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七中的人和事一
这里的人和事,滋养着美好,温暖了回忆
同学们,知道你们留给七中最美好、最重要、最深刻的是什么吗?你们留给七中的最美好的,不是青春的容颜,而是最后一餐你写给食堂师傅的小纸条;你们留给七中的最重要的,不是奥赛的金牌,而是成人礼上你独创的对父母深情的告白;你们留给七中最深刻的,不是高考的分数,而是最后一天干净整洁的教室以及最后一次课间操的激情与坚持。你的一个眼神,一句鼓励,一次理解或者一场辉映,点亮的不仅仅是身边的人的心,还有那些和我们息息相关的职业和人群,这些都是七中学子与众不同的优秀和与众不同的精神追求。
同学们,知道老师们最自豪的是什么吗?老师们最自豪的不是你考上了怎样著名的大学,而是你的精神成长。一个人真正的资本,不是肤浅的美貌,也不是金钱,更不是考试的分数,而是人品出众,举止端庄,待人谦卑,谈吐优雅,而是不会随着岁月变迁而消逝的“精神长相”。
同学们,三年七中生活,七中不仅给了你知识,更给了你思想和思想的高度:“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和我有关”。三年七中生活,你的形象里带着你走过的路,读过的书,爱过的人,历过的事,哭过的泪和洒下的汗水。性格写在你的唇边,幸福露在你的眼角,理性寄于你的腔调,站姿看出你的才华,善良映在你的瞳仁,步态显出你的境界。三年七中生活,你拥有了敢担当,有作为,成为中国脊梁的精神力量。不管这个世界多么功利和浮躁,有了这种精神力量,我们就不会忘记为什么出发,就不会迷失前进的方向。有了这种精神力量,就有了沐风栉雨、披荆斩棘的能力,就有了一千次涅盘、一千零一次重生的能力。民族精神、人文情怀、科学素养、健康体魄,七中学子通过提升自己进而推动社会的进步,不管何时,不管何地,不管什么职业,不管什么岗位,七中人都是这个社会、这个国家向上、向善的力量。
(摘自易国栋校长在高2018届毕业典礼上的讲话)
“七中塑造你的精神长相,你代言七中人的理想。”磨子桥头,林荫街上,那一方形塑精神的沃土,那一群可亲可爱的师生,那一个个充满深情与智慧的故事,滋养着美好,温暖了回忆……
从昏虫到奋斗
——一个平凡医生的成长之路
王恩平
成都七中高61级2班学生
每个人的一生,都有许多的无奈,我亦不例外。于我而言,最大的无奈,便是没记性,过去了的许多精彩时光,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可是,就在这大量忘却的背景下,成都七中的那些经历,仍保留着极少的残存。
借此次征稿之机,说几件尚未忘却的往事,也许,包含了些许“七中精神”。
玩过了在川大附小的童年时光,初中竟然选读的是河对面的“成都十九中学”,而当时川大的孩子们,大都是七中的学生。为啥?说不清楚了,最大可能是我太爱玩了,读十九中,每天要过河,坐渡船、玩水、捉鱼,都是最爱,选它,可能便是当时的“最佳”吧?
