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乡见闻

Q村坐落于陕西关中平原，这里祖辈以种植小麦和玉米为主，村庄四方四正，正南正北，呈棋盘式格局。村民主要以外出务工为主，还有一些就近做一些建筑活计。90年代上学的时候，村庄街道是土路，一遇到下雨泥泞不堪，我们就会穿过村民院子而过，而几乎每家每户院子相连，没有围墙，除非两家有矛盾用篱笆围起来。院子几乎都有大树，从学校回来村庄根本看不见，只能看到一篇树林后面飘着炊烟，上初中之后树木不见了，一座座楼房拔地而起，以前房子是冬暖夏凉，现在成了水泥房后，没有了树木遮挡，房子异常炎热。虽然水泥路方便了不少，但是也留下了不少的隐忧。一条路的动员修建全村有4条街，只有我们北边那条街还是土路，后来父亲和人商量，自己修。最后确定了自己修。父亲没有出去打工，在家奔跑了一个多月，经历了不知多少困难，磨了多少嘴皮，终于和他那一帮人把这个路修好了。也就是在这个动员协商中他们形成了自己一套运营规则，协商机制。至今为止得益于他们修那条路的合作基础，我们家门前那条路的路灯电费从来没人拖欠，是我们村唯一一条街路灯还亮着的一条街。而这些当初修路的班子也关系变得更加紧密，修完路后，每年父亲都要带我去那些领导成员家拜访一下。他们在回应自身问题需求时锻炼了合作能力，加以引导，他们肯定能回应自身所面临其它问题。而且这种合作基础和能力也是值得珍视的。“乡堵”乡村道路基本都硬化为水泥路，这是在原有乡村公路基础上硬化的，随着人们收入增加，几乎村村街道停满了小轿车。往往是平常没有几辆车，一到逢年过节车都回来了，走亲戚串门更容易造成拥堵状况。而笔者调查了自己所在村庄购车情况，基本都是年收入在七八万的打工族买车，车的价钱基本相当于他们年收入的价位，而很多不是做生意用车，而是因为别人都有自己也要有，而一辆车耗油费也基本在1—2万，还是在不常用的情况下。从这里可以看出中国最堵的地方是农村，因为农村原有村道适应原来的生产生活情况，现在满足不 了汽车增加的状况。而且乡村的环境也不再是田园牧歌式的也逐渐和城里差不多，当这些人正在积极向城里人标准看齐时候，一部分城里人却把正在向农村看齐。青年光棍过年回家被问有对象没，什么时候结婚是道必过的坎，而据说我们村去年一年只有两个人结了婚。而我们那条街20多个青年小伙，还有十几个未结婚，一般都初中毕业，很早出去打工。有些年龄还小，但是一过20岁，家里都还很着急。这些很早辍学出去打工的朋友就说，现在女孩条件要求高，前面说了一个要求有车有房，不要父母。他难以接受就算了。最近有人介绍了一个正在谈，虽然长得丑，但是自己也不想挑了，只要能过到一起。而据笔者观察从甘肃、陕西、山西黄土地带一线，越是山区彩礼钱越贵，都在10几万到20万不等，但是家庭年收入却是处于贫困水平，这样基本就相当于买卖婚姻。但是西安周围市县基本在五六万，形成这样一个怪圈。彩礼钱贵也成为农村家庭青年的一道坎。在这样的背景下，男多女少，只要是个女的，都会成为“抢手”的。我们这条街原来有一个青年，娶了一个精神稍微有问题但生活基本还能自理的女性T。他们生了一个孩子之后，因为得了先天性心脏病被姐姐遗弃。再后来这个T嫌男的年轻就有病，而且没钱，就跑回家了。归家后，T的家人又把T嫁到别处去了。同样一个精神有问题的女性，被家人嫁了3次。在光棍危机情况下，一些传统的行业恢复了。职业媒人又在兴起，化身成为婚姻介绍所，他们详细掌握周围青年男女情况。据说现在不管说成与否见个面100元，说成5000元。单身知识女性同样在春节回家时候，笔者身边却有很多大学同学朋友等女性还在单身。他们选择对象不一定是有钱的，而往往是没遇到合适的，即便有钱，没有素养的也难以入眼。她们需要找到与自己合适的另一半，她们大多在24—28岁之间。和前面的比较一方面学历低的男性不容易找到对象，学历高的女性也不容易找到，不知道学历高的男性是否存在这样的问题。父亲的房子我们家最早一个房子是修建在1996年，父亲得益于改革开放后的政策，贩卖卫生纸、铁锨、油菜籽等赚了一些钱，自己盖了村里唯一一座楼房。当时工价在15元左右，房子修建好后，因为我和我弟念书还行，他们就一心进城务工供我们上学，房子没有装修。等到房地产经济发展快的那段时间，他们也能得到可观收入，就这样供我们两人一边上大学，一边盖了座楼房。这时候即在2013年工价也涨到了200元左右一天。父亲是传统农民思想，“房是招牌，地是垒”。用料一定要是最好的，谁建议用一般的他就和谁急，每每遇到盖房或者用什么东西，我和母亲、弟弟不同意，他就不高兴，我们最后都没办法，就按照他的来，而且房子设计样式也是自己根据在外面做工见到的样式设计，村里人都没见过的。很多人来我们家说房子盖的好，而且设计的好，这是他最爱听的一句话。从这里我也了解到了农民心里，喜欢别人说自己家房子修的好。所以每当我去别人家，尤其是新修的房子，我就会说房子建的好，用料讲究，设计也好”。总会听到主人家笑的合不拢嘴的声音。父亲前后盖了两座房子，他和母亲省吃俭用，盖了两座房子也供出了两个大学生，他觉得他这一辈子也算有点成就了，比其他人强。这一点我在很多村民那里都能见到。一个农民的车祸事件我的一个家族的Q哥早上去镇上，在108国道和乡村道路交汇处，被车撞了，去世了。Q哥是河南人来我们这里上门，出了这个事情，一个村里的年轻人利用微信、QQ等进行传播，寻求正义，找出肇事者。而原本我们这个家族关系淡漠也突然变得齐心起来，而Q哥远在河南的兄弟姐妹来了10多个人，再加上我们家族的人，害怕交警队不认证查出肇事者，最后商议每天都安排一些人去县交警队施加压力，问结果。交警队也增派了人手，加大力度查。但是由于乡村公路监控较少，在那个地方刚好没有监控，而附近监控又查不到记录。最后只好由交警队出资2万元，民政局出1万元做丧葬费，这个事情就这样告一段落。从这个事情可以看出，农民行动是有策略和方法的，而且还是以血缘关系为纽带的方式去寻求帮助。也可以看出，乡村公路没有完备基础设施，一旦出现事故很难找出凶手。最后，你会发现，故乡已经变得陌生，是一个不讲情谊，只讲金钱面子的场所，只是因为有父母在而已。在这里，你将透过我的文字，用你独具的慧眼和我一起发现、了解、探讨社会、人生。且行且思。欢迎关注微信公众账号：luxin2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