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读】江西散文名家专辑|孙建平:《遍地雏菊》
一砖一瓦间藏着精工巧劲,一唱一和间藏着质朴纯真。人杰地灵的江西,随处都闪耀着人文的光芒。9月1日起,江西日报微信《夜读》栏目联合江西省散文学会推出“江西散文名家专辑”。
今天要与您分享的第十五篇作品是——江西省作家协会会员孙建平创作的《遍地雏菊》。请跟随她的笔触、她的声音,去领会散文作品的深远立意,字字珠玑,自有天地。
遍地雏菊
文/孙建平
走在深秋的田野,衰败的景色中,有星星点点的金光跃入眼帘,啊!野菊花盛开了。
这一簇簇金箔似的小黄花儿,是不是叫雏菊?我不知道。无论是花朵,还是叶片儿,都与泡茶喝的杭菊很像,只不过杭菊是乳白色的,而它们是金黄色的。就叫它雏菊吧,花瓣儿使劲地伸展开,也只有我的拇指盖大小,叫雏菊也算贴切。
原本安宁的心绪,有些激动了。以前也在乡村生活过,没怎么注意过田野的花朵,如今却发现野地里竟有这么多的花儿一茬一茬的开,隔几天,就冷不丁地闪现在眼前,快活得有点放肆。
雏菊开得是很野,水泥路旁,蕨草丛中,田埂边,山涧畔……只要有点泥巴有点水汽的地方,就毫无章法地绽放,有股子动人心弦的浪荡美。我在一丛雏菊跟前蹲下,想弄明白它们为何宣泄般地漫山遍野地开,心念一动,雏菊便在秋风里笑得前仰后合。
春桃李,夏莲荷,秋菊花,冬腊梅,似乎成了一种定律。时节的背后是什么?又是什么因缘,把大千世界的美丽花朵,拘禁在属于自己的季节里?雏菊还在笑,是那种咧着小嘴无声的笑,我对自己的矫情有些惭愧了。
抬眼仰望庐山,云雾似绢纱,在半山腰缭绕。风是北风,竹林和灌木,都摇摆着向南倾斜,虚空中有种无形的力量在操纵这一切,我甚至感觉到它纤细的指尖,轻柔地在我脸颊划过。
古今诸多圣贤,都用精练的语言,描述过我们寄生的奇妙世界,窃以为释迦牟尼佛的“法尔如是”最为精辟。
“法尔如是”——宇宙中的包罗万象,都在轮回中缘生而生,缘灭而灭。深秋的衰相里,有雏菊星星点灯;当来的严冬中,有腊梅遍洒温情;夏季的炎热里,有莲花弥散清凉;斑斓的春季中,有幽兰静静飘香……一切都在流转中,一切都在生灭中,败坏蕴含着生机,枯萎孕育着华美,大地用五彩缤纷的语言,弹奏四季音律,一部“法尔如是”的史诗自然流淌,您只需静心拜读,仅此而已。思维至此,我心犹如明镜,雏菊映在心镜中,一片金黄。
阳光西斜了,东林大峡谷的庄严庙宇,传来了悠悠钟声。山门前的银杏树黄了,闪闪发亮,犹如高耸入云的经幡,向世界弥散清净高远的意境。我移动脚步缓缓离去,雏菊的影姿,也在心境中渐渐淡出。
心空旷了,回到了初始的宁静,只有寒凉的气息涌动不已,送来了一股浓郁的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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