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作微课
总是听老人家说“年味”二字,“年味”顾名思义,就是年的味道,但年到底是什么味道呢?按照我家乡上坦的习俗,春节一般在腊月二十七就开场了,外出的人们都会陆陆续续回村,家家户 户开始准备过年的吃食。往日寂静的村庄开始闹腾起来,东家忙活着杀母鸡、宰公鹅,西家张罗着 做豆腐、蒸发糕,最热闹的还是村中央的晒谷场,几个妇女围着长长的竹匾,边交谈边捋年糕,那 个老石臼旁有一位长者正在有秩序地指导,伴随着“嘿——哈——”声,一个个年轻人抡起木棰轮番上 阵捣年糕,“嘿哈”声合着欢声笑语构成了一首欢乐的交响曲。晒谷场旁边的店铺自然就热闹起来了,每家每户都会购买一些生活日用品,置办鞭炮、春联、年 画、祭祀用品,也不忘购买一些瓜子、开心果、花生和孩子们爱吃的零食等,店铺虽小,但货物种 类齐全,人们进进出出,感觉分外亲切。老板一边忙着,一边招呼每位进入店里的顾客,热情洋溢 地与客人们聊着,“哎呀,苏云,好久不见了,什么回来的?”“呀,建英,回来过年啦!这是你女儿 吧,大姑娘了,不认识了,今年刚考上一本啦,真厉害……”盼望着,盼望着,终于,除夕了,大家更加忙活了,早餐吃有地方特色的团圆馃,寓意团团圆圆。 把米粉团煮熟后做皮,肉末、豆腐和可口的八宝菜炒的馅,将皮搓圆捏成碗型,将馅放在当中,将 皮一圈依次捏成花型,当中留一个口子,上锅蒸热后,一口咬下去,露“馅”了,一个个咸咸的团圆果 在我嘴里却有一股甜滋滋的味道。早饭过后,一家人分工,外公外婆清洗猪头,清理残余的杂毛、耳朵中的污垢,大姨夫烧火,大姨 照看灶台,剩余的人洗洗刷刷,我们几个孩子都打下手。大姨在家里最大的那口铁锅里放入一大桶 水,放入洗好的生猪肉、老母鸡、猪头,大火熬一个多小时。大姨和外婆会把煮熟大块肉都捞出 来,将猪头对半掰开,切成小块的肉片备用。锅里剩余一部分高汤,再将自己做的豆腐碾压成末, 放在两个手心间甩成一个个大丸子,放入高汤中小火煮十多分钟,待丸子慢慢浮起时即可出锅,加 入一些锅里的高汤,撒上少许香菜、葱,配上美味的猪头肉,一份美味可口的午餐就做成了,我每 次都要吃上一大碗,一口咬下去,嚼劲十足,香气诱人。吃过午饭,大家也还是没有闲着。男人们负责贴春联,女人们在厨房准备饭菜,一般两个多小时 后,饭菜基本也准备的差不多了。晚饭前还有一个最特别的环节——祭祀。外婆在供桌上摆上好的 酒菜,打开大门,外公洗干净脸、手后,点上香,到大门口去迎接,外婆站在一旁迎接祖宗长辈回 家吃年夜饭,迎接仪式完成后,外公边倒酒边按辈分顺序说着:“爷爷,奶奶,爸、妈,丈母娘、老 丈人……今天除夕了,你们多吃一点啊!”,这边外婆会准备一个火盆,分批给长辈们烧纸钱,再三 叮嘱让他们把钱收好,每烧完一份合掌拜三拜,并叮嘱我们孩子要许愿的就拿上三根已点的香,拜 一拜,祈求长辈庇佑。大概两刻钟后,外公拿着一根插在烛台上的蜡烛和香,外婆会端着烧过纸钱 的火盆和一杯老酒,一前一后很虔诚地将祖宗送到大门口,再烧上一点纸钱,在火盆边上分三下洒 下那杯老酒,在我的记忆中,不知道为何,这时的风总是特别大,大风将纸钱灰吹起、吹向远方, 表达了他们对逝去长辈深深的思念。祭祀礼仪过后,收拾好供桌。大家伙围在大圆桌前,也开始吃年夜饭,鸡肉是我的最爱,鸡是外 公外婆自己养的,炖起来肉质鲜美,一口咬下去,那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好吃涌入嘴中,让你忍不 住吃第二口。给我的印象最深刻的是六岁那年的除夕,我学会了独自放鞭炮,要知道在这之前,我很害怕鞭 炮。起初在大人的陪同,从最普通的仙女棒玩起,因为我不敢开打火机,他们就给了我一支已点上 的香,用香头上那微弱的火苗来点火。仙女棒微弱的火光让我感受到了年的那种欢乐,是平时体会 不到的。可惜点燃的仙女棒如昙花一现,没过几秒钟,就烧到了尽头。玩了半包后,经不住大人们 的“怂恿”和“蛊惑”, 我的胆子开始“肥”了,虽然心里直打鼓,但我还是举起了最长的烟花棒,让大人 帮忙点火,斜对着天,只听 “咻”的一声,棒筒中火药喷射而出,飞到半空“嘭”的一声炸出欢乐的火 花,一道道烟花带着我的欢乐冲上天,直冲云霄,我欣喜若狂。然后,他们又推荐我尝试带字烟 花,刚开始我不明白带字是什么意思,点然后我才明白:带字烟花是指烟花喷射出的火花,在上升到最高处的那一刹那,居然显示的是一个福字,此时此刻我觉得很有成就感,丝毫没有发现新衣服 被烫破了好几个洞,虽然事后被妈妈唠叨了两句,但想想还是蛮开心。那天晚上,大家尽情地玩玩看看,一般都是凌晨才睡觉的,睡梦中,还总是能听见鞭炮的声音,那 种直冲云霄的响声,夹着不远处欢笑的声音,久久萦绕在耳旁,带入梦乡。对我来说, 尽管春节的欢乐时光很短,但在上坦过年的那种热闹、祥和的氛围,那种甜蜜、美好 的感觉,似一股暖流流入我的心扉,令我回味无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