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尔泰为了致敬洛克 写作了《哲学信札》一书
何谓物质,何谓精神,我们并没有清晰的概念。物质就是我们能够感知到存在的东西;精神,我们认为是属于思维的范畴,比如思考、认知和怀疑。基本的看法是:人的血肉之躯是一坨物质的集合体,因此可以被分成各个不同的部分,神经脉冲给它们提供能量。大家认为精神就是思想和意志,就是让人体投入活动的念头,按照这种看法延伸下来,就带来了“自由”的概念。对于物质和精神来说,普遍都有存在、移动和持续时间等概念。以洛克的慧根,他对精神和物质这两个概念有足够清晰的认识,不会失之偏颇。可是稍微糊涂的思想家在讲述“物质”概念的时候,就非常孟浪地否定存在“精神”。洛克在自己的思想体系中,绝不会相信“思想的产生依赖大脑本身的物质”。因此,那些言之凿凿的关于物质和精神的说法,他都反对。
他说:“这只是我们并不真正理解的假说,比如,对于有些问题,我们并没有泾渭分明、站得住脚的看法,可是那些假说却成了我们已知观念的基础或论据。”不过,总体上说,他倾向唯物论。另外,他还补充道:“所有的道德和宗教都殊途同归,其基础都是飘渺的灵魂——无法证实其有,也无法证实其无。”至于我们那些“关于真实存在的物质”的知识,他说“我们出于直觉,意识到自身的存在;由于外界的影响,我们意识到上帝的存在。至于其它事情,我们则完全跟着感觉走——这种感觉被局限在人类自身的感受能力中了,毕竟感觉无法摆脱肉身的羁绊。”伏尔泰为了致敬洛克,写作了《哲学信札》一书。他在该书中,对法国的教会人员尤为攻击。曾经有一位审查官同意出版该书,但要求删除其中的一封信。伏尔泰在给一个朋友的信中,特别讥讽地写道:“我承认自己不明白为什么非要删这封信不可,不过神学家比我更了解情况,而我肯定相信这一点。”
审查官拒绝批准的那封信 ,其主要原因是该信赞成“灵魂属于物质范畴”的说法。伏尔泰说:“世间最睿智、最有条理的心灵,非洛克莫属,他是世间最精准的逻辑学家。”他还说:“在洛克之前,那些伟大的哲学家都洋洋洒洒地阐释过何谓人的灵魂;可是他们对于灵魂实在是一无所知,因此自然而然地,他们全都各说各话。”另外,他在该信的其它段落中,还这样写道:“关于灵魂的本质和永生问题,人们长期以来争论不休。灵魂是否朽,根本无法演示。而且关于灵魂的本质,人们尚无定论;而且,对于造物主创造的某种事物,人们只有在彻底理解的基础上,才能确认其是否永恒不灭。单单靠人类的理性,是无法展示出永生的灵魂,因此宗教有责任给我们揭开这一页。
为了全人类的共同利益,我们应该相信灵魂不灭;而且信仰也命令我们相信这一点;不需进一步追究,事情差不多可以尘埃落定了。不过对于灵魂的本质,情况有所不同;灵魂是由什么物质组成的,这一点和宗教几乎没有关系——只要是善的灵魂,就没有问题了。灵魂就像是造物主交到人类手里的钟表,我们可以管理钟表,但是造物主并没有告诉我们钟表里的弹簧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我们可以将《哲学信札》视作伏尔泰战斗作品中的第一部。这类文章展现了他尖利的文思、清晰的眼光和高尚的道德担当。比起他后期的作品,这本书里的文章可能更多一些发自肺腑的轻快和欢乐。这些信件写于他35岁到40岁之间。虽然他享有高寿,而且直到生命的尽头,他比大多数人都更具活力;不过从健康上说,他有些病歪歪的;再加上,他被流放过多次,心中满是失望,他的脾气也变差了。1734年,这批书信首次在法国出现。从那时开始,一直到1778年他去世的那一年,多年来诸多工作、纷争和荣誉耗尽了他的心力,他未曾有过消停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