三年初中,完全是在浑浑噩噩中度过的。不经意间,也从童年进入了少年。
考高中,现在,可是人生的大事,可我,却依旧糊涂着。家里基本不管,仅仅因为我哥哥是七中学生,我也就报考了成都七中。1958年,大约是8月,去看榜,名字赫然其中,我,这个昏虫,也就成了七中的学生。
当时的七中,也在现在的位置(磨子桥),可周围全是田坝。当时,还住川大,上学要穿过当时的成都工学院,走田坎路才到学校。进校门便是传达室,那位足有点“硬”的吴大爷,永远都是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同学们都要恭敬地叫他。不久,我家搬到东门大桥附近,便要从新南门出城,才到学校。好在有个同学住在附近(丁念祥,已经去世),每天我去叫他,一路上背着俄语单词(大约要半个多小时),走路上学。放学同路回家,也没有啥迟到、早退、逃学的事发生。
印象中,第一年就在大炼钢铁中度过。我们班还曾发生过去拉修高炉的砖头而使同学受伤之事呢。读书,依旧是一塌糊涂,高一,便补考物理。其他各科勉强及格。到高二,学校组织了许多“兴趣小组”,也有勤工俭学的小作坊,如木工车间、翻砂车间、钳工车间、化工车间,等等。我这个“耍客”,如鱼得水,既报了“无线电小组”,又报了木工车间。上课之余,除了在小组活动,就是和当时的几个华侨同学混在一起打羽毛球。仍然是“昏天黑地”地胡乱混着。成绩一直是班里的“差生”范围。
到高三,学校分班了,将原来的男女生分班制改为合班制,成绩差的在1、2班,成绩好的在5、8班。我理所当然地留在2班(原来就是2班,所以,我们叫它“老二班”),而且,因为“保高三”,学生一律住校。
正是这个“住校”的措施,又在“保高三”的前提下,将我从“一个昏虫”拉到了“清醒”之列。
因为住校,每天和同学们在一起,他们的刻苦精神,至今仍在我心中:听同学说,有人在被窝里打着电筒看书,有同学灭灯后在厕所做作业,有人在路灯下读书。白天从早自习到晚自习都是老师在监督着,特别是化学的毛学江老师和数学的鲁季良老师,把我“盯”得很紧,几乎每堂课都要叫起来回答,生物的邓耀楷老师也紧随他们,把我“吃干了”:“火烧眉毛啦,还不用功?”再配上他半笑不笑的表情,提着我的衣领轻轻地抖着。真如家长教育“逆子”的那番语重心长,让你失去任何“抵抗能力”,乖乖就范。好在上学期是从高一开始复习,那诸多的“欠账”都在这一片“保”的气氛中得以弥补。慢慢地也从一个昏虫懂得了是应该用点功好好读书的时候了!
上学期结束,我便从“最差”升到“中等”,几个老师看到希望,更是“毫不手软”。比如,元素周期表本不是一定要背全的,毛老师把我叫去,要我在两天之内背熟。我对嘴:“背不得,开除不?”他幽默地说:“是大学开除你!”唉,遇到这种老师,真让人哭笑不得!结果,我竟然是班里第一个背熟这个周期表的学生。毛老师、鲁老师、邓老师,还有从当年西师毕业来实习的一批青年老师,正是他们的“不离不弃”,像“赶鸭子”一般把我这个“费头子”(调皮鬼)从悬崖边“拉”了回来!
参加人生唯一一次高考,卷子上的题,大多是各科老师在之前给我们复习时反复讲解过的。甚至作文题都是写过的!(当年的高考作文题:《一个老革命的事迹鼓舞着我》)做起来并不吃力,卷子答得飞快。1961年,我班考起大学的不多(仅1/5左右),成绩比我好的同学,好几位都没接到录取通知(后来才知道,是成绩以外的原因),我却一蹴而就,名列其中。以第一志愿,进入了川医口腔系(现在的华西口腔)。进了大学才知道我的三科:化学、生物和俄语,竟然都是97——满分100分,是大学同系60个同学中的第二名(比第一名少0.4分)!化学竟然是当年入学的600多人中的第一名(4个系)。成都七中“保高三”,绝不仅仅是个口号,就我个人而言,真的叫作“洗心革面”“重树理想”!挽救了一个“浪子”回头,将一个“差生”,用不离不弃的真诚与踏实的教学方法,“保”入了重点大学。真不是所有中学都能办得到的!
七中精神,不是空有其名的,她,懂得怎么样“因材施教”,怎么样“宽严结合”,怎么样“既严厉又温暖”,怎么样“牵着犟牛走”,怎么样叫学生去掌握必需的基本知识。在这个环境中,你既有自己的自由,又在既定的轨道上飞快地运转着、前进着、充实着,让每个学生都能最大限度地学懂知识、不枉青春。我这个“人见人厌”的调皮鬼,就是在这样一批“可爱的园丁”们的“修枝剪叶”下,在和我“斗智斗勇”的职业精神的调教下,走上人生正道的。
啊,成都七中,我永远的母校!
