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理想的道路上走不下去时 请读一读韩愈
我们常常抱怨自己的出身不好,那么,一个3岁的孩子成了孤儿,他该向谁抱怨?
我们经常感慨考试不公,工作不好找,当一位公认的天才,经过4次高考,4次公务考试,才争取到一份工作,对他来说,我们还有什么可感慨的?
谁都想一生下来就含着金钥匙,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可我们选择不了自己的出身,事实上,老天爷给我们想的机会都没有。
我们觉得人生的路很难走,但我们不得不面对,因为没办法。面对没有办法,不得不走下去的道路,唐代的韩愈用他的一生,告诉我们该怎么走。
韩愈出身还不错,祖辈都做过官,父亲当过秘书郎。可这都是他记事以前的事,3岁时,父亲去世,他成了孤儿。历史没有记载他母亲的生平,不知是早亡、改嫁,或是其它原因,不得而知。
一个3岁的小孩,面对的却是如此之快的人生转折。还好,他有大哥和大嫂。可是,人生之不幸,时常接二连三。韩愈十一岁时,大哥韩会又罢手西去,他只能依靠大嫂。世人都知道,宋朝的包拯有嫂娘,其实那是小说家言,韩愈的嫂子才是历史上名副其实的嫂娘。
对于没有爹娘的孩子,教育不当,可能在自卑中自暴自弃,教育得当,往往早早就懂事,韩愈显然是后者。
韩愈的大哥韩会见长文学,大嫂郑氏文化修养较好,在他们的教导下,给了韩愈一个很好的人生观。韩愈从小就懂事,学习勤奋,写得一手好文章,被誉为天才。
韩愈明白,学习可以改变人生,可让始料不及的是,他还要肩负起一家人的人生。十多年后,韩愈在侄儿韩老成的祭文中说:“吾上有三兄,皆不幸早世。承先人后者,在孙惟汝,在子惟吾。两世一身,形单影只。嫂尝抚汝指吾而言曰:‘韩氏两世,惟此而已!’”
也就是说,韩愈有三个哥哥,都早亡。大哥韩会没有孩子,二哥韩介留下两个孩子。韩介的小儿子韩老成过继给了韩会,大儿子韩百川亦早亡。
大哥韩会的去世,意味着韩愈父亲这一系中,儿辈只剩韩愈,孙辈只剩韩老成。对于十一岁的韩愈来说,命运已经把他安排成了需要撑起这个家的男人。
大哥韩会有“文学才望”,生前被朝廷任命为起居舍人,官居六品,后受宰相元载牵连被贬到韶州任刺史,就是在韶州任上,忧愤而死。
大哥去世后,大嫂带着他和韩老成,护送大哥的灵柩回到了老家河阳。本想在老家定居下来,可是又遇到藩镇的叛乱,只得迁居宣城。
宣城可能有韩会置下的产业,为了避难,跟着他们迁居的,还有韩愈父亲三个兄弟的家人,连同她们共四家三代,达上百口人。
这么多人需要养活,这个家需要大嫂来经营。在古代,靠女人节流可以,靠女人开源很难走得通,这个家需要有收入,这个担子,不用别人说,韩愈清楚,就在自己的肩上。
可是,对于读书人来说,出路在哪里?只有谋得一份公差。要过得好一点,只有做官这一条路。已经沦为平民家庭的韩愈,做官的唯一道路就是参加科举考试。
对于科考,无非就是诗词歌赋,写写文章,韩愈很自负,可结果被啪啪打脸,自19岁起,连续三年都没考中。
