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克勋:看车坐车开车|2019多彩贵州百姓大舞台“我的祖国献礼新中国70周年”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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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嗡嗡嗡”的声音传来,并伴随“嘟嘟”的声响。
“汽车来了、汽车来了……”
“走,看汽车去!”
我和伙伴们在家门口的田坝里,正兴高采烈地捉泥鳅时,不知谁大声惊叫起来。
汽车,以前,我只在村小学操场的露天电影里见过,对于它的真实面目,还没亲眼目睹呢。一时间,好奇之心油然而生,便和伙伴们一起,顺着狭窄的小路,争先恐后跑到公路边。
不远处,一辆从金龙粮站开来的大汽车,在坑坑洼洼的泥土公路上摇摇晃晃,艰难地行走着。我们那专注的目光,顺着汽车的身影慢慢移动……车厢里装满一袋袋粮食,喘着粗气的汽车,像蜗牛般一步步爬行,终于来到我们面前。
我睁大眼睛,左瞧右瞅,上望下看,把眼前这庞然大物和电影中的汽车对照着,比较着。接着,又跟着汽车跑了一段路程,才恋恋不舍地返回。
这是上世纪70年代初,我在孩童时,第一次见到汽车的情景。
后来,在这条公路上,又看了几次来往金龙粮站的汽车,心里萌发了坐趟汽车的想法。但在那个交通工具匮乏的年代,自行车都是稀有品,坐汽车只能是梦想。
改革开放前夕,以那街上来了客车,但那时,还在贫困线上挣扎的人们,要进织金县城办事,若不是急切的事,大多都选择步行,为的是节约那一块多钱的车费。“我坐过客车”,是当时个别农村乘车者在别人面前炫耀的话语。记得那时,一个没出过远门的邻居,在和我母亲闲聊,提到街上的客车时,她憧憬地说:“等凑齐了钱,我决定车一车(坐趟客车)去织金城,试试坐车是怎样的感受。”
一直没坐上汽车的我,客车又一次次进入梦中。
1981年6月,终于圆了我的坐车梦。
6月中旬,我中考得到预选通知,因为年龄小,又没出过远门,父亲只好带我去织金县城参加复考。复考头天早晨,我们急匆匆赶到离家十来里路的以那街上。供销社门口,或蹲着,或站着的等车者,一个个伸长脖子,焦急地朝街南面尽头的公路上望着。我和父亲,加入了这等车的队伍中。
一阵喇叭声从远处传来,客车未到,等车的人们已经骚动起来了。
不一会,客车缓缓驶来,刚停稳,等车的人们就从左右两侧把它围了起来。
“让一让,等车里乘客下完后,再买票上车!”售票员打开车门,大声对车下拥挤的人们喊着。
乘客刚下完,售票员“咚”地一下把车门关闭,然后打开左边一个车窗,拿出票夹,开始卖车票了。
见状,人们蜂拥地挤到那个车窗边,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你推我桑,吵吵嚷嚷,乱成一团。
看到还在原地站着未动的父亲,我心里不免焦急万分,听说织金县城到以那街上的客车,每天才一个班次,若车票卖完了,明天要能准时参加考试,今天,只得步行到几十公里外的县城了。
父亲好像看出了我的心事,叮嘱我守好行李,就走了过去挤进人群中。
好一会,父亲钻出人群,来到我身边,伸开他那宽大的左手掌,摇晃着刚买到的两张车票,自豪地说:“不会耽误你明天考试的,像这样挤着去买票,我有的是力气。”
“好了,坐票、站票都已经卖完了。”售票员说完,“嚓”地一下把车窗关闭。
还相互挤在车窗前,没有买到票的人们,嘴里骂骂咧咧,只得悻悻地离开。
我拿着车票,兴奋地坐上了梦寐以求的客车……
后来,我有幸考取了织金师范,在三年的求学之中,回家返校时,最担心的,是买不到车票。有几次,因为早上睡过了头,走了10多里山路,等赶到以那街上时,车票卖完或车已开走了,怕第二天耽误课程挨老师批评,只得步行几十公里路去学校。
1984年,我被分配到织金一个比较偏远的山区工作,织金车站每天发往这里的客车,也只有一个班次。来校返家时,坐车仍然是一大困难,被迫步行的事经常发生。
1990年前后,织金县城及部分乡镇出现了少量私人营运客车,乘车难问题得到一定解决。几年后,私人营运车如雨后春笋,遍及各个乡镇,以前的“人等车”变成了“车等人”,坐车极为方便了。
2000以后,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轿车不断进入寻常百姓家,左邻右舍、亲戚朋友,单位同事等相继买来了轿车,我家也不甘落后,孩子在几年前买了一台。因为年龄偏大,视力较差,一直不敢开车的我,去年,在一个同事的鼓励下,把驾照学到了手。现在,一有空,就开着家里的轿车去郊外兜风,过一把开车瘾!
2019多彩贵州百姓大舞台“我的祖国——献礼新中国70周年征文”启事 (点击查看)
文/孙克勋
文字编辑/邱奕
视觉实习编辑/杨简
编审/李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