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 快与慢》:“如果有两条路可以选 走艰难的那一条”
2020年初,一场新冠病毒如火燎原。
与疫情一同爆发的,还有网络上不断更新的信息。
一时间传言四起,谣言甚至比疫情传播得更快。
有一些谣言冠以专家之名,让很多人信以为真。在疫情面前,很多人表现出了行为不理性的一面。双黄连一夜抢空,猫狗被遗弃,在鼻孔抹香油、喝大蒜水、吃辣椒、蒸桑拿……
他们“听风就是雨”,而不会去查一下传言依据是什么,轻易成为了谣言的垃圾桶。为什么越是在特殊时期,我们就越容易相信这些未经证实的信息?
《思考,快与慢》一书中指出,其实我们的大脑很懒惰,“能不自己思考就不自己思考”。相信权威和专业人士,就是大脑“走捷径”的一种方式。
思考方式的不理性和不清醒,在生活的方方面面,对每个人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在这本书中,有很多经典有趣的行为实验,向我们展示了“非理性的大脑思考方式”的惊人力量。
本书的作者丹尼尔·卡尼曼,是现今在世的最有影响力的心理学家之一。他的一生都在研究“人类的思考方式”。他也是因为心理学研究,而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的第一人。
“我们在什么情况下可以相信自己的直觉,什么时候不能相信。”这本书帮助我们作出更好的选择。帮助我们在个人生活、职场和商场中,运用不同的实用性技巧,来避免那些常常使我们陷入麻烦的思维错误。
什么是“慢思考”?
传统的经济学认为,人类的所有行为都是符合定律,有章可循的。我们也总以为我们能驾驭自己的思想,控制自己的大脑,但事实上,我们的行为常常受到许多不可控力的因素的影响。
丹尼尔·卡尼曼把我们大脑的运作系统,分为系统1和系统2。
系统1,我们称它为“快思考”,是第一时间跳入大脑的直接反应,无意识且快速的,不需要耗费脑力。比如说算1+1=几。
而系统2,我们称之为“慢思考”。是需要我们停下脚步,去仔细想想的一些问题,比如复杂的运算17×24。这两种大脑运行的系统各有千秋,各司其职。
因为大脑是个“懒惰虫”,能不思考就不思考,所以大多数情况下,我们主要依靠系统1来做出直接而快速的判断。只有在必要的时候,我们才会启动系统2,对信息进行仔细的分析和判断。
日常生活中,我们每天都在凭“直觉”做决定,比如第一时间判断“是不是危险?”“他是不是生气了”……
我们更容易相信“第一印象”和“直觉”,或者是“记忆中熟悉的感觉”。然而,现实中太多的例子告诉我们:我们的直觉不一定是准确的,我们的判断总是被高估。
有人曾形象地把系统1比作是一辆在高速公路上自动驾驶的汽车,不受控制和约束。如果任凭它横冲直撞,后果将会是不堪设想的。就像我们很难想象一个人如果光是凭本能和直觉行事,所以在重要时刻,我们需要启动系统2来参与决策。
系统1的特性除了“不受控”之外,还会受到很多“启发性因素”的影响。想象一下,你身处一个环境舒适的商店,店里的陈设是你喜欢的风格,正在播放的也是你喜欢的音乐,那么你很可能会在这家店买点什么。
再举一个例子,本来你只打算买一罐奶粉,可是当你看到超市里打出“每人限购4罐奶粉”时,会不会不自觉的在购物车里多放了一两罐?
