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文:一个“愁”字了得
作者:曲永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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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写作文愁吗?
看看身边的人,愁的还真不少。小学生愁,初中生愁,高中生、大学生也愁。父母不愁吗?让他们写个借条试试。语文老师呢?不妨让他写篇下水作文试试!
就是作家也愁。隋朝有个叫薛道衡的,是个有名的诗人,“暗牖悬蛛网,空梁落燕泥”这样的千古名句,就是他“苦吟”出来的。《隋书薛道衡传》记载:高祖时薛道衡任内书侍郎,“每至构文,必稳定空斋,蹋壁而卧,闻户外有人,便怒。”其劳心焦思若此,所以文帝赞扬他说:“薛道衡作文书,称我意。”白话文就是,薛道衡给隋文帝当秘书长的时候,每次写公文,一定要躲到空房子里,脚顶墙壁躺着构思,如果听到门外有动静,就暴跳如雷,大发脾气。瞧,一篇公文把秘书长给愁的。
写文言文的作家愁,写白话文的作家也愁。当代有个自由撰稿人叫陈野亮,他对自己写作的痛苦描写得很到位:“我最勤快的时候一天写一万字,从早上九点到第二天凌晨三点,中途只在吃饭时休息过。但这不是我最累的时候。最累的时候,三天写不出来一个字。坐在电脑前越久,就越觉得是在虚度人生,这种感觉折磨得晚上睡不着,硬撑着自己写,即使写不出来,熬夜导致第二天状态继续滑坡。写不出东西的感觉,就好像把灵魂掏出来放在石磨上轧,轧成粉末都出不来一滴水,身体千疮百孔,好想马上去死。”
正应了曹雪芹在《红楼梦》开篇里说的:“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
怎么会愁呢?我们在作文学习上可没少下功夫呀!从小学一年级就开始认字、组词、造句、写看图写话,写成段成篇的记叙文、说明文、议论文,这可是一学就是十几年呀!难道这十几年的功夫就白费了?
是的,白费了。学生学作文白费了。看看自己写的小学五年级作文,再看看自己写的高一作文,有差别吗?你自己也会不好意思地说:“差别还真不大”。
是的,白费了。老师教作文白费了。看看四年级的作文教案,再看看初三的作文教案,有多大区别吗?
有这样的作文教法和学法,不愁才怪呢!
二、畏难而发愁
愁自何来?愁自畏难来,叫畏难发愁。千难万难,畏难才真难。
大学毕业后,我成了一名初中语文教师。一教就是八年。八年里,我从一名见习教师到年级组长、语文教研组组长,成为学校的语文骨干,说实话,一直觉得作文很难教,我也因畏难而发愁。
教两个班的语文,当一个班主任,这是初中语文老师正常工作量。与其它科目比起来,语文的作文工作量却相当大。
按照教育部门要求,学生有两个作文本,一个是大作文本,一个是小作文本。我教过的班级一般都60多个学生,两个班就是120多个学生,大小作文本240多本,搁在办公桌上就像四座小山,再加上作业本、家庭作业本,是八座小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除了做班主任工作、备课写教案、面对面辅导学生,我的主要精力就是浏览批改这八座小山。这240多本作文怎么批?我只能浏览一下,发现错别字圈一下,发现病句画条横线,发现好句画一串圈,最后写个评语、打个分数,完事。就这样,一本作文也要10分钟批阅完,240多本就要2400分钟,40个小时。那时一个周是6天,一天8个小时工作时间,一周工作时间也就是48个小时,没办法,就要加班加点了。每次作文都能这样批改吗?不能。老师总会有家事的时候呀,总会有公差的时候呀,遇到类似情况,只好再简单一些批改了。
正像歌里唱的:“培育新一代辛勤的园丁,今天深夜啊灯光仍在亮。呕心沥血您在写教材,高大的身影映在您窗上。”的确,每当听到这首歌的时候,我的感觉只是畏难、发愁和无奈。
说完老师,再说学生。学生对老师的批改会认真地去看嘛?去改吗?我调查过学生,大部分学生只看看分数,至于其它的也不过浏览一下,不往心里去,更不用说按照老师的要求去修改了,下一次作文,还会犯同样的毛病,作文水平还是在原地打转。
学生对待批改如此,对待作文课也是如此。学生一周只有两节作文课,第一节听老师讲评上一篇作文,接受下一篇作文任务,第二节写作文。第一节作文课,由于时间有限,老师只能讲评面上存在的共性问题,解决不了学生自己作文中的具体问题,学生听得是一头雾水;而布置作文也只是分析题目,确定题材,简单提示思路。我还喜欢写文章,经常写篇下水作文做示范,但是,我看到大部分作文老师根本就不写下水作文,有的是没时间写,有的是不会写。第二节作文课,也是由于时间限制,学生或是看着天花板、咬着笔头冥思苦想,或是翻开了自备的作文选,或是交头接耳求助,真是老虎咬天,无处下口。不过替学生想想,用45分钟写完一篇作文,也太苛刻了,完全违背了写作文的基本规律,不难死学生才怪!