科举考试,发端于隋朝,推广于唐朝,到宋朝才得到兴盛,所以说在唐朝,只是选拔人才的一个补充,每科就录十来人,很难考。
难考是难考,可对一个文学天才来说,根本就不是事,哪为怎么就考不中?是不合事宜。韩愈做梦都想考中,谋得一个官职,领取俸禄,接济家人,家中上百口人眼巴巴盯着他。
可是,韩愈有个人生理想,他要改变自东汉以来充斥文坛的骈丽文风。韩愈作文的标准是“文以明道”,他的文章慷慨激昂、忧愤甚广,敢于讲真话,他及其讨厌当时重韵律、重对仗,形式大于内容,无病呻吟的文章。
理想很丰满,却是一厢情愿。朝廷认可的文风,不管怎么烂,也轮不到你韩愈指手画脚,你不按套路出牌,那你不落榜谁落榜。
然而,有了坚定的人生理念,韩愈绝不妥协,即使在京城的三年中,窘迫到无法生活下去,年纪轻轻,由于营养不良,牙齿开始脱落的地步,他也没有改变自己的初衷。
当人生的理想和现实发生冲突时,韩愈选择了自己的理想。只要坚持,天总会开眼,在第四次参加高考时,他终于遇到了对的人,遇到了懂他文章和懂他的人。
这年的主考官是兵部侍郎陆贽,一个清廉刚正的官员,他的清廉连唐德宗都看不下去,说“如鞭靴之类,受亦无伤”,意思是收点马鞭子,运动鞋之类的小礼品没有关系,不然跟官员不好相处。
陆贽说:“贿道一开,展转滋甚,鞭靴不已,必及金玉”。陆贽说得很清楚,巨贪就是从“小意思”开始的。
遇到对的人,自然就有好的结果。这次榜上有名,此刻,他的心情想必跟他的好朋友孟郊一样:“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高兴归高兴,还得面对现实,考中进士,只是拿了个“文凭”而已。现在要到政府部门工作,得参加公务员考试。那时想当官,拿了“文凭”,还得参加吏部的博学鸿词科考试。
没了陆贽,韩愈还是原来的韩愈,参加吏部考试,又是三次不中。屋漏偏逢连夜雨,在他最艰难的时候,他相依为命的大嫂撒手人寰。嫂子去世时也没看到他出人头地,他的郁闷可想而知。
山穷水尽的当头,韩愈依然没有向理想低头,坚决不写迎合的文章,而他的生活,已是“冬暖而儿号寒,年丰而妻啼饥。”冬天气候还算暖和的日子,儿女们哭着喊冷;年成丰收时夫人却仍为食粮不足而啼说饥饿。
生活快把人逼疯时,不得不折中,不愿违背初衷,就得迂回,他想到给当时的宰相们写信哭穷、求可怜,希望朝廷能照顾照顾他这个报国无门的寒士。
韩愈在信中说自己参加礼部考试4次才考中,参加吏部考试3次了,还是没考中,一个九官都没捞着,连个安身之处也求不得,“遑遑乎四海无所归,恤恤乎饥不得食,滨于死而益固。”
信送出去,等了19天,把希望等成了失望。于是,韩愈又写了第二封信。他说,一个身处水火之中的人,求别人帮忙,旁边的人如果没有盼他死的深仇大恨,即使有怨,也会伸出援手,甚至冒着危险拉他一把。我现在就是身处水火的人,不该拉一把吗?
这次他多等了十天,依然是泥牛入海。人的耐心是有限的,他的第三封信直接开骂,宰执大臣的职责就是为国家选拔人才,人家周公为了求得人才,“一饭三吐哺,一沐三握发。”我都反复请求为国家效力,你们怎么连搭理一下的意思都没有呢?