在现今商业社会中,很多人通过系统1“零秒启动”的这个特性,说服和影响着我们。所以,在面对重大和复杂的问题时,我们需要一种更慢、更严谨的思考方式,充分调动系统2来深入思考。只有“慢思考”,才能让我们看到更接近于事情的真相,做出更理性的决策。
人的大脑都是倾向于避免一些复杂的思考,我们总是高估自己对世界的了解,却低估了事件中存在的偶然性,也无法确切了解这个世界的不确定性。
国际连锁的家居商城宜家,有这样一款让人特别喜爱的产品:就是一元一支的甜筒。这个价格坚持了多年没有涨价。
什么把这样一款优质的甜筒定这么低的价格呢?这里就要提到“峰终效应”。一个人对一件事情的评价,并不都出自全盘考虑,大部分人只会依靠事件尾声部分的感受作为评价的依据。
比如一部电影因为结尾很烂,我们就觉得它整体都不是一部好片子。而一段恋情结束时的感受,也决定了我们对整段关系的评价。
因为宜家冰淇淋甜筒的销售位置设在收银台附近,买完东西的顾客基本上都会选择一个超级划算的甜筒作为结尾。这样就会给顾客留下一个好印象,并且给下次再次光顾找到一个完美的理由。
回到一开始的例子,很多人用专家的思考,代替了自己的思考,再次证明了大脑有多么懒。事实上,无论是我们的还是专业人士的直觉,都不同程度上会受到一些“启发性因素”的影响。
很多时候,专业的直觉并非全部是从真实的经验中得来的。
书中举了一个投资股票的故事。一家大型金融公司的首席执行官一下子购入了福特汽车公司上千万的股票。当被问到他是如何做出这样的决策的,他回答说他刚参加了一个车展,感觉很好。
他的解释是:“这还用问,他们生产的汽车太霸道了!”他对自己的直觉非常自信,却忽视了一个任何经济学家都会注意到的问题,那就是福特公司的股票最近一直在走低。
而这位专业人士只用“喜欢汽车”这一个简单的问题,代替了一系列复杂的思考,这就是慢思考的短板。
大脑思维模式的不理性体现在,我们会把一些复杂的,很难搞懂的大问题,归纳为一个很简单的,很容易回答的小问题。
有些人在看待自身的问题上,就很容易犯“简单归因”的错误。当在生活中遇到挫折和阻碍时,他们很容易在自己身上找一个表面的、简单的、直接的因素,然后认定正是因为它,是自己不能成功和幸福快乐的原因,而忽视了真正在起作用的、隐藏于背后的本质性的东西。
小丽是个长得挺秀丽,但又很瘦小的女孩子。尽管她已二十四岁,可因为自己长得像小孩,别人总是对她不太尊重,不是拿她开玩笑、就是命令她干这干那。对此她很反感,一方面她尽量远离人群,不和他人往来。
另一方面谁要是让她做什么(非工作上的事),她就偏偏不干,或者和对方硬顶,这些都把她的人际关系弄得挺紧张。她认定如果不是她那瘦小的身材,她是不会如此的,所以她总在寻找长高增壮的方法。
表面看起来,身体瘦小是导致她不被别人尊重的原因,但实际上如果她能细究原因,便会发现是她相应的思想和行为方式,才使得她容易被人“看小”和“看低”。
比如出现问题,她总爱赌气、简单地对待,像一个有极强逆反心理的孩子。这样的情形下,别人就不会尊重她,把她当孩子一样逗逗,随便指使。
不是不成熟的身材,而是不成熟的行为模式,才使得他人把小丽定义为“幼稚”的。这才是其问题的真正本质,才是她应着力予以解决的问题。如果只是简单地想在身材上发生大的改观,那是无济于事的。
我们在经济行为中也有很多不理性的思维模式。比较典型的就是“锚定效应”。
譬如卖家在网上对某物品定价后,你会觉得这件物品的价值就是那个价钱。而遇到双十一、双十二搞活动后降价,你或许会因为降价后划算而购买,但是很可能这件物品的实际价值就是降价后的价值。商家抓住了人们的心理特点,左右了消费者的购买欲望。
另外,比如一件商品在设计和包装上更用心,再加上附赠的一堆小礼物,也会让顾客更有购买欲。在认知放松的情形下,我们的大脑往往选择停止复杂性的思考,更容易接受对方的观点和价值观。
“框架效应”也是这样。同一信息的不同表达方式,常常会激发人们不同的情感。
比如说这款甜品“90%不含脂肪”要比说“10%含有脂肪”更受减肥人士的欢迎。
除此之外,还有从众效应、曝光效应等等心理效应。了解了这些容易影响决定的因素,我们就可以有意识地提醒自己,在什么样的情形下,我们是在“被说服”;提醒我们在重要的事情上要多加小心,尽可能减少“本可以避免”的谬误,从而做出更符合内心的选择和决定。
怎样进行“慢思考”,做出更理性的决定
我们小时候都听过父母这样的评价:“这孩子夸不得,一夸就‘翘尾巴’”。如果当时的他们知道“所有的表现都会回归平均值”这一规律,就不会那么执着于小孩子某一时期的表现好与坏了。