这种方法教,这种方法学,能不畏难发愁吗?
三、寻他千百度
当了8年语文老师后,我被选拔到政府部门做秘书工作。一晃就是25年。25年来,我写过许多公文、新闻稿、论文,编写过几本书,制作过一些影像视频,发表过若干文章,获得过几个全国奖。在文笔日臻成熟、写作方法日益丰富的同时,我还是耿耿于怀于学生写作。我时常回忆起那段当老师的日子,回忆起教授作文的情景,情不自禁地到网上浏览作文教学动态,与共过事的教师一起探讨作文的教学方法。令我惊讶的是,25年过去了,我国还是没有一本系统的写作教材,还是沿袭着25年前的作文教学模式!老师和学生还是畏难发愁。
5年前,工作轻松了,我决心好好研究一下那魂牵梦绕的学生作文。我一头扎进了古今中外的文字作品殿堂里,探寻写作的奥秘。感谢今天的大数据时代,通过互联网,我找到了我想要的答案。
我穿越到远古蛮荒时代,在昆仑山上向中华始祖伏羲请教。他拿出发明的文字和八卦给我看,告诉我,他发明的“象”这个字,指的世间万事万物。于是我明白了“世间万象”这个词的由来和含义了。他还告诉我,世间万象的变化来能告诉人一些东西,这些东西要靠人的心来感悟,心所感悟到的就是“意”,“意”这个字由“音”和“心”组合而成,就是要告诉人们“意”是从心里发出的声音。怎样才能知道象所表达的意呢?靠的是八卦。八卦就是通过推演象而得到意。我说:“一颗流星陨落了,是不是昭示着又有一个人去世了。流星就像人生一样短暂。流星陨落是象,是天象,而知人生短暂的感悟就是意。这样理解对吗?”他老人家抚着长须,颔首称是。
带着对伏羲老人家发明文字和八卦的感悟,我阅读了《尚书》、《诗经》,浏览了春秋战国诸子百家的名篇,这样一路读下来,一直读到当今为世人称道的文字作品,我发现,中国的那些能够存世、广为流传的文字作品,无一不是象和意的组合。所谓借景抒情、托物言志,实际上就是就是借象抒意、托象言意,与伏羲的象意之说一脉相承。象和意之说,是中华文化的根,也是写作的基本原理。
5年来,我不仅研究了古今中外文字作品的基本原理,还研究了文字作品书写和传播的手段。从伏羲他老人家在龟壳上刻字,到几千年后用笔和墨写字、用刻板和字模印字,直到今天用键盘打字,人类通过科技创新,文字作品的书写速度、传播范围不断扩大。现在,我们可以在互联网上查阅任何资料,阅读任何书籍,书写并发表任何文字作品。
一成不变的是写作的基本原理,不断变化的是文字作品的书写和传播手段。历史已经证明,谁利用了最先进的书写和传播手段,谁就会写出更快更好的文章来。但是,看看生活在今天互联网、大数据时代的学生,他们在书写作文的时候,在传播作文的时候,又利用了多少最先进的书写和传播手段呢?答案是否定的。因为家长和老师都不让孩子上互联网。在今天,离开了互联网,就是脱离了时代,脱离时代的学生,不可能写出时代气息的好作文!
五年来,我的发现还有很多很多,我的感悟还有很多很多。我用时代的眼光寻觅到了汉语写作的基本原理,把握住了汉语写作的基本流程,触摸到了汉语写作的基本技巧,而这些发现,就像小鹿一样时刻撞着我的心,让我情不自禁地想把它写下来,写成书,交给老师,交给学生,让老师学生不再看到写作畏难,不再为写作发愁!
