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欣赏：难忘盘山

难忘盘山

文/张恩勇

人生天地之间，难免量子纠缠。开学将近一个月了，忙忙碌碌之中，有一片抹不去的风景，时时浮现在眼前。

那是一个月前的八月四号，也就是暑假北大语文特训营开营的前夕，天气炎热，选择去海滩游玩，显然不是最佳，想起去年的暑假，妻子带领几个孩子去深圳，海滩暴晒的黑皮至今还没有恢复。这次出发，我们一家人选定了去天津市蓟县的国家级风景区----盘山。

盘山距离北京很近，属于燕山山脉的南侧，号称“京东第一山”。正是因为距离近，觉得什么时候有空了就可以去拜望，谁知道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的奇怪：越是身边的风景，越容易被忽略，或者是被错过！就像北京的很多名胜古迹，明明就在家门口，也曾经发过几次誓：等不忙的时候，好好地到圆明园看看荷花的洁净，到颐和园欣赏昆明湖水的温润，到八达岭长城做一把“好汉”，瞻仰古迹，缅怀历史，还有那战争的悲壮和孟姜女哭长城的凄婉。可是直到现在，来京工作近二十年，家人去过多次，而我只是陪同朋友去过圆明园两次。至于颐和园一次也没有见面，长城一次也没有登临，几回想去，终被搁浅。盘山也是如此，从汉代到清朝，皇帝都来过好多次的美丽所在，我总是没有成行，很是遗憾！

盘山，这是康熙皇帝来过九次的地方，是乾隆皇帝光临三十二次的地方。乾隆皇帝第一次登临此山 ，感慨万千，留下一句话：“早知有盘山，何必下江南”。至今还广为流传，在当地成为佳话，一句最佳“广告语”，足见其她的美妙！

再也不能错过这次机会，驱车盘山脚下，妻子还要给孩子涂抹防晒霜，我有些等不及啦，催了几次，终于准备好了，开登！

孩子们兴致勃勃，有的是力量，很快跑到前头，我落到后面，每走一段，他们就呼喊几声，真是“前者呼，后者应”，好不兴奋！

孩子们跑步前进，固然是好，但是容易忽略一路的好风景！心想：一路的奇松，一路的鸟鸣，一路的清风，一路的溪水潺潺，一路的崎岖不平，孩子们，你们欣赏到了吗！哈哈哈，傻孩子！

欢声笑语一程，过了第二个验票口，映入眼帘的是“三盘暮雨”，瞧，诗意来啦！

津门十景之一的“三盘暮雨”即指“盘山”。“三盘”说的是盘山的“三盘胜境”，“暮雨”指的是傍晚的云气。每当阳春三月，盘山的桃花、杏花、梨花漫山遍野，“东风过岭来，满地翻晴雪”，春风吹过，花瓣随风飘落，如万点花雨。这些美景我们已经错过，眼下仲夏时节，每薄暮时，雨后初晴，云烟雾霭，浮罩满山，似晴非晴，不雨似雨，故称“三盘暮雨”。还有因盘山的山势、气候造成的特殊景观：盘山旖丽的风光，随着高差的变化和季节的变换而各异，形成有“上盘雪花飘，中盘雾雨渺，下盘夕阳照”的天然奇观。有诗云：峰秀喷玉珠，惹的柳枝舒。池水映三盘，醉景走不出。黄昏暮霭、烟雾朦胧之时，盘山的“三盘”--以松取胜的上盘，以石取胜的中盘和以水取胜的下盘，皆被云气笼罩，身处山中，可见“似晴非晴、不雨是雨”之象。此时“山中云气郁勃弥漫，浩浩如雪海峰峦，出没其中，如烟樯乘风”，盘山显得愈加灵秀壮美，独具魅力。自古以来，盘山的这一独特景观，就被文人墨客所啧啧称道，并称其为“三盘暮雨”。触景生情，本人赋诗一首：

三盘暮雨

三夏有幸临此景，

盘山有情我有情。

暮鼓晨钟复山岚，

雨停山泉起歌声。

孩子们飞到前面去了，错过了“入胜”景点，“入胜”为荣禄手书。荣禄，清朝末年军机大臣兼直隶总督。入胜，寓意已进入佛教净地。它源于古诗“山色葱茏入胜境，空谷低回溪流声。”字，写得不错，意，令人深思。

虽然已经过去一个多月，可是多少胜景让我难忘。

山路上的那块“元宝石”，在东西浮青岭之间山谷中，两边是险峻的陡壁，清秀的峰峦，涧谷中弯曲的小溪，清流湍急。当道横卧一石，长数丈，高丈余，上宽下窄，形同元宝，名元宝石，上镌“此地有崇山峻岭，怪石奇松。古檀宁椿，“古檀”是密云。宁椿是名字。古密云县的一位举人经过这里，被盘山的美景吸引住了，他想用一句话来概括盘山的胜景，于是他便借用了晋代著名书法家王羲之的《兰亭序》中有“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一句，他看到盘山松树长势奇特，岩石形状怪异。因而在这里留下了“此地有崇山峻岭，怪石奇松”。看来，故事里的事，含有“学以致用”的道理，这是我职业的敏感。

