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激情燃烧的岁月(二)——什么都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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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激情燃烧的岁月
——记我的军旅生涯
季庭彪文
(二)什么都是第一次
汽车在窄小的公路上向县城驶去,寒冻季节,乡村公路两旁的树木全都光秃秃的,汽车迎着西北风呼啸而过。一路上车厢里的应征青年,有的谈笑风生,有的向接兵官问这问那。然而许多应征青年与我一样在静静地思考着自已的问题,而此时的我想得更多更远:例如,到了部队当什么兵?按我自己的理想最好当个警卫员,从电影、小说里看到的警卫员身佩手枪跟在首长后面该有多神气;还有当了兵会不会让我们上前线打仗?因为蒋介石还在叫嚣反攻大陆。当然想得最多的还是我这一走,要三年才回来(当年的兵役法是三、四、五,即:陆军服役期限为三年,海军为四年,空军为五年),我母亲的身体和两个未成年的妹妹怎么办?弟弟会不会被人欺负……
嘎的一声,汽车来了个大转弯,容不得我们思考,车子已在县委党校(原县第八帆布厂)大院内停下。下车后即在广场集合,以原生产大队为基础组建了班、排、连。新兵连连长是个瘦高个,一条杠三颗星的上尉,叫:周克昌。周连长铿锵有力地喊了声“立——正”,“稍息”,他便高声地宣布说:从现在起,你们就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的新兵了。并作了训话(讲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他说,是兵就得有纪律,当兵的第一条纪律,就是服从命令听指挥,这也是军人的天职。训话后又进行了简单的基本队列训练。
新兵连队的班长大都是大年龄新兵,我们的班长是季学信,副班长是朱尚超。接着按班领取军服(内衣及棉外装)每人各一套,然后列队到县城浴室洗澡。这是我平生第一次进浴室,只觉得外面寒气逼人,而室内热呼呼的雾气腾腾。心想这是什么鬼地方?开始还不知道什么是开关,更不会调节冷热水,连大池也不敢进。现在想想,这就叫农村兵,好似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什么也不懂。
洗好澡,我们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从内到外一身黄军装,当晚我们还观看了县政府的一部招待电影(战争片)。睡前我们又领到了一床军用被头和日用品(胶木碗和搪瓷杯等)。接兵官还简单地教了我们捆扎被头的基本要领。
第一次睡在这样暖和的新被头里,第一次穿上这么好的内衣,心里不知有多高兴(农村孩子的衣服大都是老大穿不下的给老二穿,老二穿过的再给老三穿)。由于兴奋和紧张,晚上睡不着,主要担心自己说梦话和打呼噜。据说有这种现象的要被退回去的,我怕被退回去。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有亮,起床哨子已吹响。这么冷的天,就这么早起床了,真有点不习惯。但我暗自叮嘱自己,我是军人了,必须服众命令。朦胧胧的,赶紧叠被、刷牙、洗脸。早餐,是稀饭和馒头,我不习惯吃这些东西,还是偷偷地吃我乡亲送给我的饼干和熟鸡蛋。
当农民的自由散漫惯了,现在一下子给了这么多的纪律,开始感到有压力了。其实这就是农民与军人的区别。
那天上午是新兵家属探望时间,一是来话别,二是让家属来拿我们换下的衣服和不准带的物品(可带物品必须经接兵官检验)。我记得,新囡兄是来拿我衣服和不准带的物品,而阿姐是特地赶来看望我的(我知道姐还有一个未满周岁的儿子在家里呢),阿姐千叮万嘱,让我安心服役,不要牵挂家里,要争气。我只是含泪点头。
那天,有的大龄青年的未婚妻也来了,还有一个结了婚的妻子带着孩子在县城住了二宿。那天,在不大的县城的大街小巷随处都可见到我们这批一身黄的新兵。那天朱尚超叫我到县政府对面的照相馆与他的好友一起拍了一张分别纪念照,这也是我们平生第一次穿着黄军装的照片,也是我第一次看到县政府办公楼(远不如现今村委会的办公大楼气派)。后来我还知道,我父亲以生产大队党支部书记的身份分别在昨天与今天赶来与应征青年送别,也顺便做做应征青年家人的安慰工作。所以没有让我发现,只是为了不给我的情绪受到影响,其实他也在偷偷地观察我的动态,父亲的良苦用心着实令我感动。
26号,进行了简单的队列训练。晚上参加了由县政府在城东大会场(文革期间被改称为“9.3会场”)为我们举办的欢送新兵的文艺慰问演出,印象最深的是大合唱“我是一个兵”。县委书记张惠和讲了话,县长赵志良等相关领导出席了欢送大会并和我们一起观看了隆重而热烈的文艺演出。这也是我平生第一次见到了县里这么多的父母官。
(待续)
作者简介
季庭彪,男,中共党员,复员军人。曾任央企职工思想政治工作研究会特约研究员,《支部生活》通讯员。曾在上海各大报刊发表过二百多篇新闻、通讯、散文。现已退休,定居上海。
(作者:季庭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