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也

我做了整宿的梦。梦里花开得犹如诗般奔放婉约，犹如意念一样美丽痴狂。我撕一缕白云做成衣裳，携一袖清风，邀一缕明月，在花间嬉戏、翩迁。我是落入人间的仙子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个夜晚，月如水，风如蜜，花如海，整个世界的美丽就在我挥舞的衣袖间……许是这个夜晚太过漫长，许是我这个梦做得太过悠长。醒来时， 恍若隔世。我犹如经历了一个世纪的跋涉，困顿而疲乏。我又行走在梦里来过的地方。杨花柳絮漫天飞舞，迷乱了我的双眼。那一树花开，已成一地残红。我想，花是不是也有心。她在绽放的瞬间饱尝了疼痛，于是本能地又想将自己象从前一样包裹起来。只是，她再也回不到从前。于是一瓣一瓣地碎去……梦若此，花若此。短暂而迷离。美好的东西，总是太匆匆。无法抓住的苛求又如何？只是空空守候一个美丽的虚无。她说，在许多地久天长的誓言里，她总在启程的时候就送别了愿意给她以守候的人。将他的背影铭记，然后忘却。再静静地生活，好象他不曾来过。她无法战胜她的孤独。纵然爱她的人就在面前。那一刻，孤独依然浸入了骨髓。也许有一天，她还会想起那个温热的拥抱，在久久地哭泣之后再擦干泪水，然后在自己的孤独里，读书，写字，行走，忘却。这是一场宿命。她说，这个世间还有没有若我一般飘零的女子。我说，有人纵然老死在一个地方，可是她的灵魂又能栖息到何处呢？她说，她在天涯的一角，遥望着那座城市，爱极，恨极，痛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