朝花趣拾
黄昆
成都七中高91级5班毕业生
我在七中度过了高中三年,自小而大的校园经历中算是最短的时间篇幅了,更遑论一生,唯青葱岁月,自成华章,年少经事,自在隽永,再难找到同样的三年,承载如此密集而深刻的记忆。
当年告别母校就读大学,同时离开了故土,时隔将近三个年代,未曾再踏足这方天地,时光摇曳中仍旧鲜活生动,宛如只是暂离了一场派对的房间,返身去推开门扇,光影声响立刻把你重新簇拥起来。那时的成都,一环路才贯通不久,紧邻学校一面,校门旁边还有一小片农田。校园面积并不大,几座中式的砖木建筑依次坐落,稍显雄伟的就数行政主楼了,正居轴线中心,灰墙挑檐,端肃庄重,两栋略低一些的教学楼并列左右,楼前是七里香绕缠的藤架花坛,另一侧占据着算不上标准的大操场。主楼背后还有一个生活区,分布着教职工和学生宿舍以及食堂,走到底藏着一个不起眼的小门,外面连着一片川流的居民区。
七中成就百年美誉,强大的师资是最可贵的财富。老师更多的是发现和激发学生潜质,愈发需要点石成金、琢璞成玉的深厚功力,伴随我们身边的正是这样一个优秀群体。尤其到了高三,我们班更是配置了肖曼倩、冯家丽、周之书、胡希桧、许勇、杨能生老师这样的明星组合,既有久经沙场的老到经验,又不乏敢于创新的蓬勃生气。老师们各怀绝技,各逞畛域之强,讲台上有苦口婆心,反复强调要领的;有言词威严,不容开脱错误的;有长篇大论,浑然忘我不闻下课铃声的;也有老谋深算,略施小计坐看学生们入彀的;还见识过为捍卫学习阵地,抢占空余课时,斤斤计较,一争长短的。他们各人风格迥然、各具可爱之态,一样的都是对教育的爱忱奉献。即便本土高手已是济济一堂,学校还有外援加盟。记得高一的外教老师叫鲍勃,一个来自美国的姊妹学校,嘴上蓄着胡须,长袖T恤就当冬装的中年“暖男”,在校园里总是大步流星穿忙于各个教室。老师们上课清一色的四川方言,如果偶露峥嵘,冒出一两句道地老话,或者杂色口音,下面这帮孩子还会大惊小怪,暗地模仿打趣一番,又是课题之外的收获了。除了过硬的专业知识外,这些老师还有一手板书的好功底,一支粉笔如走龙蛇,洋洋洒洒,稍不留神没有跟上,前面的内容就已经被overwrite。在电子化的大潮之下,这些教具想是早已绝了踪影。
这里的学生都是选拔而来的年轻俊杰,素质和学风天然优良,学习上自有方法和心得,聚集一处,更能相互激励,力促上进,竞争的气氛热烈而友好。课堂上真正做到了严肃活泼,和老师们展开互动,抢答太过积极还会被小小告诫下。下课了老师一下是走不出教室的,通常都会被若干好学分子团住答疑,问题的范围就不仅仅限于课本上那些知识了。学校晚上为住校生安排有晚自习,因为环境纯粹而规律,好多家住不远走读的同学,晚饭后也乐意过来一道用功。不过一山望着一山高,另有追求的住校生又不惜选择去隔壁的成都科大,提前加入了大学生的学习节奏。自习课是一个考验自觉性的地方,要是按捺不住顽皮,乱开小差,就要提防窗外某双关注到你的眼睛了。彼时自己就有过做认真温书状,仍然被班主任活捉乔装看小说的经历。经过高一升学和高二文理两次分班交换,甚而上溯至小学阶段,好多同学都能叙上同班同校之谊。全年级几百号人,某某什么绰号、轶事都是不胫而走,好处是一来二往我们这些晚入学的同学很容易融入新集体。由于上学距离勉强满足条件,高一上期还难得住了一回校,宿舍紧张就安插到了高二男生里面。虽然仅仅差了一级,但做派上那是够得上实实在在的学长,晚间定时卧谈会上的各种黑话迷信,对我这个菜鸟称得上是另类辅导。
