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对李白的思念 诗中有萧瑟的秋风 也有古今才子共同的命运
李白和杜甫两个人的才学,以及他们之间深厚的友谊,千百年来一直是被人们所津津乐道的话题。昨天,笔者曾经和大家分享过一首李白的《沙丘城下寄杜甫》。
相较于太白先生的惜墨如金,老杜明显少了几分矜持,多了几分狂热,所以在《全唐诗》里杜甫思念李白的诗作比比皆是。这也为笔者的选择平添了几分困难,因为老杜的诗歌首首都是精品,尤其是他对李白的思念更是发自肺腑,令人感慨良多。而今天之所以会选择和大家分享的这首《天末怀李白》,是因为诗中还涉及到笔者喜欢的另一位诗人。
天末怀李白杜甫凉风起天末,君子意如何。鸿雁几时到,江湖秋水多。文章憎命达,魑魅喜人过。应共冤魂语,投诗赠汨罗。
题目中的“天末”指的是天边,即天之尽头。而在此处,对置身于江湖的杜甫而言,“天末”还指那个遥远的庙堂。因为这首诗出现在李白被诬陷而流放夜郎(今贵州桐梓)的时候。
安史之乱爆发后,唐玄宗避祸川中,唐肃宗登基为帝,玄宗十六子永王李璘则被封为节度使,总领天下兵马。李白正是在这个时候受邀成为了李璘的幕僚,准备为国出力。但令人想不到的是,转年永王李璘就因造反而成为叛逆,并最终死在了大庾岭。而时年五十余岁的李白也因此被诬陷附逆流放夜郎。
当得知挚友蒙冤,杜甫连夜写下了这首千古名篇。
诗歌开头就直奔主题,“凉风起天末,君子意如何”。在这个落叶满天风萧瑟的季节里,朝堂之上风波再起,而置身于风波中心的你现在还好吗?
这句诗中的“凉风”一语双关,既是对时间季节的描写,又暗示了来自朝堂上的风刀霜剑。秋风乍起,愁绪满怀,本就是一个令人牵肠挂肚的季节,更何况此时的李白还因被卷入庙堂之争而福祸难料。
身为李白挚友的杜甫难免会发出关心的问候。但越是情深,越是关心,就越是不知从何说起,于是千言万语就汇成了一句普通的问候,“你还好吗”?
无论如何深情的问候都不可能马上得到答复,所以杜甫只能先写出自己的思念之情,“鸿雁几时到,江湖秋水多”。不知道我的问候和思念,你什么时候才能收到。而此次,你遭逢大难,被迫辗转于江南各地,那里水深浪急,你千万要保重啊!
杜甫用“几时到”表达出自己对好友的迫切思念,而“秋水多”则点明了李白当下的艰难处境,两相对比之下,苍茫惆怅的感觉瞬间充盈在天地之间。
此外,晚清的文史学家李慈铭先生曾经说过“楚天实多恨之乡,秋水乃怀人之物”。由此看来,“秋水多”也是杜甫思念李白的另一种暗示。
思念过后,杜甫开始细究太白此次遭难的原因,即“文章憎命达,魑魅喜人过”。没有经历过风浪沧桑的人怎么可能写出优秀的诗歌,但出众的文采却为你引来了无数魑魅魍魉的觊觎之心,使你的人生益发坎坷难行!
因才学出众,而遭到妒忌和陷害,却在磨难中创作出更多优秀的文学作品,这或许是每一个才子都曾经经历过的事情。最典型的例子应该要算苏东坡的乌台诗案了,而中唐的白居易也曾写下过“亦知合被才名折,二十三年折太多”这样令人心酸的诗句。
所以说,杜甫的这两句诗写出的不仅仅是李白的凄苦,还写出了古往今来所有才子的共同命运,难怪后人评价这句诗是“一憎一喜,遂令文人无置身地”。
在人世间已无容身之地,所以杜甫眼望江水,在思念好友的同时想到了一位同病相怜的前辈,即“应共冤魂语,投诗赠汨罗”。好友,你的遭遇和当年的屈原是多么的相像啊,现在就让我用诗歌来向世人倾诉你们的冤屈。
汨罗,指的是位于湖南省的汨罗江,战国时期,中国第一位浪漫主义诗人屈原在此高呼“举世皆浊我独清”,然后投江自尽。时隔千年,另一位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李白,又因为背屈含冤而来到了这一方天地。相同的地点,相似的命运,杜甫在诗歌中让两位诗坛天才穿越时空同时出现,双倍的表达出自己此时内心的愤懑和痛苦。
静阅闲话
纵观全诗,这是一首怀念友人的五言诗,杜甫以秋风为引,从开篇就营造出萧瑟凄凉的氛围,接着借助“鸿雁”和“秋水”的象征意义既表现出现实中的艰难险阻,又表达出自己对好友迫切的思念之情。秋风中的怅望,萧瑟里的思念,使诗歌达到情景交融的境界。
在第三句里,杜甫通过高度的概括,把对李白的感慨转化为对古今才子共同命运的叹息,创造出惊人的艺术感染力。结尾处,以汨罗江代指屈原,不仅点明了李白的清白和无辜,也为第三句诗提供了实例,令诗歌中的情感益发强烈起来。
参考资料《全唐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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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对杜甫的思念究竟有多深,不仅写诗留念,居然还戒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