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萧:痛在高考季
又是一年高考季,“把行囊减到最少/把心态调到最好/就如同一次愉快的旅行”这是我写给别人和儿女的诗句。我的儿女也的确做到了这些,虽然高考成绩不是多么理想,但毕竟进了公立的本科院校,而我也没有莫言老师《陪女儿去赶考》中的那么忐忑。
高考季于我却不堪回首,这个季节是我终生的痛,每年的这个时候,我的心宛如刀割,或有被撕裂伤疤的感觉。
三十一年前高考的先一天下午,几辆大巴在合马公路上奔驰,一辆辆载满高考的学子,车内欢声笑语,可我却在车外,在车外的公路边,在公路边的瓜棚里,我的痛在心上,我的泪在眼眶中打转。阿黄(我家的狗)爬在我脚下,今天异常的安静,又不时用它那对黑豆的眼睛瞄我一下,仿佛能看懂我的心事。
别了,高考,别了,我人生中的高考之路。
记得在一个星期天的中午,我没有回家,和几个同学在教室里复习功课,一摞摞课本,历史,地理,从中国到世界,从远古到现在,只需看着目录,我便能一章一节完整的叙述下来,甚至往年的的高考题目我也能对答如流。忽然,我的大脑像遭了电击,“嗡”的一下便什么也不知道了。等我醒过来,脑子一片空白,就连课本上的黑体字也不记得了,失忆了?我惊恐万分,努力地去尝试,却无济于事,记忆的阀门像泄了气。我慌乱不知所措,隐隐中预感到可怕的后果,这是怎么回事?我无从知晓。
后来我看了医生才知道,这就是所谓的“神经官能症”,是由疲劳过度和营养不良造成的。那段时间,我迷上了文学,迷上了诗歌,普通的作文已不能满足我飞翔的翅膀,我要让意象在意境中升华。于是,在熄灯的教室里,在老师宿舍的窗台上,在操场的月光下,在手拿蜡烛的被窝里,我追寻着我的文学之梦。于是,我失眠了,白天浑浑噩噩,晚上睡不着觉。于是,我从一数到一万,在床铺上来回调头,在月光的操场上跑来跑去,却都无济于事,睡不着还是睡不着。于是,我失忆了。
期末考试我考了一半(后来听老师说我的语文分数全班排名第三,数学第六),冰天雪地骑着自行车回了家,车胎啥时候爆的不知道,泪水模糊了双眼,冻结在脸颊上。总想着休息上一个寒假,补补营养,吃吃药,记忆就会恢复,谁成想春天来了,花儿开了,我的记忆却随着寒冷的冬天远去了。
于是,在一个暮春的夕阳里,在同学和老师的叹息声中,在一片遗憾的祝福声中我退学了。告别十几年的寒窗,告别努力备战的岁月,告别在校学习的生涯,拿着退回的十五块三毛二的学费把我曾经的梦想埋葬,变成了最年轻的看瓜人(这也许应了我脑子“瓜”了的缘故吧!)。
大巴越走越远,阿黄突然蹦起,朝着远去的方向追了上去,“汪汪”的狂吠声在阴暗的天空铺散开去……
别了,高考,别了,我人生的高考之路。时隔三十一年,直至今天,在学校学习生活的场景还时常在我梦中萦绕,即便我的儿女也早已上完了大学,可我的大学在哪里呢?
“怎么也飞不出/花花的世界/原来我是一只/酒醉的蝴蝶……”
此时,一首《酒醉的蝴蝶》在楼下的广场上响起,我思潮汹涌,难道我是那只始终飞不出花花世界的酒醉的蝴蝶?不,我要做一只清醒的蝴蝶,翩翩飞向我梦中的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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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晨萧,原名陈小红,陕西合阳人,喜好文学,有诗文发表在《诗天子》《华山文学》《南北文学》《荷塘月色文刊》《合阳文联》《齐鲁文学》《当代先锋文学》等网络平台及纸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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