可能是宰相们见多了,可能信没收到,总之,说了还是白说。这时候,韩愈不得不醒悟,在京城耗下去,只有死路一条,必须得另谋出路。
变则通,考试虽然次次落榜,但文章已名满天下,他凭着自己的文学才名,决定到藩镇去找工作。
人们把古代的官员称为官吏,实质上官和吏是分开的,比如朝廷任命的县令,称为官。由县令招募的县衙工作人员称为吏,他们从事政务工作,但不是官。
所以,官道不开,那就走吏道。公元795年,27岁的韩愈,终于放弃自己执着的科考之路,走向藩镇。宣武节度使董晋很赏识韩愈,让韩愈做了自己的幕僚。从这一天起,韩愈的生活才得以好转,能够给家里一些补贴。
命运似乎一直跟韩愈开玩笑,也许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老天爷要用苦难来培养百代文宗。两年后,就在韩愈的日子刚刚好过时,赏识他的董晋病故了。之后又转任徐、泗、濠三州节度使张建封的幕僚。
韩愈志不在地方,也不屑于干一些琐碎的业务工作,更受不了一些影响工作效率的条条框框,所以,这段时间没干出什么出彩的事。
但是,在这几年中,他在不遗余力地推广自己“文以明道”的主张,求力革新散文,振兴儒学。同时期的柳宗元,也提出了跟他一样的主张,奠定了古文运动的基础。
韩愈在藩镇任幕僚大约有五年时间,到公元801年,他依然不死心,再次参加史部考试。这时,他在朝中已有了一些名气,朝中也有与他惺惺相惜的人,更重要的一点,陆贽选的那科号称“龙虎榜”,为国家选了很多人才,大多到了重要岗位,作为韩愈的同年,他们怎么也得“照顾”一下这个落魄的同年。
总之,韩愈跟4有缘,考进士考了4次,这是第4次参加史部考试,通过了。韩愈被任命为国子监四门博士,品级为正七品,实质上是个教师。国子监是古代中央开设的教育机构,校长叫国子监祭酒。
招收的学生分三等,第一等收三品以上官员的孩子,老师叫国子博士。第二等是五品以上官员的孩子,老师叫太学博士。韩愈教的是第三等孩子,七品以上,以及老百姓家特别优秀的孩子。
四门博士算是政府部门正式官员,但收入不高,很难撑起一个大家庭,还有一点,对于一个有理想、有学识的人,一个小小的教师岗位,显然不是他实现抱负的地方。
哪该怎么办?他跟大多数人一样,突然变得圆滑了,他不得不承认,没有权贵的提携,往上走太难了,想要巴结权贵的念头一下子很强烈。
很奇怪,十多年的科考,那么艰难,他都没有走这条路,现在怎么了?
唐朝的科举不像宋朝,有锁院、弥封、誊抄等诸多防止科考舞弊的办法,那时制度不健全,人为因素很大。所以,读书人盛行拜门子,就是拜谒当时有文学才华,可能会当考官的大臣。与韩愈同时代的白居易,就是靠投送他著名的《赋得古原草送别》,博得文坛大腕顾况的赏识,得到顾况的推荐。
曾经不屑于干这事的韩愈说过:“斯道未丧,天命不欺,岂遂殆哉,岂遂困哉。”他认为老天爷会看到他的努力 ,不会让自己一直穷困下去,何必干一些折腰的事。而在四门博士的位置上,他的思想却动摇了。
人在过于着急的情况下,就容易犯糊涂,就会丧失理智和判断能力。也许是十多年世态炎凉的经历,已将这个读书人“打磨”得棱角渐无。
攀附权贵的念头一出,就不能克制,他用自己的文学才华迅速写下一篇《上京兆尹李实书》。李实是唐朝宗室子弟,当今皇帝的宠臣,任京兆尹,也就是首都一把手。
李实恃宠而骄,飞扬跋扈,搞得京城民不聊生,想必韩愈肯定知道他的德行,但在《上京兆尹李实书》中,韩愈用他的如椽巨笔,美美好地把李实赞了一番。这种事对李实来说,比收几袋子黄金还要舒坦。
