任何一个小生命的价值,蚊子也已经与他共生共荣,此时或许被他派来,窥探本人是否存有慈悲之心,让她自由翱翔而去?
是的,作为在革命高压下,作为大半辈子在疾病煎熬中写作的高爷爷,那时年代都能那样写蚊子,而要是可能,现时代他再来写蚊子,或昆虫,或肺炎,或病毒的话,当是另外的妙趣横生。
【故居紧挨街道。大李摄】
【福州城区到处榕树,有榕城之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