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文评保尔和冬妮娅的爱
作者:Eureka链接:来源:知乎著作权归作者所有,转载请联系作者获得授权。冬妮娅绝不是眼高于顶的白富美,否则她不会从一开始就欣赏保尔,那并不是偶然看到一个不同阶级小男生的新鲜和好奇,而是保尔身上有着能让她产生共鸣的东西。冬妮娅的信里是这么写的我本是个不安分的小女孩,有时还爱异想天开,一心要在生活中寻找某种不同寻常的夺目光彩。我从这样一个小女孩成长起来,从一大堆读过的小说中成长起来。这些小说常常触发你对生活的奇想,促使你去追求一种更为绚丽、更为充实的生活,而不满足于那种叫人厌恶和腻烦的、千篇一律的灰暗生活,这后一种生活却正是跟我类似的绝大多数女性所习惯了的。在对不同寻常的夺目光彩的追求中,我产生了对保尔的感情。我熟悉的那些年轻人中,没有一个有他那样坚强的意志,那样明确无误而又别具一格的生活见解,没有一个。而我和他的友谊本身也是非同一般的。冬妮娅被保尔吸引是因为他们在某种意义上是同类,能够理解彼此,然而很可惜的是正是因为保尔的坚强意志和明确无误而又别具一格的生活见解导致他们在出现分歧后几乎没有挽回余地地越走越远。保尔并没有变,是冬妮娅对他的期待变了,就像是当初吸引你的是狼的桀骜不驯,可是当他愿意对你表露出亲昵之后,你却开始期待他在必要的时候会摇摇尾巴。当时的保尔绝不肯接受冬妮娅的生活方式,而冬妮娅也并没有做好进入保尔的世界的准备。决裂的那一段虽然很悲伤,但倘若他们的故事就在这里完结,这依然是一段美好的回忆,而他们之后在铁道上的相遇才是这段感情最悲哀的地方。“您呢,女公民,也拒绝干活吗?”保尔转过身来问那个女人。一刹那间他呆住了:站在他面前的竟是冬妮亚·图曼诺娃。她好容易才认出这个像叫花子的人是保尔。一身破烂不堪的衣服,两只稀奇古怪的鞋子,脖子上围着一条脏毛巾,脸好久没有洗了——保尔就这副模样站在她面前。只有那一双眼睛,还同从前一样,炯炯发光。正是他的眼睛。就是这个像流浪汉一样衣衫褴褛的小伙子,不久以前还是她热恋的人。真是沧海桑田哪!她最近结了婚,现在同丈夫一起到一个大城市去。她丈夫在那里的铁路管理局担任重要职务。真想不到,她竟会在这种情况下遇见少年时代的恋人。她甚至没好意思同他握手。她的瓦西里会怎样想呢?保尔竟如此潦倒,真叫人心里不是滋味。看来,这个火夫一直没有什么长进,只能干个挖土的差事。傍晚收工之后,人们都向车站走去。冬妮亚的丈夫抢在前面,到火车上去占位子。冬妮亚停下来,让工人们先过去。 走在最后面的是保尔,他拄着锨,已经非常疲乏。等他过来,冬妮亚和他并排走着,说:“你好,保夫鲁沙!坦白地说,我没想到你会弄成这个样子。难道你不能在政府里搞到一个比挖土强一点的差事吗?我还以为你早就当上了委员,或者委员一类的首长呢。你的生活怎么这样不顺心哪……” 保尔站住了,用惊奇的眼光打量着冬妮亚。 “我也没想到你会变得这么……酸臭。”保尔想了想,才找到了这个比较温和的字眼。冬妮亚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 “你还是这么粗鲁!”保尔把木锨往肩上一扛,迈开大步向前走去。走了几步,他才回答说:“说句不客气的话,图曼诺娃同志,我的粗鲁比起您的彬彬有礼来,要好得多。我的生活用不着担心,一切都正常。但是您的生活,却比我原来想象的还要糟。两年前你还好一些,还敢跟一个工人握手。可现在呢,你浑身都是臭樟脑丸味。说实在的,我跟你已经没什么可谈的了。”保尔原本以为冬妮娅只是不能接受自己的生活方式,无法把自己的理想当作她的理想,但他还是相信冬妮娅是能够理解自己的,毕竟她也爱读《朱泽培 加里波第》,直到他重逢时看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冬妮娅,他惊愕地发现曾经的爱人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那个像小太阳一样明媚勇敢愿意支持自己理想的姑娘已经再也不会回来了。PS:冬妮娅是讨人喜欢,可是达雅又有什么错呢?不是只有小资产阶级的爱情才是志趣相投,跨越阶级的爱情才可歌可泣,无产阶级革命者的爱情就都是瞎凑合。急着代入自己不愿意嫁给为了信仰和理想献身的革命者之前先问问人家愿不愿意娶你吧╮ ̄▽ ̄"╭保尔献身革命,冬妮娅献身爱情,导致他们之间必然的悲剧结局,热恋中的情语成了飓风中的残叶,甚至曾经的恋人在冰天雪地意外重逢时,革命者用“粗鲁”羞辱初恋情人的惊魂,我不知道保尔为什么要这样做,那时我很为冬妮娅悲哀,觉得革命者最好不要去打扰薄如蝉翼的爱情。小资的冬妮娅的爱抚曾经激起保尔这个工人的孩子“急速的心跳”,保尔说“我多么爱你”,最终保尔丢弃了冬妮娅,她的爱就毁灭了。 冬妮娅没有跟随保尔献身革命。固然冬妮娅更多地追求了缱绻的爱情以及由此呵护的质朴蕴籍的、不带有社会桂冠的家庭生活。她固然没有保尔的生命献身伟大。可是保尔没有权利说,这种生活目的如果不附丽于革命身上就卑鄙庸俗,并要求冬妮娅为此感到羞愧? 在那革命年代,可能很少有人能够用自己身上的一种气质来抵御革命的献身要求,但是为什么感情一定要服从于革命,服务于某个与感情本身毫不相干的所谓“事业”。刘小枫意识到自己爱上了冬妮娅缭绕着蔚蓝色雾霭的贵族式气质,爱上了她构筑在古典小说呵护的惺惺相惜的温存情愫之上的个体生活理想,爱上了她在纯属自己的爱欲中尽管脆弱但无可掂量的奉献。她曾经爱过保尔“这一个”人,而保尔把自己并不打算拒绝爱欲的“这一个”抽身出来。投身“人民”的怀抱。这固然是保尔的个人自由,但他没有理由和权利粗鲁地轻薄冬妮娅仅央求相惜相携的平凡人生观。 革命为何要干涉人之间的爱欲?就因为这是人类最伟大的事业。所有贯之以这样名号的事业,都含有一种偏见在其中。这首先把人都视为一种工具,一种抛却了自然感情的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