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然散文力作推送:《土坯的回忆》
土坯的回忆
文/逸然 编辑/磐石
八零后人就不知道土坯的模样了,因为八十年代始初机械化代替了人工制作砖瓦。
而我的少年时期几乎就陪伴着掼坯的父亲,一边读书一边吃尽了千辛万苦,也让我在那艰苦的岁月磨炼了自己的意志。
父亲在窑厂掼坯,首道程序是用泥巴掺水卷起裤筒光着脚牙子把稀泥搅拌到相当的韧劲,打造的土坯才能结实坚固耐用,是建房的好材质,否则在上架搬运过程中都经不起折腾一碰就坏。
泥巴和好了,就是一个分隔成两个长方形的连体木头盒子叫坯斗子。一条四条大长腿的巴掌宽的不足二尺的板凳,凳面上尺把长的地方有一小块固定木板条是固定坯斗子的。父亲先把坯斗子往清水里撸一下,泥巴团就不会沾在斗子上,而且土坯就更显得有模有样光滑美观,把坯斗在凳面板条这边一插,然后双手从那小山似的泥巴堆里抠出两大团巴,“啪”的憋足劲在坯斗模体里塞紧塞实。再双手熟练的用手掌抹成水平状,把坯斗两手端起来往一边干净的场地上反过来轻轻一倒,整齐的两块人工土坯就完成了。
毕竟是人工劳力制作,吃苦耐劳的父亲累死累活手脚不停一天干下来,就掼个千把块土坯,掼一块坯也就四厘钱。还要整整齐齐的上架经过风吹日晒吹晾干,雨天要用塑料布遮挡好,以防滑架。雨淋湿坏了一块坯容易导致整体塌方。也有人有过这样的事件,多少天的心血付之东流。我是长女弟弟还很幼小,看着辛苦的父亲心里只恨是女儿身。
除了冬天结冰时节和下雨天不能掼坯,一年到头父亲起早摸黑几乎从不间隔。那时我才十岁左右,每天傍晚放学帮父亲搬土坯上架,只能一块一块的搬,还要小心翼翼的每一块都是父亲的辛勤汗水啊。不慎浪费了一块父亲连连叹气,我心里也不是滋味。
父亲为了这个家像老黄牛般的辛苦劳作,心疼父亲,每天中午放学后我从几里外的学校步行回到家就做饭。几乎都是青菜饭一样,最多是是白饭炖咸菜或烧白菜。我才十二三岁,窑厂和我们村庄是边角相邻。要是骑自行车过去,就得从村头绕几里路进去,个子小小的我只会一只脚伸进车杠下面踩到另一个脚踏上,两只脚对应半踩动,叫“掏螃蟹。”那个饭菜在锅盆里不被我颠光了才好呢。
常言道:隔河千里远。父亲掼坯的场地在窑厂东北角在庄子的西南角,中间隔条宽约四米的深河。我把做好的饭菜从家里端到村角,从又陡又直的堆坡上试探蹒跚的下到河床边,请父亲同行的叔伯们喊一声父亲过来接饭菜。“聪明”的我把饭菜集中在一个大铝锅里,用长长的芦柴杆子将铝锅漂在水里,让父亲也用一根长杆子在河对岸上“接”过去。
父女俩隔河相对,虽然没风河水是流动的,锅子不听使唤,父女俩就轻轻的用杆子来回拨动。好不容易锅子漂到父亲手边了。父亲打开一看哪还有饭菜,浸满了一锅子的水。父亲懊丧的说:“这个怎么吃啊!”我转身就走喉头哽咽泪水直流。还要紧赶慢赶去上学,那时记得我几乎是天天迟到。有时已经上第二堂课了,到了班级就问刚才讲什么布置的是什么作业。当然那时校规还是不怎么严谨的,但我还是坚持天天到校。
有时候,因为秋天白昼变短,我放学大老远步行到家,再锅灶里一把锅上一把的,时间赶不上。弟弟经常饭也不吃就去上学了,而我却还是要把父亲的饭菜先打理好,再去上学。
然后就是傍晚放学回到家中做口吃的给父亲垫肚子。那时候挂面还没有面世,只用玉米粉和小麦粉先烙成薄饼,然后切成小块煮成饼汤端给父亲。接着就开始帮父亲把当天的土坯上架。除了下雨天回家我才不用忙碌,那个现在还记忆犹新的时光是最快乐最轻松的。
现在想想,已经是记不得是怎么如何克服那些困难去给父亲拿饭了。那个时候每天都在和时间奔跑的记忆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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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逸然,真名杨晓芹。66年出生,打工族。幼小酷爱文学,唯读书是最大的爱好。有文章在杂志上发表并获奖,时有小说、杂谈、散文、随感在多个平台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