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中国手绘界大神 做设计23年 让无数人敬佩

对于和工业设计有渊源的人来说，有一个名字你们一定非常熟悉，那就是刘传凯，中国手绘界的大神。说实话，有多少人和象君一样是临摹着他的手绘长大的，很多学校甚至把他的手绘当做教程。

就在前些日子，象君终于有幸见到了求学时的偶像Carl Liu。我们聊了很多，也许你只看到他的手绘很棒，曾在宝马、迪士尼、NIKE、摩托罗拉等巨头企业做设计，拿大奖拿到手软。却不晓得在这背后他经历了些什么。今天我们一起重新认识Carl Liu。

本是机械出身，转行学设计

Carl从小就对“物”很感兴趣，拆这拆那。15岁的时候看国外的杂志，偶然发现产品设计的存在。当时觉得太有意思了，里面都是他没见过的小东西，很精美。

从那时起他就想学设计了。如今觉得自己很幸运，比别人更早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想做什么。不过当时台湾只有3个学校有产品设计专业。成绩非常好才能去读，当时他无奈选了机械专业，感觉好像这离产品近一点。

毕业之后他去当了2年兵，没想到归来时心里的火苗还在，于是就去国外求学。第一个学校是美国的CCA（加州艺术学院），他是个工科生，没有美术底子，没作品集。画过的图都是CAD，视觉美术方面的东西完全是0。Carl当时就拿着自己的工程图，边上可能还有自己徒手画的小东西，最后竟然被录取了。开心之际心里也没底，不知道能否学好设计。

沉迷画图，每天只睡3h

入学之后终于开始学习设计边缘的东西，第一节素描课上，老师想了解大家的水平，放了一些简单静物。但Carl对素描的概念是0，除了透视，什么都不会。当时在班上，他的年纪最大，看着身边刚高中毕业的小孩子信手拈来用一支铅笔画出美好的层次感，对于从来没接触过美术的他打击不小。

从那之后Carl全部的生活重心就是画图，画图，画图。老师留作业让画20张，他就一定要画出50张才满意。每天只睡3个小时，整整画了一年。学期结束后，他从老师那儿得到了一个评分A-，多年后才知道这老师教书20多年，给学生A的次数都不超过10次。这个鼓励对Carl来说意义非凡。

第二年终于进入设计阶段，却是让他最痛苦的一年，虽然依旧热爱。CCA非常注重设计思维，老师教的东西非常抽象。比如时间的概念是什么？黑天白天的概念又是什么？把你的答案用模型做出来就是当时上课的模式。在那里讲究天马行空的想象，一切问题没有唯一标准答案。所以偶尔也会出现考试时，他们辛苦建出来的模型，抵不过同学捡来的一个破麻布袋。

对美国当地学生来讲这异常轻松，他们从小的思维没被禁锢掉。他们的答案往往五花八门，老师不会评判绝对的对错，而只会说it‘s cool。

而Carl很受折磨，不管是语言还是文化，从小接受的教育让他的想法已经很具象了。后来他才知道，自己的设计思维就是在那段时间形成的。

“在当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我只想做一个产品设计师，把一个东西设计得很漂亮，我当时觉得这就够了。”

好的手绘，不需要开口讲话

念了三学期后，他转学去ACCD（Art center）。因为托福成绩的原因，险些没能被录取，英语是最大的劫，似乎是美术生们的魔咒。他闭关一周，剃光头发在家死磕英语，最后一次终于考过了。

Carl说ACCD是个训练机器人的地方，像念高中一样，好像是个体力活，他却如鱼得水。在他那个年代，拿出一样东西，会要求你从100个视角画100张图。这是对手眼的训练，也是对技法的训练。我问Carl为什么他手绘功底那么强，他直白地说，因为英语不好。

他要求自己在一张纸上用手绘讲完所有的事情。把图纸贴在墙上，不用开口说一句话，设计师、工程师、老板、客户能看懂，这就是一个设计师最直接的表达方式。不过他仍觉得自己的修炼还不够。

