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唐诗人在古文创作中 为什么更多的是对现实的冷峻和愤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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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氏《鹿门隐书》、刘蜕《山书》、罗隐《谗书》和陆龟蒙《笠泽丛书》,名称多包含不得其位、隐居而处的意味,都有继承子书传统以求身一家之言行列的意图。他们身处绝望之世,不暇正面立论,多寄愤慨于寓言,多所讥讽”(《旧日五代史》)皮日休、陆龟蒙、罗隐等三位作家以外,当时的这批作家在思想观点与文学主张上大体同韩、柳相一致,政治上都有救时济世之心,它的偏狭的功利性与中唐古文家也有一致之处,他们是韩、柳古文传统当之无愧的继承者。
罗隐画像
来鹄、程晏、袁皓、陈黯、沈颜、司空图等作家也写过若干小品文。但时代环境毕竟不同了,他们不但没有实现自己抱负的客观条件,有些人甚至完全被排斥在政治斗争之外,落魄终生,甚至不得不过着避世隐居的生活。晚唐古文家不像中唐古文家那样多是政治革新实践的参与者,他们大多被迫游离于政治生活之外,以旁观者的姿态和“简散诞放,无所讳避”的写作态度抨击、批判现实。与中唐古文创作中的热情和期盼相比,晚唐古文创作中更多的是对现实的一种特殊的冷峻和愤激。
陈黯雕像
如皮日休的《读司马法》《六箴序》,罗隐的《英雄之言》,陆龟蒙的《祀灶解》等文,都在很大程度上突破了儒家君臣之道,把批判的矛头直接指向皇帝面对复杂、深刻的社会矛盾,晚唐朝廷已经失去了自我调整、修复的能力,因此品古文家文字锋芒十分尖锐,却难免流为与现实脱节的空,者可以说,此时古文家的明道主张已经在特殊的时代背景之丧失了实践品格。他们既缺乏韩、柳等古文大师的雄厚才力不像他们能够在多种体裁中自由发挥出卓绝的艺术创造力;对实的失望甚至绝望,使他们缺乏中唐古文家力挽狂澜的气魄章中也就缺乏排山倒海的充沛气势和舍我其谁的饱满自信此。
皮日休画像
从整体上看,这个时期的古文创作成就可以说是普遍降低了李商隐由最初学作古文,“不喜偶对”转而专攻今体,有其师事令狐楚遂“始通今体”的偶然性,也有他长期为幕府掌书记或判官,必须迎合时尚、遵从惯例的必然性。而他的“恣展古集,往往咽噱于任、范、徐、庾之间”,却表明他对骈体的赏爱玩味之情也并非全出于被动。他也有并非代笔的一部分骈文,本来也可以出之以古文却还是用了骈体,实际上也反映了他对骈文的偏爱。另一方面,李商隐虽然反对功利主义的文章思想,却并不一概反对古文,他只是反对拘泥于古人之道而不知变通,以及将古文单纯作为载道的工具。
令狐楚画像
李商隐《韩碑》除了表达削平藩镇、拥护统一的政治观点之外,也多从艺术角度着眼表达对韩愈古文造诣的钦佩之情:公退斋戒坐小阁,濡染大笔何淋漓。点窜《尧典》《舜典》字,涂改《清庙》《生民》诗…公之斯文若元气,先时已入人肝脾。……公之斯文不示后,曷与三五相攀追。愿书万本诵万遍,口角流沫右手胝。他在容州经略使元结文集后序》中也表达了对于元结古文的由衷赞赏。他对于自己“十六能著《才论》《圣论》,以古文出诸公间”显然是颇为自负的;他还推重其仲弟羲叟“特善古文”(《樊南甲集序》);
李商隐画像
李商隐现存古文作品十九篇,其中多数是具有较高的艺术水准的篇章。对于骈文,李商隐虽然有独特的爱好,却似乎并不特别看重。或者将其视作同博弈相似的小道(《樊南甲集序》),或者谓之“非平生所尊尚,应求备卒,不足以为名”(《樊南乙集序》)。他虽然对自己骈文写作的艺术水准也颇自得,却也感慨“当时自谓宗师妙,今日惟观属对能”(《漫成》)。黄滔的情形同李商隐多少有些相似。黄滔是晚唐时代一流的律赋名家,现存律赋二十二篇,不仅数量较多,艺术水准更为古今论者所称道。
黄滔画像
清代赋论家称之为“小赋第一手”,李调元将其与王棨并称律赋作者中“一时之瑜、亮”,不过黄滔却把骈俪之文的地位贬得很低,他看重的是载道的古文。他在《与王雄书》中说:夫俪偶之辞,文家之戏也,焉可贵其戏于作者乎!…夫以唐德之盛,而文道之衰。尝聆作者论近日场中,或尚辞而鲜质。多阁下能揭元次山、韩退之之风。故天所以否其道、其数,使若作《骚》演《易》,皆出于穷愁也,复何疑焉?……愿阁下脂辖跃辔,荐计贡闱,高取甲乙,然后使人人知斯之宝货异于是也,元次山、韩退之之风复行于今日也,无令郑浚、孙泰、李瑞、闵廷言、陈峤数公寂寞而已。
参考资料:
·《与王雄书》
·《樊南乙集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