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马长城窟行》以第一人称自述的口吻 表现妇人思夫的心切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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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马长城窟行》以第一人称自诉的口吻,抒情、想象逐层递进,深切哀婉,又淋漓尽致。该诗或曲,或直,时藏,时露,曲直藏露似矛盾,其实各有其妙。民歌固然以坦直见长,但若一味“直陈其事”则易流于平板而一览无余。这首诗能直切坦荡、披心沥胆,而又有“韵外之致”“味外之旨…象外之象”,两能“酌而用之,干之以风力,润之以丹彩,使味之者无穷,闻之者动心“,实属难能可贵。
首句以“青青河畔草”起兴,直接道出对远戍长城的丈夫缠纬的思念。第二句,“远道不可思”,伤良人流宕不归,情爱之至,天各一方,纵日夜思念又能如何?伤感已趋饱和,孤凄之情溢于言表。偏偏昨夜梦寐恍惚,了却现实中无法实现的心愿。第三句,“梦见在我傍”之“傍“洋溢着温暖、欢喜与欣慰:“忽觉在他乡“之“忽“增添了跨躇、失落和遗恨。两番曲折,两番酸辛。第四句道出妇人沉痛的心声:既然丈夫尚在他乡,就注定无法相见。梦遇徒增相思愁。真可谓百感交集。第五句喻夫妻久别心自知苦,作一小结。
枯桑无叶,四面通风,深知高空风吹,喻远戍北疆的丈夫十分贴切;海水不冰,露天无遮,倍晓气节寒冷,喻孤凄难受的自身也显熨妥。一种相思,牵出两地离愁,此为妇人心底流淌的泪水与呼告。至此,上半段写足闺妇日夜思念之情,可谓一唱三叹。下半段则写闺妇接读丈夫来信时的情况。“谁肯相为言”写出此时特有的心态,以别家各自“媚”衬托自身之“寒”。思念、羡慕加怨恨之情已到爆发的临界点。第七、八、九句层次井然地讲述了送信、接信、拆信、读信的全过程与妇人的迫切心情。
“呼“字形象逼真,一声呐喊,惊喜之状毕现;“长”字耐人寻味,直腰读信,急切之心突见。“书中竟何如?”读者和妇人一起屏声息气地等待喜讯,盼望之情已达极限。然而,“上言加餐饭,下言长相忆。”只字不提妇人最迫切希望了解的“竟如何“的归期。虚幻的梦中相见,未提归期的来信,使她在不断的盼望中不断地失望!也许,像梦一样空泛的信,只是因长久思念而产生的幻影而已,妇人一味沉浸在自己虚构的梦境之中。但是,读者的心在此处迥旋激荡,掩卷叹息不能自己,诗在这儿又戛然而止。
并未再加添裂眦、恸哭的词句,而是寓热于冷,既看不出愉快,又看不出悲哀:既不是痛苦,又不是狂笑,似乎若无其事,与全篇那么不协调,与妇人所负担的相思情格格不入,可在冷静的背景中透出更大的彻骨的悲伤,产生了分外震撼人心的悲剧力量。除此以外,又有什么语言能突现妇人的失望的复杂心情呢?诗篇留下了广阔的“空白“让读者的想象去驰骋,起到了似少实多,似浅实深、以小概大的效果。《饮马长城窟行》起首之句“青青河畔草,绑绵思远道。”既是以河畔草引起相思情的抒发,又形容思夫情如春草连绵不断。
“绵绵”有双关意,“指物借意”,同时关涉眼前和心里两种事物:既形容青草蔓延,又形容相思缠绵。以“枯桑“海水”喻夫妻心中孤凄无告,贴切形象,与被形容的对象融为一体;又新颖独特,避免了以垂柳征雁、浮云逝水喻离情别绪的俗套,达到由物到人、物我一体的境界。又以“双鲤鱼“喻书信,“烹鲤鱼“喻拆信,赋予普通日常现象以生活情趣,增添惊喜气氛,大巧若拙。此外,本诗句式整齐,自具面目,但由于采用“顶真格“(又谓“联珠格)这一别有魅力的修辞手法,同样增添艺术感染方。
开头四句,“远道“、“梦见”、“他乡”分别在上句摸、下句首重叠,使邻接的句子头尾蝉联而添上递下接之趣,又在结构上显得回环曲折,环环相扣,一气呵成,既有助于表现妇人思夫的怨恨加心切之情激荡胸际、一吐为快,又烘托出孤凄之情绵延不绝、丝缕不断,显得愈加深切哀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