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致远 心无杂念自然清
理寂则事寂,遣事执理者,似去影留形;心空则境空,去境存心者,如聚膻却蚋。 保持清醒的头脑才能明白事理,处理事物光凭道理,就好像是想把影子赶走而留下形体那样可笑;去除内心杂念自然清静,如果只求外界清静而内心充满杂念,就好像堆着腥膻之物却驱赶蚊蚋那样愚蠢。
《景德传灯录》中记载:魏晋时期,行脚僧良价外出求师,有一天投宿在龙山寺庙。他见庙里的住持后,问道:“你是主人,不知道你要说什么?”龙山主持说:“清风拂白月。”良价又问道:“你为什么出家在此?”龙山主持说:“我见两个泥牛争斗入海,直至如今仍无消息。”人生“犹如梦幻与泡影,亦如朝露及电光”,转瞬即逝期间的一切也仿佛镜花水月。参得透者就能平心静气,知足常乐,而执迷不悟的人就好像相互斗争的泥牛,最终只会两败俱伤。人生苦短,不要浪费在琐屑无谓的欲望上。
唐朝著名诗人王维在一次出游的途中,信步所至,走到大江前。此时,他没有匆忙去渡江,也没有匆匆走回归路,而是悠闲从容地坐在草地上,心情平淡地欣赏着天上的云起云落,云聚云散,品味着它们在时快时慢中变幻不定的图案......有一种十分和谐和宁静的心境,以致他吟出的诗中,出现了这两句看似平淡却极拂禅意的千古名句: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看似平淡的诗句,却已活泼地表达出了诗人的心境与自然韵律的和谐合拍,当诗人出神入化地静观云聚云散时,物我以融为一体。他因静坐而神飘云际,因静坐而得道适意,从而领受了坐行住卧皆禅的精髓,表明了对自然的人生观的推崇,心智不再被生活表层的种种繁杂所迷惑,从而保持了心绪的协调于宁静,这就是所谓的禅。
不难理解,历史上,诗人王维以“诗佛”而名传于世。 这种场景,与洪应明在悠闲的白天,来到人迹罕至之处,聆听悠扬的鸟语;在寂静的深夜,仰望深邃无垠的天空,耳目也就变得清澈高远的境厉,有异曲同工之妙。
王维、洪应明都有一颗宁静致远之心心绪也就得以把握更宏宽辽远的时空,可以包容更多的事物,思维更敏锐记忆更清晰,感受更细腻,认识也就更全面、更深刻;
——在自我认识的方面,静观有助于把握自我的真是本性,有助于萌生人生的忏悔意识,从而驱除痴心妄想,完善人生,得以达到修身养性的目的。此种静观,最好在夜深人静时。
——在个人心智的把握上,我们不少人都有过如此的经验,或因外界嘈杂,或因内心烦躁,一些平日记忆好的内容,却怎么也不能回忆起来;境遇一变,或因外界清宁,或因内心宁静,过去时日所遣忘的内容,又涌上心头,恍在现前。可见,人在或静或躁的内外环境中,也就顿然有了或明或昏的差异。在洪应明看来,作为人,我如果能身闲心静,宁静致远,别人就难以用一时的荣辱得失在差遣我,别人也难用一时的是非厉害在蒙蔽我。
——在认识社会与人物是非的方面,以伊吕和夷齐为例,伊吕是指辅佐商汤攻灭夏桀的伊尹和辅佐周武王攻灭商纣的吕尚,他们功勋盖世,并称为古代贤相。夷齐则是伯夷和叔齐这两兄弟,他们先是互相谦让君位,进而又都先后放弃了君位继承权,最后因不满周武王灭商建周,在道义的感召下,他们拒吃周粟,直至饿死,他们的高风亮节,一直被视为节义的典范。既便如此,洪应明还是把他们视为不海泛起的泡沫。因为心静者较之心躁者,拥有更宽广的可供人事是非周旋的心理空间,从而也就能以更高的气魄与眼界来看待世事人生的沧桑风云。也就因为伊吕与夷齐的作为在漫长的历史时空中,仅是沧海一粟而已。这里表达的是一种恢弘的历史意识。
——在处世方面,经验丰富者往往教诲初涉人世者遇事要冷静处之,因为冷静能使人作出准确而又快捷的判断与反应,能挖掘个人心智的潜力。所以,是否冷静,是智慧与愚蠢的分水岭,这是不因时代的变迁而变化。 尤其我们在现代社会中,人际关系变得复杂化,个人能否保持宁静的心境,就事关全局。
在曰常的待人接物中,宁静的心境有助于我们始终保持谦和的态度、悦和的语气,既给人留下亲切的形象,也有助于问题更好的解决。
可见,宁静致远, 宁静的心境,足以使人把握更高远也更深刻的思想,使人从容处世,它并不仅是田园诗人与思想家的专利,而是成熟人生智慧的一个重要环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