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有文章 山川是其迹——马之骏《横山记》欣赏

横山，位于安徽省广德市区西郊，古往今来因其钟神灵秀引无数文人墨客赞咏。今值世界读书日，笔者整理收集了《横山记》一篇，分享给大家。

【《横山记》（作者：马之骏）】

横山之胜以径，径（九山皆然）胜以秋。山巉秀耸拔，直不受步，乃旋折而升，如蚁之附磨，终日见太圆焉。上苦偻，其疲在背；下苦眩，其御在足。更相遇，必相似，累累若登树之猿，故曰：“其胜在径。”

萝丛棘蔓，深可没踝，着地如筛，屐殷辄响，作丹黄跆籍，故曰径之胜以秋也。登顶四望，靡所不俯，郡脉自南来，雉堞逆踞之东饶，气而北稍衍，非兹山处干维几缓不收矣。

凡登山使人怡者，其观冶；使人悲者，其观幽；使人冷者，其观僻，使人危者，其观峻。

山理为主，而人以气听之。予穷高俯仰，旁揖云雾，感流景之顿驶，讶此身之何来！不觉迥然而放歌，泫焉而出涕，其悲固以秋，而不以山也。

松栢之大者，皆不逾握，曰尝童亍斧斤，寺虽浅而洁，向亦经高皇帝驻驆，勒诗赑屃间，旁有龙王庙，庙前有池，僧云盛夏屡涸，志传为圣泉误。祠山之鼓，如雷相闻，白石青崖，恒数月閴无履迹噫！桐人之废，游也久矣！（文章断句可能有误，敬请斧正。）

【文章欣赏】

马之骏一生“性好山水”，对于山水除了作诗吟诵外，同时还写了很多优美的游记散文，多记载游记的历程，沿途的风光以及游历的感受。马之骏在散文的创作上有其独特的审美眼光，自成一派。表现在风景描写上，《横山记》是其代表之一。文章一开头就提出“横山之胜以径，径胜以秋”的独特审美眼光：

马之骏将横山之美汇聚到其径之美，其径之美在秋时之景。山路盘桓，马之骏巧妙的比拟成“如蚁之附磨，终日见太圆焉”，用喻贴切且充满新奇之感。寥寥数语，就将登山之苦描写的淋漓尽致，可见马之骏之才学。

继游山之后，马之骏接着又独辟蹊径地写到观山之感：凡登山使人怡者，其观治；使人悲者，其观幽；使人冷者，其观僻；使人危者，其观峻。山理为主，而人以气听之。

马之骏将主观感受同客体紧密结合，对于山的感受，《论语》中就早有记载，

子曰：“知者乐水，仁者乐山；知者动，仁者静；知者乐，仁者寿。”“仁者乐山”，山为静，水为动。马之骏用其独特的审美眼观，更深层的挖掘了山的特性，山不仅仅是静，其治、其幽、其僻、其峻都能感染人之性情，使人怡、使人悲、使人冷、使人危。观是主观感受，山是客观存在，观山是主观与客观的结合，是理与气的紧密相连。马之骏的这篇《横山记》跳跃性极大，其审美的兴奋点却十分鲜明突出，在给人以美的享受的同时，也让人有理的思考。

【作者简介】

马之骏，字九达，化龙之次子，约明万历六年(1578年)生于河南新野沙堰马坟村，卒于四十五年(1617年)，明万历三十八年(1610)中进士，殿试中二甲第51名，以翰林入乡贤，历任户部主事、郎中。博洽典籍，善诗文，著《妙远堂集》40卷，收入《四库全书》，并为县撰《重建马渡堰石闸碑记》。

万历四十五年（1617 年），马之骏三十岁，在这一年里，遭到贬谪，降为广德州同知。八年之后，也就是天启四年（1624 年）马之骏再次去宣城赴任，路上途径桐川（今广德市），留桐七十日，登横山，作《横山记》；登祠山，记《祠山记》，祠山，“山在桐川郭西，孤峰无蒂，半崖被藤竹，茏葱纠结，目往神赴，使人意深。”“留桐凡七十日，记此山可十余，至亦旅交之 深者。”

【参考资料】

1、李苏娟《马之骏研究》（2013年）

2、明·郑元勋《媚幽阁文娱》

3、明马之骏《妙远堂全集》

收集整理：徐厚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