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康美先生为谭文德(泽众)散文集《草叶集》撰写的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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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香文艺主编黄幼中
和谭文德先生认识好多年了,当时他就是渭南高新区一个部门的主管领导。他平时忙于工作,一旦有空闲,就会和我在一起坐坐,喝茶聊天,饮酒论道,虽然交谈的话题很宽泛,但是一般不会涉及文学创作。因为在我看来,行政事务和文学创作,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与其谈论各自生疏的话题,不如彻底放松生活的心情,寻求共同的生活趣闻,以及对社会的共同关切。如此的交往,也会找到许多共同的语言,加深着我们的友情。
谭文德(泽众)专著:草叶集
2019年的春天已经过去,立即就是炎热的夏季,谭文德先生突然又打电话约我见一面。我自以为他不会有什么事情请我帮忙,无非就是朋友之间的惦念。可是当我们坐在一起时,他很矜持地笑了一下,就把一本书稿拿出来了。我疑惑而惊讶地接过书稿说:“什么意思?”甚至又开诚布公地说:“我最近手头的事情很多,如果你是受别人之托,请理解我最近没有时间阅读。”谭文德这才说:“这是我自己写的书稿,还请您抽空指导指导。”我满脸愕然地说:“你也开始写作了?这是从啥时间开始的?”谭文德说,他的年龄也慢慢大了,这就需要充实自己的生活,这就需要填补寂寥的空白,这就想给自己的生活再增加些有意义的乐趣,从去年冬天开始,他就不间断地写起来,这样,就把自己的业余时间打发得很充实。我半信半疑地看着他,许久无话。
谭文德(泽众)
可是当我匆匆地翻开了书稿,马上就觉得他具有非常不错的文学潜质,对许多事物的认知和思考也独具文学的特征。谭文德在《春到人间谁先知》中写道:“这些年,忙碌和粗心就像两个顽皮的孩子,总是搅扰得我没顾上看清楚,春究竟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于是,我提醒自己,今年要格外留意了。”一目了然,这不但是文笔的幽默和诙谐,思想的张力也会让人浮想联翩,引发对人生的思考和探索。当然,作为谭文德的多年朋友,我首先已经联想到他自己的人生经历了。“忙碌”是实情,“粗心”是自谦。而“顽皮的孩子”则是人生一种无奈的自嘲。虽然简短,可内含丰富,谭文德以文学性的语言,一下子就奠定了他这本散文集的格调。我知道谭文德毕业于西北农学院,也就是后来的西北农林科技大学。参加工作后,他又被分配到行政部门,从熟悉的专业转变到陌生的行政工作,这就得重新学习和适应,这就不能对“春”好好琢磨。而现在谭文德又面临着人生的转折期,这就要提醒自己,如何使自己的人生继续向新的领域转换,甚或还要华丽转身,重塑另一个不失精彩的谭文德。所以,我以为谭文德开宗明义的这段话,就写得很有意思,说“顽皮”就不仅仅是顽皮,说“春”也不仅仅是春天。只是以“春”为象征,为寓意,同时也折射到人的心境和心灵。他提醒自己留意春天的节奏,同样是为自己生命中的第二个春天开辟新的途径。
谭文德(泽众)
诸如此类的描写和句子,在全书中的许多篇章中也比比皆是。他写《回归自然的圈》,先是从现代生活设备的“空调”写起,接着又反思到人的贪婪和欲望,回忆着天真的童年,回忆着美好的自然风光,回忆着人对艰辛生活的韧性和耐力。这样的描述就不会过于直白,就不会把散文弄成了清汤寡水的流水帐,让读者失去阅读的趣味。注重反思,充满哲理的散文作品,才是这种文学艺术的本质。对于季节的变化,谭文德也会联想到人的心情,夏天的衣装十分简便十分轻松,可是人们时而也会诅咒烦人的炎热。以此就涉及到普遍的人性,涉及到哲学层面的二律反,涉及到人与自然的和谐和矛盾。
这也就回归到文学是人学的主题。
任何文学作品,其实都是人学的范畴。尽管我还不能说谭文德的作品有多么深的厚度,有多么高的艺术水准,但是我已经欣喜地看出来,不管他是写现实生活,不管他是写旅行的游记,不管他是写历史的遗迹,他的视角和心灵的碰撞,最终都没有离开人情,人性,以及人类社会冷暖变迁的五味杂陈。谭文德记述邂逅了一位耄耋老人,居住着简陋的土窑,过着非常简朴的生活,土窑前已经为自己建好了坟墓。可是那位老人正在其乐融融地收听欢快的戏曲,那种轻松愉快的神情,立即把一个老人胸怀宽广的精神世界刻画得栩栩如生。
谭文德(泽众)
谭文德的这部散文集共收入了50篇文章,而几乎都是在半年多的时间完成的。每个月都要写好几篇,就他自己的写作速度来说,也可以说是“井喷”现象。当然,儿时的坎坷就是资源,平时的积累就是财富,经典的阅读就是营养,但是我对他如此的坚持和写作速度还是表示由衷的钦佩,从而也可以认定他的文学天分和驾驭文字的能力。坦率地说,我对谭文德文学创作的欣赏和认可,其参照系还是文学创作初始阶段的标准,所以对一些不足和薄弱都不能苛求。但是起步的方向很正确,作品的气度很高远,每一个篇章,包括选材和文字,都紧密地行驶在文学轨道上。
2019年6月6日于惠园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