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照片的故事:追风少年
照片中的四位青年,两人站在船头,两人坐在船舱顶上,眼睛都朝着一个方向——江面——眺望。这艘被我们用来当做道具的货船,停靠在长江边,一个自古以来有名的地方——长风沙。
(长风沙,又名长风夹,即春秋时吴楚大战的鹊尾渚,位于今安庆市迎江区长风乡长风村。此处长江中是一处自古与瞿塘、滟渝并称的险段。这一段江面呈S形,连转两个急弯。江中罗刹矶、太子矶、拦江矶等礁石林立,有“九里十三矶”之称。北岸在清代修筑广济圩之前原是大片滩涂湿地,阳光下白沙如水,漫水时更是江、滩莫辨。特别是这里地处大别山脉与黄山山脉形成的河谷风道,大风常起,沙尘弥漫,航道不清。怕触礁便容易冲滩,防冲滩又容易触礁。)
在三十多年前的一个周末,一帮同学来到住在长风的同学家中,这位同学非常自豪地带我们来到江边。我们一边在那片号称长风沙的江滩上走着,一边听他向我们介绍关于长风沙的故事。我印象最深的是他很自豪地说李白到过此地,诗句中提到长风沙,当时好像还吟诵了几句,关于这一点真的记不清了。当年十七八的我们,多么的朝气,在江滩上摆着各种姿势拍照。当看到江边停着这样一艘货船时,我们四个人就以江天为背景,以船为道具,或立或坐。看着长江上顺流而下的船只,看着滚滚的江水,看着江天一色的远方,微微的江风吹拂着我们年轻而阳光的脸庞。
当年的我们,八十年代中期,那首《年轻的朋友来相会》中“属于我们八十年代的新一辈!”歌词,让我们激动,让我们自豪。“再过二十年,我们来相会”这一句,让我们对未来又充满着希望,充满着梦想。在长江边,在长风沙,当年的我们,似一群追风少年,怀揣理想,放眼未来。三十多年过去了,我们已添了白发,但是这张照片让我们想起那个时候,想起一路走过来的成功与失败。
如今,长风已没有古时的长风沙,也没有了三十多年前的江滩,一座铁路桥跨江而过,上面飞驰着动车。真是“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在长风沙附近由安庆市诗书画学会于一九九五年十一月倡议兴建了长风沙碑林,汇集李白、杨万里、陆游、范成大、梅尧臣等历史先贤及现代骚人墨客关于长风沙的诗作。
(李白《长干行》诗中"相迎不道远,直至长风沙"。《江上赠杜长史》诗,其中有“万里南迁夜郎国,三年归及长风沙”。把到长风沙称为“归”,可见李白对其在感情上的亲近和印象上的深刻。南宋诗人陆游在《入蜀记》中明确地指出:“自金陵至长风沙七百里”,“地属舒州,苦最湍险”。陆游还在《长风沙—记阻风夜泊》中对长风沙自然环境作了生动的描写:“江水六月无津涯,惊涛骇浪高吹花。橹声已出雁翅浦,荻夹喜入长风沙。长风自古三巴路,樯杆参差杂烟树。南船北船各万里,凄凉小市相依住。”北宋诗人梅尧臣言:“长风沙浪屋许大,罗刹石齿水下排。历此二险过湓浦,始见瀑布悬苍崖”。元代诗人杨载更发出:“长风沙长风不断,行人嗟叹奈君何”的感叹。杨载在《夜泊长风沙》诗中还有两句:“但祝行人好心事,长江何处是安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