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的赞歌 求学生涯的苦与乐
杨迹躺在病床上,看着洁白的病房,工地上杂乱的场面不时出现在脑海,难道我要像父辈一样,一辈子都揽工吗?不,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要上学!
1998年的9月1日,杨迹永远不能忘记的日子,辍学一年多的杨迹拄着拐杖,走进了礼元中学初二的一个普通班。坐在安静地教室里,杨迹感受到了一种洗尽铅华的蜕变,原来学习生活一直如此美好,只是当初选择了接近黑暗,所以一直在黑暗中行走。
有目的的学习,让杨迹迸发出了不可思议的潜力,尽管荒废了初一的课程,但当初二期末考试时,杨迹以所有科目及格的成绩考了全班第一名,尽管这个成绩在两个重点班里排在倒数,也让杨迹的父亲欣喜不已,高兴地把他获得的那块奖状挂在家里最显眼的地方。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两年的努力,杨迹中考超常发挥,考了481分,以超过分数线1分的成绩,顺利考进了县里最好的高中关中。这时,父亲杨永金正在临西市所辖的侯马市包工,工程队也越来越大。父亲没有放过杨迹,中考结束的杨迹再次开始了打工生涯,父亲说这是勤工俭学。
关中所在地是关城,一座并不发达的县级城市,但对农村出身的杨迹来说,却进入了另一番天地。多年后,杨迹经常和母亲说,家里的苦难都让他赶上了。刚开学的第一个周末,杨迹还沉浸在入学的兴奋中,回到家里却看到父亲病恹恹地躺在床上。
父亲在临市盖的一栋楼房,委托方拒绝付款,而合同的约定也不利于父亲,整个工程一分钱也拿不到,不仅搭上了家里的所有积蓄,还拖欠着工人们一笔巨额的欠款,父亲失去了所有的精气神,整天的躺在床上唉声叹气,生活的压力全部落在了杨迹母亲身上。
于是驮着家里的粮食换取日常的家用成了杨迹的工作。周末从学校回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骑着家里的破旧自行车,驮着一袋小麦到邻村的一家面粉场。开始的时候,杨迹还是挺忐忑的,每次都像做贼一样,换了钱就迅速的离开面粉厂,后来成了面粉厂的常客,杨迹也有了和工人闲聊的兴趣。每次他会留下一周要花的十七元钱,其他的交给母亲,应付那些来家里逼债的工人们。
到了寒冷的冬天,脚上那双已经破洞的布鞋,让他感到了冬日的寒冷。杨迹从家里翻出父亲一双不知什么年代的旧皮鞋,其中一只鞋的前脸已经张开了一张小嘴,仿佛在无声的嘲笑他,靠着这双破皮鞋他度过了整个冬天。
而等到来年5、6月份要穿薄衣服的时候,家里的老鼠也开始和杨迹作对了,母亲将家里的粮食捂得过于严实,等翻出去年才买的夏裤时,裤子上已经被饿极了的老鼠磕得到处是洞,无奈的母亲已经没有钱再给他买时新的衣服了,只能在裤子上打满补丁,这样至少不会露肉。
等到最后一袋有点发霉的粮食被驮到面粉厂,厂主为难的说:“娃啊!我们这是小生意,这样的粮食我们不能收,你还是驮回去吧。”母亲看着杨迹驮回的粮食,犹豫地对杨迹说道:“孩子,要不咱就别上学了。”
杨迹曾经也想过放下学业出去打工,但当母亲向他宣判时,他还是忍不住趴在床上无声地抽泣起来。母亲抹着泪出了家门,躺在床上的杨迹就像一头走投无路的困兽,“不,我要上学,即使死我也要死在学校。”等到母亲回来,杨迹擦干眼泪说道:“妈,明天我多带点馒头,不用给我钱了,我还想上学。”
母亲没有责怪不懂事的杨迹,第二天给杨迹烙了十几张大饼,不知道从哪找的奶粉罐,装了一大罐咸咸的小葱拌豆腐,临走还塞给杨迹5元钱,叮嘱他,“娃,不要怪爸妈,我们也想让你上学,你就先将就着吧。”从这天开始,大饼、馒头、小葱拌豆腐成为了杨迹学习生活的标准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