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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连科写“她们”:痛切并温柔的人生

2020-11-23 19:4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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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2009年出版长篇散文《我与父辈》之后,阎连科暌违10年后出了这本书的续篇——书写家族女性的散文集《她们》。这一次,阎连科将文字投向时代更迭中女人的命运,书写了25名女性痛切与温柔并存的人生故事。比起荒诞夸张的小说,阎连科的散文朴素真诚,那些细腻的陈述和铺叙,浮动于记忆深处的意象,在时间长河里闪闪发光。

阎连科

62岁,写了25名女性

很多作家在写作的起点或者后期,都会不自觉开始于或者回归到写母亲以及家族中的女性。曾经获得过卡夫卡文学奖的作家阎连科也不例外,新书《她们》收录了他书写家族以及家乡女性的多篇散文。

十年前,阎连科出版了一本书写家族中父辈的散文《我与父辈》之后,一些出版界人士和读者鼓励他再出一本写家族女性的书。“之所以硬着头皮没有写,是因为我不想把家族中的女性写成父辈一样的人。因为在那块土地上,虽然女人也是人,然而那块土地又规划她们终归是女人。”阎连科在《她们》的自序《十年的等待》中写道。无从知也就无从写,厘不清也就等待着,这一搁置就是十年。十年后也并非阎连科厘清晓然了这一切,而是忽然有一天,“我看见我母亲、姐姐们哭啼、微笑时,也有女人在千里、万里之外的同一时间和她们一样哭啼或微笑。原来世界不完全是封闭的……原来世界的两端是紧紧联系的。”于是十年后,阎连科写了《她们》。

在这本书中,阎连科提笔将文字投向世代更迭中的女人命运。书中所写的女性包括他的母亲、姑婶、姐姐、嫂子、孙女,还有青年时期他相过亲的女性,以及生活在他家乡的思想行为先锋的“知名”女性。阎连科说:“这部散文集写了我家族中几乎所有的女性,包括我年轻时谈过的对象……”她们从凡俗中来,甘愿在尘埃里活好自己的一方世界。《她们》写她们哭,写她们笑,写她们的沉默和疯狂,写她们的隐忍和醒悟。写她们在这一端哭哭笑笑时,另一端的哪儿也会有哭笑、颤抖和舞蹈。

从书中主人公的身份和经历上来看,阎连科笔下的这些女性并没有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更不是拯救世界的英雄,只是时代的长河中再平凡不过的乡村女性。这样的女性在中国有千千万万,但即便她们没有轰轰烈烈的人生,却也依然值得书写和记录。阎连科坦言,女性的万千命运,苦乐哭笑永远值得被认真讲述。相亲与恋爱、融洽与争吵、挣脱与命定,她们依照自己的性情在大地生长与消逝,平凡之中自有其动人之处。

2020年,阎连科62岁了。写作已逾40年的他,收纳了包括卡夫卡文学奖在内的文学奖项和多部写入文学史的作品之后,回归了最原始的聚焦母亲和家族女性的写作。《她们》中的这25名女性,代表了生而为艰,却以柔软抵抗世界的坚硬的女性。读读阎连科笔下这些平凡女性的故事,或许可以启迪我们换一个视角重新审视身边这些芸芸女性们。

“我不是男人啊,日子看不到头”

《我与父辈》中阎连科主要书写了父亲、大伯、四叔等家族男性形象,展现了父辈人的严苛、坚韧、凌厉等品性以及残酷的农村生活场景。相比于《我与父辈》中的男性,《她们》中的女性身上更多地凝结着人性的温情和时代的隐痛。这些女性犹如鸢尾花一样,即便经历风吹浪打,依然努力隐藏着生活的不堪而傲娇地绽放着。

阎连科在《她们》中写了几次相亲经历。那个时代的青年草率相亲、或不成或结婚本是普通不过的事件,不过《第一次相亲》中写到的这个姑娘却令人叹惋。这篇散文中,阎连科叙述了自己和城市姑娘结婚后,返乡时遇到这个姑娘的场景:“左边有个三四岁的姑娘扯着她的衣襟,右边还有个两三岁的姑娘扯着她右边的衣襟,而她的怀里边,还抱着一个女娃。……我们一步步走近时,我看见她又怀孕了。”阎连科无法直面她,躲进了旁边的公厕避免了一场尴尬。而原因是那般既宏大又无力:相亲后又提干的阎连科不愿意接受一个只有小学文凭,写信夹杂着拼音的爱人。“恋爱如盛开在那个季节中的泡桐花,美得宛若一场尴尬而壮观的笑”。如阎连科所说,即便她美丽勤劳善良,依然在时代的裹挟中毫无挣扎之力。

