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小城的青年 哪怕曾混到年薪20万 也注定无法在大城市立足
【北鱼说】我们心目中的诗与远方,在父母眼里可能只是年轻时的瞎折腾。我们不愿意回去的家乡小城,却是长辈心目中最安逸稳定的后半生。
去年夏天,北漂四年的好友小江,在工资涨到一个月近两万时,向领导提出了辞职。
原因是很俗套的:年纪大了,父母身体不好,需要回家乡照料。
如今一年过去,我收到了他发给我的结婚喜帖。在递上份子钱的时候,顺便问了一嘴:从北京回到家乡之后,他过得好不好。
这一问,却像打开了他的话匣子……
01
在一所十八线小城的二本学校念完大学,小江看着周围的同学纷纷踏上考公考研考教师之路,心里一阵不屑。
于是,连读书都未曾离家太远的他,毕业后毅然选择了北漂。
他入职了一家新媒体公司,规模不大,管住宿。
从文案策划到创意执行,全是他一人大包大揽。职场上的摔打,也让他获得了比校园中更为迅速的成长。
他跳过一次槽,从小型私企到相对知名的大企业。五险一金完善,收入也算可观。只是每天都要加班,睡梦中都有可能爬起来追热点。
可他甘之如饴。
直到去年八月,他接到母亲从家乡打来的电话,说父亲病了,上高中的弟弟学费还没着落,家里处处都要用钱,还缺人手照料。
小江工作之后,每个月都坚持给家里打钱。除了这些,他手头还有不到六位数的积蓄,一股脑全打回了家里。
然而在一场大病面前,即便刨除医保覆盖的部分,也只是杯水车薪。
02
这不是小江第一次萌生回家的念头。
北漂两年时,他的第一份工作遇到发展瓶颈。工资横在中间很久没涨过不说,技能的熟练和流程的老套,让他不再安于现状。
可他既想着跳槽,又贪恋着公司提供住宿的福利,着实纠结了好一阵子。
那个时候,看到家乡一所中学招聘教师的信息,他的确是心动了一下的。
然而,当他看到曾经成绩远不如他,从三本院校毕业的高中同学,如今竟赫然出现在这所中学的“新秀教师”榜单上,他心中像是被蝎子蛰了一般难受。
小江也曾是个心高气傲的好学生啊。他写得一手好字,锦绣文章在手。无奈数学和英语太差,纵然语文和综合的腿再长,也补不齐短板,只能无奈上了那所二本。
毕业后来到北京,并以自己的能力很快挑起宣传大梁。尽管是家小公司,小江也深觉自己是“有用的”。
可回到家乡以后,和昔日不屑一顾的同学做同事,他觉得自己咽不下这口气。
告别安乐窝,小江重新丰富了简历。屡试屡败又屡败屡上,他终于斩获了心仪大厂的offer。
03
可这一次,是现实不让小江继续留在北京了。
母亲电话中的哭诉,父亲手术后的康复,正处在叛逆期的弟弟,所有的责任瞬间落到小江一人的肩膀。
他算了一笔账:就算现在月薪两万,租房要花钱,吃饭要花钱,他当时还谈了个同样在北漂的女朋友。最后手里真剩不下几个钱。
再加上父亲的病需要人照顾,母亲本就操劳过度,小江着实不忍心让母亲那么辛苦。
小江给家乡一所连锁教育机构投了简历,对方表示很感兴趣,开出了6000+的工资,这在小城市已经属于上游了。
离开北京的那天,小江也和女朋友说了分手,对方接受的也很平静。
成年人的爱情,在现实面前,总是脆弱得不堪一击。
04
回家后,小江除了上班之外,还承担了照顾父亲的责任。
教育机构离小江家步行20分钟之内,省去了大城市折腾在路上的通勤时间,眼看着父亲一天天好起来,小江又被母亲逼着去相亲了。
“所以,现在这个女孩,你爱她吗?”我问小江。
“对方正在讲话……”的字样显示又消失,过了好半天,小江发过来一句。
“哪有什么爱不爱的,不就是过日子嘛。”
一年时间,小江在培训机构的工资加课时费已经接近一万。
未婚妻高中学历,在商场做销售。他们结婚请柬里的婚纱照,小江的笑容像是一具空壳。他的眼睛里,也再没有了曾经的光芒。
一个理想主义者是怎样被杀死的?是被残酷梗阻在前的现实,还是无法施展拳脚的小城市?抑或是人总会随着年龄的增长,亲手将过去的自己一点点埋葬?
“也许,我该早一些回家乡。”聊到最后,小江这样说。
他接手过展现量十万百万的广告文案,也写出过被各种人频繁转发的爆款文章。
而如今,他只能面对着一群叽叽喳喳的孩子,在黑板上写下“高分作文的几种模式”。
翻过曾经自以为是的辉煌,我们最终,还是只能臣服于命运和现实。
05
“那你觉得自己北漂的时光,有意义吗?”
“所谓人生,都不过是一场虚无。这些经过,只是为了让自己不白活罢了。”
最后,小江说:“别担心,我过得很好。她怀孕了,婚房也付了首付。我已经能接受自己平庸的命运,也没必要感慨什么了。”
只是下一代,可能仍是如此这般。跳出小城开眼界,撞得头破血流,再返回家乡安居乐业。
子子孙孙,无穷匮也。
【作者简介】北鱼,认真写文的情感作者。愿煮字为药,疗愈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