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原来变老只是一瞬间的 无数网友留下了眼泪
原来,人只是一瞬间变老的
我一直以为人都是慢慢变老的,原来,人只是一瞬间变老的。
我二十岁那年,妹妹十二岁,父亲四十九岁,母亲四十四岁。
父母决定在他们奋斗了大半辈子的东莞安个家,经过父亲几个月的观察选址,终于,在夏季的一个炎热的上午,吃过早饭,我们一家便坐着老爸的二手面包车,满怀信心地朝东莞的一个偏远路段驶去。
文都小区是一处新开发的房地产,因为地处郊区,位置较偏僻,房价要低些,这也是我们家能承受得起的房价了。
下车后,父亲略带拖沓地走在后面,我回头望望他,古铜色的皮肤和洁白的瓷砖格格不入,略显臃肿的身躯在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的衬托下,愈发显得渺小卑微。我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同情这个大半辈子都奉献给我们的男人。
骄阳似火,太阳无情地烘烤着大地,可我父母早已习惯了这种温度,像两头不知疲倦任劳任怨的骡子,安之若素的走在太阳底下。
我和妹妹可忍耐不了,一溜烟躲到售楼部前的树荫里,默默地注视着他们低着头走过来。
父亲对母亲说:“小红,你进去问问。”
母亲像一个羞涩的小姑娘:“走吧,咱俩一块儿进去问问。”
于是,俩人忸怩的进去了,我和妹妹跟在后面。
“你好,我想问一下这里的房子……”
“抱歉,这里的房子已经销售完了。”售楼小姐略带歉意地说到。
“已经买完了啊……”父亲很惆怅地叹了一声,和母亲默默走出来。
我望着父亲,他灰白的头发在阳光的照耀下愈发显得苍老,就像一个走出半生的大侠,怀揣着许多尚未完成的英雄梦,日薄西山,既不甘心又无可奈何。
我鼻子一酸,原来人真的是一瞬间变老的。
中学时代读到朱自清的《背影》,对父亲蹒跚地翻过月台去买橘子的细节只觉得普通,感触不深。
后来年岁渐长,到远方求学,一南一北,常常要大半年才能团聚半个多月。
每次离别,父母争着帮我收拾行李,一遍遍地叮嘱我要好好学习,照顾好自己。
父亲总是亲自把我送到车站,隔着安检目送我往里走,我偶尔回头,他就在人群中冲我摆摆手,眼睛里写满了不舍、期盼与担忧。
就这样,一直等到车开了才走。
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所有的真心想念都会再度相见。
但似乎忘了,有父母的地方才是故乡。一张张车票,也是一张张别离票。
我们背井离乡,追逐梦想,父母一天天老去,余生,陪伴他们的时光又还剩多少呢?
父亲初中没毕业就南下打工补贴家用,从车间流水线工人到摆摊卖鞋,再到后来生意有所起色,开了家鞋店。
他和我母亲,一个同样朴实的农村女子,一步步相互扶持,在物价高昂的新一线城市逐步站稳脚跟,无依无靠,愣是凭着一股不服输的毅力把我姊妹俩供养出来。
父亲没多少学问,但极为重视孩子的教育,我向来资质平庸,父亲为了教育我,没少费心思。动辄脾气上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邻居看不惯,私底下劝我爸:“女孩子家,别跟她一般见识,反正以后都是要嫁人的,成了别人家的人,你这么较真,不值得。”我爸笑笑不语。
父亲何尝不懂这个道理,父亲只是不希望我们吃他吃过的苦,走他走过的路,希望我和妹妹能有出息罢了。
父亲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在孩子面前总是一副威严的面孔。虽不善于表达,但对我们的爱确是润物细无声的。
我高中是在老家县城读的,才上高一那年,才四十四岁的父亲因长年操劳,脚上长了骨刺,不得已回老家动手术,住院一周便回家了,那时候线还未拆,走路得拄着拐杖。
但唯恐我独自在家受委屈,就把家里平房的屋顶重新修葺一番,一百来块彩钢瓦,愣是咬着牙和我伯伯一块系了上去。伤口直接开裂。
房子的里屋因为常年堆放杂物不住人,父亲唯恐里面有蝎子之类的不干净的东西,跪在地板上用布擦干净的。
过度操劳导致伤口迸裂,到现在已经四年过去了,还未痊愈,站立的时间久了,伤口总会隐隐作痛,但他从未在我们面前抱怨过。
暑假跟才上五年级的妹妹聊天,妹妹一本正经的问我,你见过爸爸哭过吗?我可见过哦。
我一脸懵,“就是你考上中山大学,爸爸查询录取结果的时候激动的哭了。”我恍然大悟,也想起了这一幕,那是父亲看见自己多年的心血没有白费,喜极而泣啊!
我回头看看在我俩身后坐着的正在看书的父亲,岁月像一把无情的刻刀,毫不留情地在父亲脸上刻满了伤痕。
一瞬间觉得最是流光容易把人抛,跟我小时候那个目光炯炯有神、头发乌黑发亮的帅气男子相比,父亲的确是老了许多。
突然很同情这个男人,把大半辈子都无偿地奉献给了这个家,把我们姊妹俩教育好、让我们有出息,是他最大的梦想,我们就是他前进的最大动力。
为了专心教育我们,他放弃了很多自己的爱好,也渐渐从一个爱好社交型人格转变成一个更顾家的男人,从来不抽烟、不饮酒。
陪我们读书,磨砺我们的心性。
大概他看的最多的书,就是我们的课本了。
父亲一生节俭,挣的钱都用来供养我姊妹俩读书。
曾经问过父亲,为什么非得在大城市安家,在家乡的小县城买房养老不也挺好的吗?父亲说,因为为了你们姊妹能在大城市里站稳脚跟,好有个依靠呀。
这是父亲的远见卓识吧,为了孩子的未来,在举目无亲的他乡奋斗拼搏。
很感激这个伟大的男人,把最好的留给我们,用双手撑起我们的家,给了我们这个平凡小家一个温暖的依靠。
好想对他说:“感谢一路上有你,您牵挂的孩子,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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