“我觉得高手的手绘，应该像还没画完一样，给人很多想象空间。”

怎样设计与为何设计

Carl觉得ACCD和上一个学校不同，它更注重视觉，会教他如何把东西做得很漂亮。却没有告诉他为什么要这么设计。他开始意识到很多人的设计很美，却是没有思考的。就好像很多设计师硬要把产品做得很像动物，仿生设计吗？如果不相关就觉得更怪了。

而思考问题本质，就是上一个学校教给他的。Carl重复了很多遍，对我说，我们大都只知道how，觉得找到标准答案就好，但却很少想过why，为什么要这样做。

“设计一定要把思考和实际结合起来，去找到最关键的 问题所在，而不是制造一个问题，再去解决，那相当于什么都没做。”

长此以往，思维也被慢慢固化掉了。导致越来越多的从众心理，别人那样做效果不错，我也照做好了，所以抄袭才那么多吧，好的原创则太少。

设计中的“T”字

每个设计师都应该有个"T"，上面一横是行业内的横向能力，下面一竖是垂直深度。

他常鼓励设计师去尝试一些不一样的东西。设计公司培养人快速反应的能力，需要你很快产生想法，迅速应对，了解客户需要，相当于T字上面的一横。而企业是下面一竖，需要你对产品非常了解，去规划研发甚至了解销售。他鼓励设计师在两边都体验一下。

Carl也曾接触到一些有几年经验的设计师，作品非常单一。如果你做的某些产品，它只是一年年迭代，主结构没变，只是稍微调整下形状、颜色，加点概念。这对设计师有所局限，虽然足够了解行业，但再做别的东西却很困难。也有些设计师反应迅速，但不知如何纵深地研发下去。如果你在一家企业待久了可以去设计公司换换口味，反之亦然。当然如果跟对了团队，则会得到不断的刺激和挑战。

为何进入小牛

从毕业到现在，Carl做设计20年，在很多巨头公司工作，也曾在企业和设计公司里交错，但进入小牛却是另外一种奇遇。创业公司，往往需要你具备一个完整的“T”。

他之前一直在做3C，体量非常小，从没接触过两轮车这种体量的东西，喜欢尝试不同的他早就跃跃欲试。在台湾，Carl也是骑车长大的。前几年回到国内工作，发现满街跑的都是电动车，也想买来骑骑，真正买车的时候发现下不去手。

他心里一直都有个念头：如果谁来找我设计两轮车，我一定要设计得很漂亮。有这想法很多年，终于在小牛找到他之后，一拍即合。如今他是牛点科技的设计副总裁。

传统行业似乎一直如此，安于现状，认为一切东西本该如此，他的敌人就是自己。而小牛杀出来，就好像一个市场搅乱者，不得不说它引起了整个行业对自我的审视和反思。Carl说他们从未把小牛电动车当成一个工具，它跟着手机在一起革新。两轮车应该是变得越来越聪明的人性化产品。也许它和人的互动还很初级，但它能记录你生活的点滴，让生活有质量和温度。

“我们从来不定位小牛是两轮电动车公司，而是一种生活方式。以后你一想起小牛，你会想到，哦~是那群人，很酷的一群人。他们可以做各种事情，开启一个新的生活方式。这就够了。”

小牛电动车是如何设计出来的

Carl十分钟情耐得住性子的设计师，电动车的研发过程很漫长，很多细节都是磨出来的。提早放弃，你便看不到后面的风景。小牛设计团队一共是14个人，我们在市面上看到的小牛电动车大多出自他们之手。

他没办法接受孤僻的设计师，哪怕是个天才，对他来说团队合作很重要。一款电动车的形成要经历设计师画图出方案，制作油泥模型雕出大概，再到抠细节，之后移交工程团队做架构设计，最后做周边。设计师要参与整个过程。

