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一个用笔走天下的人

文/张文超

看到这样一串文字时，我的心很疼——著名作家史铁生未能走过2010年的最后一天。12月31日凌晨3时，59岁的史铁生因脑溢血在北京宣武医院去世。先生未能走完2010年最后一天。他用死亡写下了最后一篇散文。

史铁生先生走了，和二零一零年一起永远离去。很难受，也为他庆幸。难受是因为我们失去一位真正意义上的作家，庆幸是因为他终于摆脱了病痛的折磨…… 。

史铁生走了？这个坚强、善良、为人低调、严于律己的人走了，这个永远笑对苦难的人、这个身有残疾，靠透析维持生命的轮椅上的哲人，就这样突然走了？这是真的吗？

史铁生的一生都在与病魔作斗争。他十八岁去陕西延川插队，三年后因为双腿瘫痪回到北京。长期坐在轮椅上的他，患上肾病并发展为尿毒症。陪伴他的只有他热爱的文学，和赖以为生的写作。他是一个用笔走天下的人，没有人比他走得更远，站得更高——从心灵角度来讲。

他有很多小说、剧本，都写得很精彩。他是少数能如此自由驾驭汉语言进行写作的作家。他的小说，有哲学智慧，平淡平静中存无限荡气回肠的东西，让人联想到自己时——无论你顺利还是不顺利，都会被感动，许多人为此慨然落泪。

我一向最喜欢他的散文《我与地坛》。这文章不长，但鼓励了无数的人。这篇精短散文写于1991年，发在1月号的《上海文学》上，于是，有读者说：1991年整个中国文坛没有可读的文章，只有《我与地坛》！

当多数作家在消费主义时代里放弃精神追求时，他却居住在自己的内心，仍旧苦苦追索人之为人的价值和光辉。今天，在文学领域里出现了许多有才能的新秀，有的甚至身价千万、百万了，但在精神上，站在史铁生先生面前，他们很矮小，因为他们没有灵魂担当。

“史铁生的文字有一种苍凉的况味，是那种从炼狱中发出的不屈呐喊，是穿越苦难在风雨中翱翔的黑色海燕”，他的文字唯美，干净，明亮——和他的人品一样。

他说：死是一件无须乎着急去做的事，是一件无论怎样耽搁也不会错过了的事，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

但是，我们知道：今天明天，今年明年，二十年三十年，乃至百年之后，他仍旧会派他的书，慢慢走进书店，走上千家万户的书桌，和人们做一场灵魂的清谈，给人苍凉与温暖……

绝境对有的人来说很可怕，对有的人来说等同于无——它或者把人彻底击垮，或者使人归于宁静。史铁生属于后者，因为他是真的勇士。

宁静是一种高品质。真正获得了宁静的人是极温厚极丰富极坚韧的。

因为远离尘嚣，所以淡泊宁静，因为懂得生命，所以活得从容。这就是他——史铁生！

他说：死是一件无须乎着急去做的事，是一件无论怎样耽搁也不会错过了的事，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

但是，我们知道：今天明天，今年明年，二十年三十年，乃至百年之后，他仍旧会派他的书，慢慢走进书店，走上千家万户的书桌，和人们做一场灵魂的清谈，给人苍凉与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