作为全市教育界的标杆,七中在办学理念方面是比较领先的,像计算机编程和英文口语课程都是引领风气,相较而言,好些硬件设施就有点高龄老旧了。在成都惯有阴天的陪衬下,教室内自然采光差强人意,还时有停电。每逢这样的情形,老师固然忘我,不露声色继续讲课,同学们也最多轻声嘟囔一句“哦豁”,便熟练地拿出课桌下的蜡烛,点起摆上桌面。小事故在所难免,如果前排长发女生后仰过头,便会带起一阵轻烟和糊味。学校食堂却是亮点,一帮川菜大师傅把伙食调治得好吃不贵。用餐时间露天一字排开各色菜盆,对于拼读了半天课程,正逢长身体的同学来说,绝对是舌和胃的盛大召唤。荷花三,鱼香四……是师傅们对菜名加饭量的专业叫法,伴着清亮的吆喝,手间的传递,几十秒间隙各自飘香的午餐已然摆在流水线的那端。到后期还贴心推出过小炒,要等候得长些,吃腻大锅饭的可以借机打下牙祭。这是大家难得的放松时刻,三五人自由成群,站着边吃边聊,不时从某一堆爆出笑声来,如同一场沙龙。此间内容基本和课堂学问就少有沾边了,是展示各类知识面的舞台,堪比饭菜的上佳搭配。80年代末,军训在高校还是新事物,我们作为中学生居然就身体实践了。高一时被拉到龙泉,白天烈日高温,辛苦操练,晚上各班在教导员带领下互相拉歌。一众男孩好多都是第一次离家这么久,过上集体生活,熄灯之后哪能马上入睡,一边谈天说地,高谈阔论,一边警惕外面巡查的脚步,透着紧张与兴奋。高二再次打包起被褥脸盆,走到更远的简阳学农。内容倒是丰富,摘柠檬、割稻子,还有拉网打鱼。虽然是精力旺盛的生力军,毕竟缺少这方面的历练,战果未必谈得上有多丰盛。有女生巾帼不让,直接上树攀枝,还被同学传扬一时。因为是部队农场,其间间或也安排有训练,从强度而言算是体力劳动的调节了。
整个高中时期的学习紧张而不刻板,繁多而不沉闷,课内外保持着张弛有度的状态,即使高三临考,也没有口号式的灌输,学校在学识之外,同时把开放、乐观、自信的品行传授给这里的每一个学子。摄影、棋牌、歌舞、戏剧各种活动有声有色,当时年级上几项棋类厉害的角色都是我们班的女同学,让同窗男生既汗颜又骄傲。校级体育强项是排球,但广受欢迎和普及的要数篮球和乒乓球,放学后一般都会凑上几人,在运动场热闹打上一阵。随着视野逐渐放开,歌德、狄更斯、米切尔的经典名著开始硬啃,金庸、三毛、王朔的大众文学逐渐涉猎,张国荣、梅艳芳、齐秦的流行音乐也吹入校园,以至多年后我在香港求学时,特别去填补上他们的演唱会,为这些青春符号注解上live版本。最后一年开学季,赶上新教学楼落成,混凝土的多层结构,明快敞亮,当时看起来是颇为现代的了,作为在校资历最深的学生,享受了高高在上的顶层待遇。一同起用的还有二百米的新操场,运动会终于不再借用科大的体育场。自己三年来坚持报名参加年级八百米比赛,总算苦心不负,在学校的新主场上突破到前三,为班级添加一份小贡献。原先的生活区小操场改造成了后花园,高考结束后返校探望老师多选在这里留影,也成为远行少年对校园最后的记录。
我们如此幸运,成长在一个情怀激扬、风云际会的大时代,置身于一处充满理想、充实知识的象牙塔。那些人,有春风化雨的优雅,有吴钩初轫的意气,相遇便难以忘记;那些事,如溪流击石,消磨却不会沉落,如长风过林,隐退却不会响绝;那些年,是黑白的,也是多彩的,是有限的,也是无限的,再忆时,依然心动。
让深情与期待成为人生轨迹的延续
周炜
成都七中教师
我有两个时钟,一个马不停蹄,另一个一年走动一次,每年生日,我都会将这块表向前拨动16分钟。一天有1440分钟,将此分成90年,每一年相当于16分钟。36岁的我,人生时间是9点36分,这正是做一天中最富挑战工作的时刻。
2011年,我的深情与梦想开始萌芽——在成都七中,我开始了化学竞赛主教练生涯。但是,生活如同一朵玫瑰,每片花瓣代表一个梦想,每根花刺昭示一种现实:现实很残酷。至今,我已经送走了三届学生,每届入学的新生都是数学、物理竞赛挑剩的学生。
我深深地相信:只要你是天鹅蛋,就是生在养鸡场也没什么关系。但是想让更多的学生实现蜕变,靠什么?是知识灌输?是题海遨游?于是引进大量国外教材、编写学术专著、共同协作教研,支撑我夜以继日的原始动力就来自我对学问本身的挚爱。
学术钻研固然重要,这是技术层面的法宝。但仅凭此,有厚度却没高度,有效但谈不上持久。这个时代缺的不是完美的人,缺的是从心里给出的真心、正义、无畏和同情,人的心智成长才是根本所在啊!每一届竞赛班的第一课,我都会和同学们深入讨论“诚实、正直、专注、开放”这八字箴言,在此后的每一天,以身垂范,化作师者心中的念念不忘,静静期待!