前期每个人要出大量方案，每个人擅长的细节也都在车里。我们看到的小牛电动车，是集聚设计力的产物。讨论的过程，也是一个集体选择的过程。而在其中，每个人都可以和别人汲取到不同的东西。

让产品被快速记住

每设计一款车，他们都会先从体量上去做定义。因为“N”系列是第一款，所以设计成稳重大气的样子，符合中国人对车的理想化要求。

到了第二部车便不一样了，针对女孩子来设计。想象中“M”系列应该如女生一样，轻盈灵活地在城市中穿行。因此使用流线型设计，产品语义和动力系统定义上都更迷你。到第三部“U”系列则是实用，可以加装改装，可以拉货搬东西。

每个产品都需要有记忆点，让人快速记住你的产品。“N”系列的线条是块状，“M”系列则是一体的，一条线可以画出车的大概姿态。体量不一样，定义不一样，所以系列之间才有明显区别。

设计师何时适合创业

在问到牛电科技4年内成功上市的原因时，Carl没办法用三言两语道清。但却想给想创业的设计师们一些建议。Carl坦言，如今国内具备很强设计力又有商业头脑的人并不是很多。他本身也不是这样的人。

“设计师可以慢慢尝试商业方向。有很多设计师开始创业，但我更鼓励至少有7、8年经验的设计师。在这个行业里摸爬滚打，已经比较熟了。根据自己的经验再去做，比较靠谱。刚毕业出来就创业的人，对设计本身认识还不够，即使有天分，核心的基本功也会弱一点。

这是跨界，从设计跨到商业。很多设计师和设计公司成功转型，是因为他过往接触过太多案例和客户，也许在某一个品类，某一个商品里发现了商机。他要自己去做，也懂得怎么去做。或者你的客户本身有意愿，跟你契合，你设计底子又好，商业性成熟，两方合伙也可以。不过最主要的还是核心竞争力。

我建议设计师有足够的资历和人脉后再去做商业，这些可以帮助你从产品设计师转型到商业中。当你只工作两三年时，也许很难和客户深度交流，出一些商业上的点子。但一个工作十二年的设计师，他有机会直接和客户谈困难在哪，如何解决。这时你已经有足够的话语权，能说服他，也能取得信任。”

设计反思与筹码

“还想对年轻的设计师说，踏踏实实地一步一步来，慎重地选择第一份工作。如果进入到一个好的公司，跟对了人，能给你很多正确的设计思维导向和好的启发。

在第一份工作中，我是唯一一个亚洲人。几乎每天工作到下半夜两三点，公司里经常只剩我一个。我晚上通常在看别人画的东西，边看边琢磨为什么别人想到了这一点，而我却没有，不停地反思检讨自己。

因为我能掌握的就是我现在做的事情，把每一个交付我的工作干好。因为你的每一点付出都是筹码。我第一份工作的薪水是4万美金，面试第二家的时候，我开口说提8万，面试官问为什么，我说因为那是我第一份工作的一倍。”

专注当下，坚持你的热爱

我不是会对未来焦虑的人，因为比较注重当下的事，你永远不能预见一个人的际遇。有很多学生曾问我该去做ID设计师还是UI，这应该问自己，你到底喜欢什么。如果你不爱这行，即使你花了很多时间，可能也不会比又热爱又努力的人做得好。

所以给自己个机会，问问自己究竟喜欢什么。我曾对自己的大女儿讲，如果你以后要去做美发师，那就去做，但你要做最棒的那个，因为这是你的选择和热爱。

希望你真的知道自己更擅长什么，花时间在擅长的部分，这个观点花了我蛮多年去想的。当社会分工越来越细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能够兼顾很多事情。当你发现这个人很平均时，你会犹豫要不要他。如果有一个领域非常强，那我绝对不能缺少他。希望在这个越分越细的社会里，你不会被淘汰掉，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热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