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末 突然爆火的电影《牧马人》 那个年代最美好的人和事
在我长大的村子里,有一个养蜂人,年轻的时候,别人问他要老婆不要,要的话给他说一个,他所那你说吧,然后老婆就来了,带了一个孩子,后来老婆不到一年就跑了,孩子留给了他,他就自己带着孩子生活,本来没有什么经济来源,后来家里飞来几只野蜂,他就给养了起来,做起了蜂蜜的买卖。
【老许,你要老婆不要?】
【只要你开金口,我等会儿就给你送过来】
相信很多朋友都曾在抖音刷到过这样的的片段,画面里牛犇饰演的郭谝子那带着几分诱惑的语气,配着一个洗脑的小调,光看这个片段,很容易联想这会不会是一个欺骗的故事,就跟村里那个养蜂人一样,而后半段两人那相濡以沫的幸福生活打消了所有人的顾虑。
这部1982年的电影——《牧马人》就以这样的方式,突然在37年后的今天大火,无数网友纷纷留言,想第二天一推开门就希望有人来问自己要不要老婆,而这句台词,也几乎成了2019年末,最感人的台词。
上世纪八十年,谢晋拍摄的“反思三部曲”被称为第三代导演的最高峰,“文革”结束之后,中国的文学艺术镇定思痛,创作了许多对于这十年浩劫的回顾与控诉,反思与批判的作品,那些被迫害的经历变成他们笔下的文字,充满了伤痕与血泪,“伤痕文学”成了那个时期中国文坛具有主导地位的文学现象。
谢晋的“反思三部曲”——《天云山传奇》、《牧马人》、《芙蓉镇》就是从这些“伤痕文学”之中选取的母本改编而来,这部《牧马人》改编自张贤亮的小说《灵与肉》。
故事发生在70年代末,主角是由朱时茂扮演的许灵均,出生在一个钟鸣鼎食之家,父亲许景由痛苦与妻子的封建婚姻最终选择离开了这个家庭,后来父亲去了美国四天后,母亲就去世了,从此他自己孤苦伶仃的长大。
在1957年被划分为右派分子,被送到了西北的敕勒川牧场劳改,而在这里他遇到了最淳朴的一群人,刚到这里的时候,他因为自己的出身罪,对未来毫无希望,痛苦过,绝望过,甚至想在绳子上结束自己的生命。
1962年,结束劳动教养的许灵均留在了牧场,这里的人给了他最朴实的关怀,邻居大爷告诉他祁连山风大,帮他挂上了门帘,邻居大妈给他端来了热气腾腾的面条,一直以来封闭的内心因为大妈那一句吃饱了不想家,而有了松动。
在这个动乱的年代里,这些温暖的举动,带来从未拥有过的温情,这些人没有因为他的右派身份而孤立他,刁难他,让他仿佛融化在这群质朴的人中,十年动乱,牧民们想尽办法保护他,让他免受其难。
就在这个时候,丛珊饰演的李秀芝从四川逃荒到了这里,举目无亲,无处安身的她,只求找个吃饭的地方,自己能干活。
于是就有了最近这火爆的一幕,随着许灵均一句:“那你就送来吧。”两个人扎根祁连山,相濡以沫的故事,真正拉开了序幕。一切来得那么突然,郭谝子直接拿出了结婚证,两个毫不熟悉的人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就已经成了夫妻,一个逃荒而来的异乡人,一个今生可能无法出头的右派,就这样开始爱情的萌芽。
故事采用的是一个倒叙的手法,片子开头的时候,那个在西北敕勒川牧场做了小半辈子牧马人,同时也是这里的小学教师的许灵均,一路风尘仆仆地来到北京,与自己30年未见的父亲许景由相见。
在这个相见过程之中,许景由与许灵均的观念差异逐渐展现开来,因为陌生,两个人的会面并没有想象中的热泪盈眶,简单的几句话,仿佛就是朋友之间的寒暄,跟着父亲吃了一顿80块钱的饭,许灵均甚至不好意思将离开祁连山时候,李秀芝为他准备的见面礼——一筐鸡蛋,两包枸杞掏出来。
许景由回国的主要目的是希望许灵均可以跟随自己回到美国,继承他的亿万家产,李秀芝送别许灵均的时候,眼中却没有不舍和恐惧,她坚定地相信丈夫依旧会回到这个地方,而不是跟随父亲去继承美国的家产。
许景由和许灵均聊了很多,有国家,有小家,有生活,有情怀,在这场持续的劝说对话中,影片才一点点将这么多年来,许灵均在祁连山的故事展示给我们,也告诉了自己的父亲和荧幕前的观众,自己为什么不愿意离开那个地方。
是来到这里时候,那一份又一份的温暖,董大爷、董大娘、郭谝子、牛凤英等这些一辈子生活在这里的人,用自己的行动打开了他封闭的心,这些人没有算计,没有斗争,也不会给你讲什么理论,只要我觉得他是个好人,就会把最真诚的心都掏给你。
在谢晋的影像里,我们看到善良是一种本能,认可一个人的开始,是我看出来了,我遇到了一个好人。
他和她的爱情,是他对父亲讲述最多的部分,也是父亲许景由打消带儿子离开的主要原因,当两个人表明心意,真正举办了婚礼之后。这个比许灵均小了十五岁的姑娘,身上却蕴含着那么大的创造力,焕然一新的院子,养起了鸡鸭,两个人白天劳作,回家的时候,一起学习,一起读日记,许灵均枯燥的生活因为李秀芝,仿佛有了一个全新的开始。
李秀芝文化并不高,但是她用自己的价值观一点点影响着许灵均,两个人的爱情在这样的岁月里,愈发的纯粹与专注,就像是送许灵均去北京前她所说的,他不论走多远,线都在自己手里,他都会回来。
到最后许灵均平反之后,成了村里的老师,讲的第一课就是《我们伟大的祖国》,用李秀芝的话来说——结婚那天我就给他改正了,把心都扒给他,比什么都贵重。
当儿子不懂事的说自己要汽车的时候,她会告诉儿子,钱只有自己挣来的,花得才有意思。这样的李秀芝,用自己的心坚定了许灵均。
到最后许景由也与许灵均产生了最后的和解,父亲对眼前的儿子有了全新的认识,许灵均没有因为这些年的痛苦而落魄,他依旧是一个坚定而又毅力的男人,对于许灵均来说,这一切都离不开李秀芝,一直以来表面强大的父亲,也终于坦白了自己在感情方面的贫穷,而这一点,自己的儿子远远胜过于自己。
这部老片突然火起来,我想并不只是因为那句你要媳妇我就给你送来,而是人们通过这些个片段,看到了我们现在所一直缺少的东西,整部影片不需要刻意强调什么,但是那种自然流露的善良与温暖,始终包裹着我们每一个人,他胜过口是心非的说教,让你感受到在这片土地,在你的生活里,总有那么一个地方,比金子还要珍贵,让你不舍离去,愿意始终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