韩愈很快就成为监察御史,职级可能不如四门博士,但权限不小,可以直接上书言事。在其位谋其政,教书的时候也许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在这个位置,就得了解民情民意,他在调查中发现关中大旱,已是饿殍遍地,李实不但向朝廷谎报关中丰收,还加大征税。
看到这个情形,韩愈骨子里的那点良知又被激活了,可他面对的是李实,算是自己的恩人,他该怎么权衡?最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他又活回了自己。他在没有点名批评李实的情况下,上了一道《论天旱人饥状》疏,向朝廷如实反映朝廷的现状,并提出了免税的应对措施。
他的上书,问题非但没解决,自己却被贬为几千里外,语言不通,长官已多年缺位的连州阳山县令。对于能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李实来说,只有让韩愈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滚得越远越好。
而就在这一年,他得到了自己情同手足、相依为命的侄子韩老成去世的噩耗,他连连发出呜呼哀哉!呜呼哀哉!的悲痛之声,写下了祭文中的千古绝唱——《祭十二郎文》,其中的悔恨、悲痛、自责之情,无不使人有眼涩之悲。
这篇祭文脱离了历叙生平、歌功颂德和骈体文的固定模式,采用散体,并用他高超的文字技艺,边诉边泣,情绪激宕,一气呵成,具了有震撼人心的力量。《古文观止》评其为“未尝有意为文,而文无不工。祭文中千年绝调。”成为其文章革新的重要篇章。
同时期写诗的大师有白居易、刘禹锡等一大批人,要论写文章,韩愈还是占据着第一笔杆子的位置。
韩愈、柳宗元等人“发言真率,无所畏避”的大量文章传开后,人们感受到,他们的文章确实有深度、有气势,同时又不失飞扬的文采,也得到了上层的认可,他的人生理想在他的不懈努力下,基本得到了实现。
为此,在山阳一年后,获赦免,授江陵法曹参军,又过一年,奉召回京,代理国子博士,两年后,于公元808年,正式担任国子博士,官居正五品。
韩愈最大的特点,就是爱写一些愤激不平的事,结果在四五年中又被贬来贬去,一度降授河南县令。还好,走的不远,到公元812年,又让他继续干国子博士。
韩愈还是个特别爱发牢骚的人,常写一些指桑骂槐的文章,复任国子博士后,又写了一篇轰动京城的文章叫《进学解》,全篇反话正说,借题发挥,用无比谦逊的口气发泄不满、感叹不遇。
不管立意如何,这篇文章将韩愈的文字功底表现得淋漓尽致,除名言“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外,短短的一篇文章创造了贪多务得、细大不捐、含英咀华、佶屈聱牙等十多个成语。
《进学解》的旁征博引,让宰相们感到韩愈的史学造诣很深,那就去搞历史,任命他为史馆修撰,修撰《顺宗实录》,发挥自己的特长。
《进学解》虽然暗讽了宰执大臣,但这次宰相们可谓肚里能撑船,不但没跟他计较,反而把他的写作技能用在刀刃上,晋升他为中书舍人,使其进入管理高层。
中书舍人,是中书省的文字秘书,负责起草诏书。此后,他还干过太子右庶子一职,为太子服务,跟储君搭上了关系。
公元817年,已是49岁的韩愈,迎来了他人生的第二个转折点。淮西节度使叛乱,他写了一篇《论淮西事宜状》,唐宪宗发现此人还有军事才能,宰相裴度去平叛时让韩愈任行军司马,相当于参谋长。
在平叛时,韩愈提出了自己带少量精兵雪夜奇袭蔡州的计谋,裴度认为他是一介书生,没有答应,而部下李愬采取了与韩愈相同的计策,雪夜入蔡,取得大捷,佐证了韩愈的军事才华。
最终,韩愈在整体平叛中发挥了较突出的作用,回朝后被任命为刑部侍郎,离宰相的位置不远了,在忽忽悠悠中,人生终于到达了高潮。