四、风光在险峰
知道了写作的基本原理、基本方法、基本技巧,并不等于就能写出一篇像样的文章来。写作文确是一件苦差事,要静下心来,开动脑筋,搜肠刮肚,冥思苦想,一个字一个字去堆砌,去推敲,一段话一段话去布局。对于好动的小学初中生来讲,一坐就是半个多小时,这确实是对毅力的一个考验。更何况,写作文需要在日积月累下工夫,需要勤练笔,需要常阅读,需要见多识广,如果不爱好它,没有点吃苦的精神,还真是不行。
我记忆中最早的书,是我当过私塾的爷爷用过的线装木刻《康熙字典》。据说,他有三大箱书,可惜的是,在破四旧的那个年代全部被烧了。《康熙字典》是我接触的第一本书。据说,爷爷看到我有模有样地翻《康熙字典》,说,这个孩子会是个文人。真与假不说,但是挺励志的。
我妈妈虽然读书很少,但是,她很喜欢读书。她经常给我讲《儿女英雄传》的故事,还让我做一个像孟丽君那样的有志气的人。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妈妈借了一本《新英雄儿女传》,她读,我也见缝插针读。我至今还清楚地记得,我当时是趴在炕上读牛大水负伤后在冰上隐蔽的情景。从此,我迷上了读书。当时能读的书很少,所以,我读得很杂乱,只要是文字的东西就读。也许读书的缘故吧,我的作文经常被当做范文来读。这样一来,我读书更起劲了。
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我转学来到了县城的二村小学,这是省重点小学。这里的四年级分为甲班和乙班。甲班是成绩好的学生的班,乙班是学习成绩较差的班。因为我是农村来的,所以就安排在乙班。四年级第二学期其中考试时,我的语文卷刚做完,监场的甲班班主任孙淑香老师就把我的卷子单独拿走了。我莫名其妙。考试后没几天,我就从乙班转到了甲班。孙老师说,就是因为我的作文写得好才转到甲班的。这是我第一次靠自己的努力改变了命运,而改变命运的武器就是作文。从到甲班后,我的作文经常在烟台的毓璜顶小学办的作文选里发表,每次发表后,学校都要在全体学生的大会上表扬。回顾我的学生时代,作文一直是我的光环,我的骄傲,我的学习动力。
我的写作文是从兴趣开始的,许多作家更是这样起步的。著名作家肖复兴在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因为老师在班上朗读并表扬了他的作文而迷上了作文,作文课成了他最盼望上的一门课。肖复兴上初三时,他的作文《一幅画像》被推荐参加北京市少年儿童征文比赛,得了一等奖,奖品是一本新华字典。令肖复兴终身难忘的是,这篇作文让他与时任教育部副部长的叶圣陶先生有了一段珍贵的“忘年文缘”。那年暑假,老师把一份油印的《一幅画像》拿给肖复兴,并告诉肖复兴,叶圣陶先生已在作文上面逐字逐句修改过了。令肖复兴兴奋的是,叶圣陶还邀请获奖学生去他那儿做客,“那时,叶圣陶先生60岁上下,平易近人,他给了我们不少鼓励。那时我还是个孩子,得到大作家的指点,真是高兴得不得了。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大作家”。
写作文不仅要有兴趣,更要有毅力。台湾作家林清玄先生曾说过:“每个梦想都需要坚持,你的环境并不能决定你的未来,你的过程也不能决定你的未来”。在学生时代,林清玄遇到了一位老师,那位老师对他说:“我教了50年书,我用生命保证你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作家。这句话对一个孩子的内心是何其震撼,因为有人要用生命向他保证他的未来。尽管后来林清玄才知道,这位老师也对所有同学都说过“你将来一定会成功”的话,但老师的鼓励还是给了他很多写作的勇气。从那之后,小学三年级开始,林清玄开始坚持每天写500字,中学写1000字,高中写2000字,大学写3000字,一直笔耕不辍。学海无涯,有幸遇到一个鼓舞自己的老师也是一种恩赐,因为在老师的心里,所有的学生都是明天最美丽的太阳。但是,遇到太阳只是开始,还要有夸父逐日的毅力。林清玄先生的写作生涯就是对毅力的有力的诠释。
为师者三件事,传道、授业、解惑。传道为传播原理,授业为讲授方法,解惑为点拨技巧。在这本书里,我把中国汉语写作的基本原理、基本方法、基本技巧系统地传授给你,而你要做的,就是准备好兴趣,准备好毅力。
行吗?我一直坚信:只要肯干,准行!
学意象作文,灰小鸭变成白天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