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思《我们与恶的距离》:现实题材解读人性善恶 没有人是局外人
华语剧《我们与恶的距离》是根据2014年发生在中国台湾的一起无差别杀人案进行改编的10集短片,于2019年播出后在豆瓣上狂砍9.5分,包揽金钟奖六大奖项。
作为一部现实题材的作品,内容讲述的是一个精神病患者随机杀人后,从受害者家属、施害者家属、以及辩护律师及其家属的视角来讲述的故事。它将精神疾病犯罪、网络暴力、医患关系、法律正义,失范媒体等一系列社会问题融为一体,让我们得以从上帝的视角多维的切入其中,一探究竟。
0101/一场永远无法挽回的悲痛 是否要变本加厉的以爱的名义来伤害?
剧中贾静雯饰演的宋乔安作为受害者家属的一方,因为在这场随机杀人案中失去了儿子。她痛苦与愤怒,并用酒精麻痹自己,且将这种情绪宣泄在家人与工作上,致使原本幸福的家庭受到了莫大的冲击。与丈夫形同陌路,导致婚姻出现问题;对女儿漠不关心,以至于女儿在多次受到冷漠与忽视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她大喊道:“你为什么不跟天彦一起死掉”!
性情大变,用冷漠面对家人,将精力转移到职场,跋扈、暴躁、不近人情,使得同事与下属怨声载道,敬而远之。作为观众,我们可以想象在此事件中的受害家庭是承受着怎样程度的生活剧变与折磨,且亲历者更甚。我们或许以为这是一种悲痛的情感,需要释放。但却忽略了这释放的本身,在长期走不出的困境下,也会成为一种无节制的伤害。
克里斯多福·孟在《亲密关系》中说:成熟的解决方式是采取百分之百的负责任态度。好在该片中,编剧善意的将美好的愿景付诸于剧情,最终让受害者家属看到在云背后的曙光。
比如:宋乔安的丈夫,刘昭国。
在宋乔安妹妹乔平的屡次规劝下,刘昭国同意接受了一个人的心理咨询,通过自己的改变去改变原本家庭事发前的相处模式。刘昭国带着宋乔安去从前常去的约会地方重新再来一场约会,陪着宋乔安收拾儿子的房间和衣物,与女儿一起开启家庭活动重建亲子关系,通过更多的夫妻相处模式来逐渐修复俩人之间的亲密关系。慢慢的,将这些过往伤痛的残余消除。
爱,是一个双面词。可以执念于过去,也可以通过行动上的改变从而获得新生。
02/ 被贴上“杀人犯家人”标签,是否应该人人得以诛之?
看剧的时候,想起一句话: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人们或许会为受害者及家属感到可怜及惋惜,群起而攻之的唾骂施害者的惨无人道以及势必要将其绳之于法的决心,尤其是不用负起任何责任的键盘侠,还有那些掌握舆论导向、为了获取独家新闻而制造风暴的媒体……从众泄愤让我们扮演着侠客义士,但事实上我们需要反思:真的有父母愿意花20年,来养育一个杀人犯吗?作为家人,他们真的愿意隐匿身份,失去于社会的权利,苟且偷生吗?
答案应是否定的。
“标签化”其实是个蛮恐怖的东西,它让我们对某个人或某件事完全不了解。而当此时,如遇舆论失焦,则会看到听到一些人高举着旗帜呐喊:你是唯利主义者!你是女权主义者!你是资本家!如此等等的标签像是要把你钉在耻辱柱上,而真正的问题却被遗忘。兼听则明,偏信则暗。我们对社会事件进行讨论不是为了要赢,或是将对方置之死地,而是承认社会议题的复杂性,接受并听取不同的意见,挖掘背后事情的起因,并试图挽救或解决。
比如,在剧中为罪犯做辩护的律师王赦。
03/不是每个人生下来都是幸运儿 是否再该死的人都不应有人权?
谈到人权,似乎很多人都会认为离自己很遥远。即使是在宪法之中,也常常被人束之高阁。人权其实在不经意间,与每个人都息息相关,即使是犯罪者。
剧中吴慷仁饰演的王赦律师一直希望了解凶手犯罪的背后原因。的确,找出根源、知道真相才能更好的警醒和保护我们每一个人。但往往,这样会沦为众矢之的。大家不需要听为凶手的辩白、不需要了解凶手杀人动机的背后心理历程,认为那是贪了钱拿了好处的律师的所作所为。
王赦同样认为杀人需要偿命,但在偿命之前若能尽可能地帮助凶手及其家人了解杀人犯是何时、如何转变的,才会避免下一次悲剧。但在此剧中,法院在不通知辩护律师和家人的情况下随意的合法杀人,更何况前面还有52个死刑犯正在排队。为什么要这么着急?为了平息民众的愤怒?如果杀人就可以解决问题,那为什么一开始不直接斩立决呢?
那么试问:谁是凶手?谁是标准?
纵观全剧,《我们与恶的距离》所折射出的社会议题,远比它能够提供的解决方案多得多。虽然在此剧的结尾,编剧选择了与现实和解,给了每个人美好的结局。但作为观众的我们,并不是简单的坐着吃瓜看热闹娱乐消遣就度过了,事实上我们需要更多考量的是,在每一集中,每一个议题中,每个人所要面对的社会事件与我们的关联性。
当事情发生了,我们需要直面我们内心的想法。有谁会愿意面对突如其来的危害事件呢?有谁愿意被上天选择失去生命,或是当一个思觉失调者?剧中应思聪痛苦的提问:“为什么是我”?在此,我也想问问谁愿意会是自己?
所以我们更需要辩证的看待事物的双面性,不能人云亦云。殊不知,在口诛笔伐的过程中,我们也扮演着“帮凶”的身份,从而推进事件本身的恶化。
事实上,我们赖以生存的社会与我们息息相关,我们的命运彼此交织,或许努力一点,让人与人之间相互尊敬体谅,包容平衡,或许世界就会变得更加温暖一些,正如我们每一个人所期待那样被温柔以待。
毕竟,当社会事件发生了,没有人会是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