天人合一，物我两忘。迎面而来的是“迎客松”，松树，并不是任何一座山上的天然主人，但是，凡有松树的山上，都是表现得非常热情好客，都有迎客松在向我们招手。谢谢你们！

我忘记了泰山迎客松的年龄，但记得它的尊容；我还能感到黄山、恒山的迎客松的热情，但是也记不得它们的年龄了。可是眼前盘山迎客松树龄高达400年至600年，仪态肃穆，宛如挥手揖客。可谓是“稀世珍宝”。你好，迎客松！庄子说“小年不及大年，小知不及大知”，此刻，于我心有戚戚焉！

还非常难忘那座天成寺，旧名福善寺，又称“天成法界”，是盘山游览区的重点景区。寺正面为翠屏峰，寺前有两棵银杏树，高 25 米，干围 3.1 米，已有树龄 800 多年。此寺始建不祥，因寺西有普化和尚塔基，普化和尚为唐朝人，故寺疑为唐建。辽、明、清数代都曾扩建重修。 江山一览阁 位于天成寺内，留有乾隆皇帝亲笔题额“江山一览”。阁面涧背岩，上下五楹，雕梁画栋，煞是好看！我今生与佛有缘，每入佛界，心倍舒坦。

经不住路旁山泉的诱惑，我和女儿脱掉鞋袜，濯足溪水，冲力很大，脚下不滑，凉爽如秋，衣湿不足惜，留恋不忍去。

前面传来儿子的呼喊声，追他去！

到了一个山顶，以为到了主峰，问问工作人员，说还不到五分之一。我的天，怎么办？进还是退？妻子说，“反正是来一趟，一定要到主峰”！好样的，谁怕谁？

盘山五峰又称五台，紫盖峰为中台，自来峰为北台，九华峰为东台，舞剑峰为西台，先师台为南台。自唐朝佛教的兴起，盘山陆续修建了72座寺庙，13座玲珑宝塔。因此，历代帝王将相进山参禅礼佛络绎不绝，成为佛教的圣地。与山西佛教圣地“五台山”东西对应，称“东五台山”。

这次，我们乘索道到挂月峰，途经”神牛福地”。神牛福地景区，地处盘山欢喜岭上。这里不仅怪石磷峋，松风秀逸，而且蕴有世代流传的神牛故事。

以神牛传说为主题，以独特的松石奇观为依托展开，集石胜、松胜和传奇为一体。天工造化的怪石比比皆是。有憨态可掬的神牛石；有灵峰飘驰的云动石；有翊翊如生的宁寿石。还有金盆聚宝石，丑鸭迎春石等。奇松有亲密无间的团结松，依依缠绵的情侣松；有蟠曲翳天的伞盖松；还有折解不散的抱石松等。松生石隙，石伴松生。再向上攀登，有十八罗汉，掌握天地，普度众生。

接下来就是一段”塔林”。盘山塔林，位于万松寺南侧，由九十九座历代高僧的墓塔组成。石塔呈方形、六角形或覆钵状，有檐的，无檐的，实心的，空心的，均为花岗岩雕凿，极为罕见。主塔普照禅师塔、太平禅师塔，为砖体结构，砖上浮雕图案清晰生动。走这段路，我的心情很沉重。引入为善，善有善报，与青山为伍，与天地比寿。

索道到挂月峰需要半个小时，翻越几个山峰，仰望主峰，俯瞰盘山，绿树盈眼，天高地远，可谓是寻仙之旅。

最后一站就是瞻仰定光佛舍利塔。此塔坐落在挂月峰顶，因智源禅师曾藏佛舍利60颗、佛牙一具于塔内而得名。塔为唐睿宗延和元年（712），智源禅师所建。辽、明、清各代重修。塔呈八角，三层砖筑，由台基、须弥座、塔身、相轮和塔刹构成，1985年重修。古佛舍利塔在天成寺西侧，是盘山古塔中规模最大的一座，八角十三层，通高 22.63米，塔身淡黄色。塔身正面有门，内置佛龛，侧面有浮雕花窗。出檐为仿木砖雕斗拱，角上出密檐，挂有104个铜铎，沟纹大砖砌筑。这等雄伟壮观的建筑，在唐朝没有索道和山路的情况下，他们是怎样建起来的，不得不惊叹！真的是“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舍利塔建筑在这个位置，似一座灵魂的灯塔，照耀着世间丢魂落魄的人。

突然想起“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的句子，盘山之美，不仅在于自然，更是在于文化。盘山风景如画，到处都是“早知有盘山，何必下江南”的装饰，看来乾隆皇帝道出了所有人的共同心声！为了一座山，乾隆皇帝来了三十二次，留下了一千多首诗！这是山的骄傲，也是人的自豪！

天色已晚，索道下山。

这事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我还是时时刻刻地挂念，置身山水之间，感受天地的辽远，让心一次又一次的震撼，不断刺激我的灵感！

谨以此文献给美丽的盘山，也算给妻子交个答巻，因为她在下山后说，“我照了这么多照片，留着给你写文章用。”

难忘盘山！

（2019年9月21日于北京大学）

作者简介

张恩勇：

中国当代语文教学专业委员会教育发展研究中心主任，中国教师书院专家、全国语文名师工作室创始人。

中国作文教学共同体秘书长、中国国学教育共同体副秘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