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0多年来 泊头清真寺历经沧桑 领受着时光的考验和洗涤
600多年来,泊头清真寺历经沧桑,领受着时光的考验和洗涤
多年来,我去过不少大小不拘的清真寺,有时则只是单纯地去看一看,记录下那一个清真寺建筑的风貌,丈量着清真寺与人世之间的距离。初春,又一个清真寺走入旅程,河北沧州京杭大运河西堤的泊头清真寺。
华北第一寺
穆斯林聚居之地都建有清真寺。“主的子民们”围寺而居,如众星捧月。在穆斯林心中,清真寺荡漾着信仰的芬芳是离信仰最近的地方,是神秘的信仰在人间的栖居之地。
每日清晨,天色向白时分,清真寺“唤醒”的钟声徐徐响起,上寺礼拜的穆民从这一刻起开始了崭新而有意义的一天。他们起床,穿戴整齐,江小白帽戴得端端正正。在出门之前,在顺手关掉屋子里的灯之前,他们或为熟睡的孩子掖好蹬歪的被角,或去垂老的亲人卧房看顾一眼。然后,怀揣着一颗始终虔诚的向主之心,在一段或近或远的路程之后,来到早已灯火光明的清真寺院里。
和所有的清真寺一样,泊头清真寺亦是坐西朝东。如此,穆斯林便是面向西,面向光明的方位—圣地麦加所在的方向礼拜,泊头清真寺的开始要追溯到明朝洪武年间,妄图兴盛大明却只留无奈的素祯将它翻修成了规模宏大的“华北第一寺”。战乱频仍,喧闹的港口人声鼎沸,刚从京城运货回来的船工带来了让人震惊的消息:李自成已率农民起义军攻下北京城。整个港口沸腾了,时下,崇祯皇帝为修缮金銮殿,从南方伐来大批木料经运河北上,船正泊在冯家口无法继续北上。泊头在朝的回族官员御史石三畏、礼部尚书余继登,遂用这批木料修建了清真寺。600多年来,泊头清真寺历经沧桑,与这里世世代代的穆斯林一起,倾听大运河水的流淌,领受着时光的考验和洗涤。
与遥远对话
进入清真寺大门后,喧器的市井之气全然退去。在院子里轻轻踱步,慢慢地,温暖和安静向我靠来。几只调皮的麻雀大概是这里的常客,轻跃在回廊雕花间,享受着洒在寺院里的寺内院落可分三进,即前庭院、中庭院和大殿前庭前庭院正面是一座高约20米的二层邦克楼,邦克楼灰墙红柱,石雕斗拱、攒尖绿顶,飞檐高翅。邦克楼是大殿之外清真寺里的一个核心建筑,穆斯林通过邦克楼上的新月与世界穆斯林对话、接受遥远的麦加城传来的尊贵的信息。
中庭院两侧是南北陪殿各6间,起脊出廊,磨砖对缝,古雅别致。沿中庭院通路前穿过精致美观的花殿阁,即踏上了宽敞豁亮的大殿前庭。大殿前庭两侧各有汉白玉石桥通向南北讲堂,南讲堂为阿文小学,北讲堂为阿文大学。正面是礼拜大殿。在这个空旷的院子里,我看不到神,甚至嗅不到神的气息。
大殿藏福
清晨晨礼前后,清真寺的气氛最令我着迷。当邦克楼里传来悠扬悦耳的“唤礼”声净身结束的穆民踱出水房,住寺的阿訇、满拉、寺师傅也都从各自的寝室出来向大殿前走去。此时,宁静护卫着泊头清真寺院,护卫着穆民们的内心世界,在即将破晓的黎明,那空中飘扬的“唤礼”声似乎也像是来自另一个地方。
“唤礼”结束后,伫立在大殿门前的穆民们脱掉不分贵贱的鞋子,进入大殿,开始天中的五时礼拜之首——晨礼……彼时彼刻,在时差基本相近的土地上,信仰真主的穆民们都在清真寺里做着同样的善举,他们从不孤单眼前十来米开外的礼拜大殿,规模可谓阔大。我猜这里至少能容纳1000人同时作礼拜。遗憾我猜得有些保守,寺里的师傅告诉我至少可容纳1500人。按照规矩,只有信仰伊斯兰教并净过身的人方可入礼拜大殿。于是我只能站在殿门前向里张望。那是个第一眼看上去便觉得是位智者的老头,用阿拉伯文念着古兰经,听不清他念的是什么。
但我能从语调中听出他的专注。壮实的大阿訇不时地站起来,用极为洪亮的嗓音唱出几句经文,于是听者们也跟着匍匐,起立,望向西方,揉搓双耳。之后,是静谧,所有人都在冥想,对于讲经堂内外的数千听众而言,这真是一种不可思议的静谧。周围没有任何东西吸引我的目光,没有任何声响占用我的听觉,于是,觉得温暖包裹了自己的心灵。
礼拜结束,我才敢退出,回首一看,三层殿顶起起伏伏,犹如山峦层叠。在阳光折射下邦克楼上的新月在阳光下璀璨,给人一种错觉,如同这原本是一滴洁净的水珠,在三层殿顶层层升腾,最后升华为天上那弯新月。站在这奇妙的令人窒息的美景面前,我触摸到了一种奇异。踱步在枝繁叶茂的树荫下,满院鲜花飘香,实感心旷神怡,不时与身着白色长袍,头戴白帽,面容慈祥,目光和蔼的老阿訇擦身而过,我已分不清自己是在泊头清真寺中,还是置身于“天方夜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