因为一个人的基本表现水平是稳定的,如果突然超水平发挥,那么可以预见的是,不久以后就会有一次低水平的表现。放在公司身上也是一样,很多所谓的总结成功经验,都是“事后诸葛亮”的行为。
一个人或一个公司的长期表现起起伏伏,最终都会归于平均值。“回归平均值”这一规律,让我们以更平和的心态对待自己,和看待周围发生的事件。
除了“回归平均值”,《思考,快与慢》一书中还给我们提供了其他决策检核工具。
比如:事前验尸,就是预先设想最坏的结果,并分析可能的原因,来预防“过于乐观”的决定。
据说马云就开过“关于阿里巴巴是如何破产”的讨论会。设想如果阿里巴巴有一天会破产倒闭,用头脑风暴的方式,分析讨论可能的原因,然后总结经验。“事前验尸”可以帮助个人和公司做出更客观更理性的自我评价。
我们的大脑无法处理“长期”的任务,不管多么重要的事情,甚至关乎人生,但是只要被贴上“长期”这个标签,它原有的权重就被削弱了。只要时间够长,我们都会认为它“不太重要”。
比如一场重要考试在即,有几个人会在交完学费后,就按部就班地按复习计划学习?再比如和孩子一起亲子阅读,父母经常因为个人原因,有可能是上班回来太累了,就忽视了,总觉得下次开始也来得及。
直到孩子上了小学,语文考试阅读和作文总是拿不了高分。这个时候孩子已经长大了,早过了那个“你把他抱在怀里,读故事给他听”的时期,而错过的时期,后期就算用上加倍的时间和努力,也补不回来。
不仅事情的重要性会被我们低估,事情带来的风险也会被时间所削弱。很多风险就像非洲大草原上远处的那只“灰犀牛”,危险就在那里,你甚至能感觉到它的“蠢蠢欲动”,但是我们习惯了对它视而不见,每天忙碌着其他自认为比它重要的事。
公司的破产和某些金融危机,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对一开始危机显露的现象和细节“视而不见”。于是当洪水巨浪袭来时,所有的人都不会幸免于难。
疾病也是这样,被查出癌症晚期的病人,往往在生病的初期就感觉到了身体的一些不适,但他们选择忽略它,逃避了应有的检查,拖到后来才追悔莫及。
我们普通人也是一样,年初立下无数个flag,每天都督促着自己早睡早起,结果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睡前多刷了一会手机。
我们都知道减肥的不二法门,就是少吃多运动,但是就是“管不住嘴也迈不开腿”,最后只能对着镜子中的黑眼圈、大肚腩长吁短叹。“健康”就像那个“长期”的目标,特别重要但是又显得不那么重要。
其实危机的发生其实并不可怕,重要的是做到“生于忧患”,眼睛紧紧盯住远方,准确预测远处看似遥远的风险,从危机中吸取教训,来优化眼下的决策,规划具体的行动。
所以,在非理性的世界中,面对非理性的自己。我们需要提醒自己,遇到事情不要着急下结论,要三思而后行,不要冲动做出判断和下结论,对自己的想法和观念更要时刻冷静反思。
再回到“大脑的惰性”这个问题上来,因为“不断转换任务和提高大脑运转速度,从本质上是不会让人感到快乐的,人们总是尽可能的避开这种情况。”所以我们在那些“需要集中用脑”的活动。
比如工作或写作过程中, 总是不自觉地想去查看邮件和微信,或者跑出房间去开厨房的冰箱大门。对于每个人来说,进行自我控制都是很辛苦的,不符合大脑的习惯。在不自律的情形下,人们做事的效率非常低下。
在有些情况下,我们却能长时间和花费大量精力进行一项工作,甚至不需要意志力的支撑。这种状态在心理学术语中被称为“心流”,是一种“把大脑注意力毫不费力集中起来,让人忘却时间,忘掉所有”的状态。
这样的状态给人带来充实和满足的感觉。这样的状态下工作,任何事情的进展都会事半功倍。
丹尼尔·卡尼曼认为“在付出脑力活动中或者执行要求自我控制的任务时,人的血糖会下降”,所以适当补充“大脑能量”,可以帮助我们达到“心流”的状态。
比如在工作的过程中摄入一些糖分,能在一定程度上避免直觉性错误。除此之外,适当而规律的运动,让身体保持活力,保证睡眠充足,也能让人头脑更清醒,意志更坚强。
《思考,快与慢》这本书给我们打开了一扇窗户,让我们了解了非理性的世界,也更清晰的认识我们自己。在面对复杂和重要的事情时,不要轻信我们的直觉,学会“慢思考”,才能做出更有利于人生的重大决策。
“如果有两条路可以选,走艰难的那一条”。这就是《思考,快与慢》这本书给我们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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