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死不渝

他紧握着她的手，眼中仍是当初那份坚定和怜惜。脸上的沧桑蹉跎了他的容颜，却没有洗刷掉那颗至死不渝的心。

“她醒过来的机会很渺茫，几乎不可能。”见惯了生死的医生，也不得不为之动容。

她的手早已没有了曾经的温润，干枯的似老树枝，那张被岁月与病魔分割的面孔上一双金币的双眼无声的宣誓着将于尘世告别。从此再也看不到你的执着，感受不了他的爱恋。

“几率有没有？”他的话很少，转过头的一瞬间，却还是到了他那一闪而过的恐惧。

“相当于发生奇迹。她在不停衰竭，保持现状都几乎不可能。”

他把她干枯的手放在脸庞，安静地注视着床上这个陪伴他几十年的女人。

“我等着奇迹”一字一句如磐石般坚定。

她的气管已被切开，胸脯的起伏牵动着气管上金属的波动。他默数着频率，这是他眼中唯一可以让他知道她没有离开，让他坚信有一天她会睁开她美丽的眼睛对他说“我回来了”。

窗外下着雨，淅淅沥沥，他仍沉浸在她的世界里，眼眶的湿润出卖着他伪装的坚强。他的嘴角上扬，唇一张一翕，是他在向她叙述只属于他们的幸福。

第一次邂逅的懵懂；第一次约会的羞涩与不知所措；第一次见父母的紧张与手忙脚乱。

他无声的诠释着他的一生无悔，诠释着无生死界限的情。

有多少人能几十年如一日的不离不弃？即便生死边缘，即便她再也不会苏醒，即便她仍不停衰竭，依旧至死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