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祥东：树与叶

树与叶

文/孟祥东

开学季，正值仲秋。

清晨，小女儿和同行同学们约好早车已停在楼下。拖着行李箱的小女儿一直低着头，长长的浓发掩饰住红润的双眼。楼下，小女儿极力平静说：“别送了，我自己能行。”

出租车屁股冒出一缕轻烟，转向小区大门，众家长相随到大门口，车子又转向大道飞速消失在长长大道。驻立在大门口三位同学妈妈移回视线，其中一位淌下泪，惹得另两位红了眼圈，感叹：大半年没上学，总算开学了。然后，相互竟然含着泪笑了。

我独自漫步，走向附近森林公园。清风拂面，凉意浓浓，顿觉时光匆匆，大半年日子悄然而逝。

公园显然秋天肃瑟已现，鹅卵石铺就曲径却已散落了无数片片黄叶。耀眼的晨光有力地穿过枝叶间隙，映射在地上斑驳落叶，落叶上点点露珠闪闪光亮，晶莹剔透，似滚落的泪珠。

哦！万物皆有灵性！秋天是成熟季节，金黄叶子挣开母亲怀抱，在自已的世界像蝴蝶一样飞舞，即使刹那瞬间，也绚丽灿烂了美好世界，但还是溢出恋恋不舍泪滴。树妈妈一往深情注视着叶子，在轻风中摇晃着长臂极力护佑叶子呀。

龙应台的《目送》说得真好：我们慢慢地，慢慢地了解，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你和她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目送她背影渐行渐远。

浏览着棵棵高大白扬树继续前行，迎面而来是一位坐在轮椅上的老太太，更像倔强挂在枝头的枯叶，老态龙钟。身后一位中年男人轻轻推着轮骑缓缓而行，边欣景边聊着呢！一缕凉风吹过，枝叶“哗哗”响起，中年男子移身挡住风口，隐约听到老太太沙哑笑声。一片片叶子像蝴蝶飞舞，闪着金黄光亮湿湿飘落在脖颈上。我捧在手心，才发现它那么美！叶根长长一条躯干通向叶尖，躯干上又是斜上的枝条布满叶片。叶片何尝不是一棵树！整个叶片形状更像颗“心”呀！它耗尽所以绿液，黄了，枯了，再也滋润不了孩子了，撒手飞落，终归大地。

望着轮椅上老太太和中年人远去背影，想起宋代大文豪苏轼经典词句：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人生其实是场行旅，人人都是行路人。

我们都是大地母亲的儿女，它养育我们，我们都会有一天终归大地，万物皆是。

是的，树和叶给我上了一堂精彩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