可是,短短的两年后,命运再次跟韩愈开了个玩笑。唐朝自武则天后,佛教盛行,宪宗按照30年奉迎一次佛骨的惯例,要从法门寺把释迦牟尼的真身舍利奉迎到皇宫,为天下祈福,为自己延寿。
宪宗的这个举动,一下子激怒了韩愈。文风的颓废,也就是儒学走向没落的表现,唐代佛、道盛行,对儒学又是一个很大的冲击。韩愈搞古文运动,革新文风,最终的目标还是要复兴儒学,靠儒学的振兴来挽救岌岌可危的大唐。
佛教本是一种信仰和哲学,却被当时的人搞成了迷信。在朝廷的支持,寺院林立、僧尼众多,开始制约经济的发展。其实在古代,每到这个阶段,就会有人指出弊端,此前的北魏太武帝、北周武帝就灭过佛。
养的闲人太多,除制约经济发展外,还有一部分人盲目痴迷,为了在迎佛骨中,一睹舍利真容,有人燃指供佛,有人倾家荡产捐献财物。
韩愈其实并不反对佛教,但他反对当时的佛教形式。当宪宗发出奉迎佛骨的旨意后,韩愈怒而上书《论佛骨表》,反对本应没错,可他的论证很不恰当,说皇帝怎么能靠这个延寿,没有佛教前,皇帝都很长寿,有了佛教,皇帝们反而都短命,还举了一些例子。
他的这个说法,谁能受得了,给人的感觉是搞这个不但不能长寿,可能还会早死。看了韩愈的上书,宪宗气得一天没见人,第二天要求将韩愈极刑。宪宗很生气,但内心也不想要韩愈的命,在裴度等人的劝说下,将其贬为潮州刺史。
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州路八千。欲为圣明除弊事,肯将衰朽惜残年!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知汝远来应有意,好收吾骨瘴江边。
已过天命之年的韩愈,在那个年代,算是个老人了。八千里外,别说是欠发达地区,能不能走到还是个问题。当他的侄儿韩老成的儿子,他的侄孙,以后成为八仙中的韩湘子的孙湘给他送行时,他写下了这首让人伤感的诀别诗。
还好,韩愈挺到了潮州,政绩还很突出,同时他人生的另一面也表现了出来,肯服软了,给宪宗写了一封道歉信,让宪宗很感动。
韩愈人生中的再次变通,换来了好的结局,当年改任袁州刺史。第二年,宪宗驾崩,穆宗继位,韩愈当年在太子府工作过,穆宗便马上召韩愈入京,任国子祭酒,几个月后,转任兵部侍郎。
当时,成德节度使田弘正被属官王延凑杀害,王延凑自称留后,向朝廷提出了过分要求,而朝廷已无力平叛,韩愈自告奋勇、单刀赴会,去安抚王延凑。
韩愈出发后,写下“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元稹感慨地说:“韩愈可惜。”意思是韩愈回不来了,穆宗也感到后悔。
事实上,韩愈早已胸有成竹,他研判形势,分析了叛军的心情后,面对虎视眈眈的叛军,韩愈只问了两个问题:“大唐从安禄山到吴元济,这些叛乱的人,子孙还有做官的没有?凡是叛乱后归顺朝廷的人,子孙有多少人在朝廷做官?”
两个问题,就让这些又叛军服服帖帖地归顺了朝廷。韩愈的这一举动,让后世的苏轼发出感慨,韩退之“勇夺三军之帅”啊!
之后的几年,韩愈转任吏部侍郎、京兆尹兼御史大夫等职,于公元824年病世,享年57岁。
对于两次平叛来说,只是韩愈人生中的插曲,他的理想是改变文风,复兴儒学,这条路虽然走得很艰难,但终生秉承这个理想走下去,在无数次的沉浮中,还是成功了。
他被后世评定为“唐宋八大家”之首,他的《师说》等文章影响了后世一代代的读书人,他也成为宋明理学的开端,成为儒学复兴的有力推动者。
文起八代之衰,而道济天下之溺,忠犯人主之怒,而勇夺三军之帅。
苏轼对韩愈的这个评价,还是比较中肯的。
(配图来自网络,感谢原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