诚实,让我们面对真实的自我,“仰无愧于天,俯不怍于人”,没有自以为是的盲目膨胀,没有阳奉阴违的伪装善变,唯有心安和踏实,唯有坦荡与率真。课堂上没有嘈杂喧闹,没有噤若寒蝉,规范的秩序引领思维的活跃与深入。大家相互真心启发、勖勉,分享新点子,传阅好资料……三年的大浪淘沙,坚持到最后的孩子成了这些准则的典范,深情的期待变成了触手可及的现实:
2013年,全国决赛现场人们口中疯传“七中是黑马”的“小道消息”;
2015年,所教高二学生初赛一等奖人数全国第一,“黑马”变成了“王者”;
2016年,全国决赛颁奖现场,“成都七中”被点名褒赞八次……
前两届的23名化竞学生中,20人进入清华北大,1人上交,2人中科大。
不少人找我讨教点石成金的“秘密”,我诚恳坦率地说:“诚实、正直、专注、开放。”他们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失望与不相信,我猜,他们期盼的“秘密”也许是神乎其神的资料或一劳永逸的方法吧。
各位是否认同,教育之本在塑人,人对了,就什么都对了!舍本逐末会使人功利化和空壳化,让教育失去本真和光辉。参差多态变得固化单一,生机盎然变得死气沉沉。大道至简——教育的全部智慧,就在于爱生如子,以心唤心。
封凡,一个腼腆、会脸红的小男孩,个儿不算高,每次上课都坐第一排,但发言不多。他的结构化学学得很好,于是,我故意讲错一道题,他低头看我,想要纠正我。
“有错误吗?谁最先发现了?”我向他投去鼓励和期待的眼神。
他沉默了,而我愿意等。
一只小手在桌子底下慢慢地升举起来了,从纠正一个小错误到后来能主持若干节讨论课,自信慢慢地升举起来。2014年,封凡考取省高考理科第一,饱含着投身化学研究的热情,从七中到北大化学系,再到美国密歇根大学深造。
我相信,等待与陪伴就是深情与期待,就是让喜讯成为人生逗点,怀有希望重新上路。记得2017年7月23日,我的学生捧回国际化学奥林匹克金牌的日子,远在青岛医院透析的父亲对我说:“种瓜得瓜,功不唐捐!凡是过往,皆为序言!”深沉刻骨的十六个字化作了我。
一颗颗硕果,同时包藏着孕育未来的种子,结束转换为新生,生命因此延续、进化。迎来送往一届届学生,我拥有了很多不同的称谓,比如会计、大夫、队长、法师、判官……这些称谓是我的写照,不过,我感到最幸福、最动听的还是“爸爸”和“老师”!因为,它们最是饱含我的全部深情和期待!
借用一句诗,我想说:
所有的远方都是内心的渴望,
你的眼睛告诉我那个美好的地方,
我从此疼爱每一个幻想,
把我的梦,放在一切时间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