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穴的龚太亚老师 至今还忘不掉母亲打得他离家出走的那记耳光
龚太亚是武穴市梅川镇中心学校的老师,今年50有余了,但至今还忘不掉母亲打得他离家出走的那记耳光。他说:
那年,我读小学三年级,也正是闹发地震的那年。我们全垸人都住在后背山新架的一个公棚里。公棚是各家各户搬来的木料搭成的。白天,大人们都去生产队干活儿,我们那些小屁孩在棚內玩耍。晚上男女老少都到公棚里休息,谈空说有,非常热闹。母亲那时是大队妇女主任,开会的时间很多,家务多半是姐姐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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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父亲去世了,母亲带着我姊妹四人,我成了天上的星星。母亲的钟爱,带来了我的任性,两个姐姐一个妹妹总是挨我的打骂。有一天,天快黑了,母亲在大队开会还没回来,我也没洗澡,一心和隔壁小亮“跳房子”(一种游戏),外面队长喊:“接上级通知,大家赶快到公棚去,今晚有地震啦!”姐姐慌了神,连忙喊我几次,我只顾跳房子,哪里听见她的喊声?过了一会儿,公社的住队干部又挨家挨户喊,大队党支部书记也这么喊:“上级警报,说今晚会有地震的,大家都不能在家里睡觉,工作组人员会沿家沿户巡查的。”就这样,这天晚上公棚里都住满了人。我和小亮在朦胧的月光下依旧跳房子,张书记看到了,瞪着眼,正要拉我俩进公棚时,小亮撒腿就跑了,我被张书记逮着拉进了公棚。我哭呀闹呀,竟和张书记吵了起来……这时,母亲开会正好回来,看到我衣服脏兮兮的,作业更不必说了,还和张书记在顶嘴,气急之下,拍了我一记耳光。
这一夜,我在抽抽泣泣中度过。
第二天,母亲把作业本拿来,让我补上头一天的作业。趁她们不注意,我一溜烟地跑到邻村远房姑姑家。这下可把母亲急坏了。听说母亲和大伯找了一天,不见我的踪影,一家人都在纳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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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姑爹出差回来,见我来他家,感到很蹊跷,就问姑姑,姑姑没有问明我的来意。男人毕竟是男人,他怕我母亲寻找,故意和我谈家常,谈得起劲时,我把母亲打我的事情说得水落石出。那时天色已晚,既没有班车,又没有电话,无奈,第二天一大早,姑爹搭头班车送我回家了。那一晚,我和姑爹睡在一起,姑爹跟我讲了许多道德故事,教我学做人的道理,让我从小养成良好的品行习惯……我一一铭记在心。
回到家里,母亲扛着锄头正从地里回来,看到我和姑爹,又惊又喜,连忙放下锄头,去房间泡茶水给姑爹喝。母亲不停地说,千万没想到我是到姑爹家里去了,母亲很感谢姑爹,并挽留姑爹。
吃了午饭,姑爹准备回家,姑爹牵住我的手,仿佛有千言万语要对我说,我心领神会,情不自禁地哭了:“对不起妈妈,更对不起姑爹对我的教导,我再也不要妈妈操心了。”我深情地望着姑爹远去消失的背影,想了很多很多……
自那一次,我也觉得自己懂事多了。
“父亲去世了,母亲带着你们姊妹四个,不容易的啊!你母亲很辛苦的,要听母亲的话,做个孝顺的儿子。你要从小养成好习惯,莫怕困难,学会自己能做的事情,不要让母亲再伤心了……”姑爹的话常在我耳边回响。后来,我再也没和姐姐妹妹吵过架,总是想方设法帮母亲做点力所能及的事。空闲时间,就看看书,练写作文。左邻右舍都夸我与原来判若两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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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我再不做淘气包了,母亲,我长大了,一定要出人头地。”我默默地发誓。
时间将誓言发酵,岁月将激情升温。转眼间,40年过去了。40年来,姑爹的教导,时时将我唤醒。母亲的那记耳光,至今刻骨铭心,它教我做人,催我自新,让我在生活的征途上奋力拼搏,永不自满,不忘初心。虽然我没有卓越的成就,但我已成为共产党的人,还是黄冈作协会员,近几年在全国各级各类报刊杂志上发表的作品,无以数计,许多获奖证书,那是最好的证明。
感谢姑爹的教诲,更感谢母亲的那记耳光,那耳光是我走向成功的营养品,是一个伟大母性最甜美的甘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