作者还写了一次母亲80岁时给她搓澡的经历。“母亲……亮在我的眼前和灯光下,胸、背、吊乳和有些赘肉的肚(好丑哦),还有她这儿一个、那儿一个的青色脂肪瘤。矮胖、丑陋和不堪,白发屡屡,下巴双重,垂吊的乳房如同麻袋的岁月和女人生命史的沉沉暮暮都在她身上。”母亲自己也羞言:“好丑呀”。一份难以言明的隐秘心事,从文字的细处缓缓流出。母亲其实在同时代的女性中还算是幸运的,因为他有一个作家儿子,可以居住在北京接受良好的生活和医疗条件。只是,她的衣服包裹之下的身体和更为隐秘的心灵上,早已深深印记了生活的劳苦和命运的跌宕。

除了这些家族女性之外,《她们》还写到了几名在农村中颇为先锋的女子。比如把丈夫砸死的同性恋吴芝敏,35岁时刚盖了新房要迎接好日子时上吊自杀的方榆花,年过五旬非要离婚去找情人过活而被儿子勒死的杨萍……比起家族中的女性,这些先锋女性的故事离奇而婉转。不必苛责她们为何这般选择,尘世的生活深陷着每一个女性想要舞蹈的脚,她们努力用温柔抵抗世界。

只是,总有抵不过的时候。就像方榆花在遗书中所说:“我不是男人呀,日子看不到头。”

文笔真切而温柔的散文集

提起作家阎连科,他的小说《日光流年》《风雅颂》等代表作往往让人想到狂想、怪诞、反讽的“神实主义”。2014年阎连科成为中国首位获得卡夫卡文学奖的中国作家,文化评论学者韩浩月认为“阎连科的作品与卡夫卡文学奖有着气质上的般配”。他在小说中以中国乡村为背景对人性中粗陋、肮脏、病态、恶俗一面的展示,在文坛是有一定争议的。

比起以往作品的鲜明风格,这本散文集《她们》却让人眼前一亮,呈现和以往不同的写作文风。阎连科用朴素写实的笔法书写大地上的亲人,鲜明丰沛的女性关怀和袒露个人情怀的真诚,是其以往作品中很少见的。比起阎连科的小说,这部散文集呈现出真切而踏实的对女性的人文关怀。某种意义上,《她们》是阎连科十年前出版的《我与父辈》的续篇,也是他经过“十年的等待”性别观渐趋成熟后,一部可称之为女性文学的作品。

即便以小说家著称,近些年阎连科的散文创作也取得了不小的成绩,并且形成了个人的散文创作观念,他称之为“第三种乡土写作”。阎连科对现代乡土文学名家的创作了然于心,将沈从文的乡土文学称为第一种写作,坦言这种写作对自己是“不合适”的;将由鲁迅追溯到屈原的写作之路称为第二种写作。这两条线“是两个写作方向,两种写作方式,两条写作道路”。在以上两种写作面前,阎连科承认他的创作不能摆脱鲁迅、沈从文等人乡土文学传统的影响,但是他追求一种全然不同于他们的乡土写作,也就是他称之的“第三种写作”。这种写作的内涵在评论界被归纳为:痛切的在场乡土经验;残酷的乡村生存景观以及人性的凌厉与温暖。

《她们》这部散文集呈现了阎连科散文的这种特点。作者以往荒诞的文笔也因书写女性而变得温柔起来,文字之间弥漫着忧伤温婉的生命气息,那些细腻的陈述和铺叙,浮动于记忆深处的意象,在时间长河里发光。当然,乡村生活经历依然是这部作品创作的源泉,以女性为主轴线的描写上,作者也不可或缺地描摹着那个时代的乡村生活图景和她们多痛切而少欢欣的生活经验。但是阎连科笔下的这些女性们精神上鲜少沉沦,而是不管命运如何颠沛,她们依然期冀未来、充盈欲望。

从她们生命的延宕与变迁的岁月中,我们可以窥探到身为女性的她们,不得不面临的人生困境,以及身为女性的她们自身所独有的光辉。正如阎连科在书末所说:“车轮流水,屈伸皆可,宛若日出、白云和虹都常年留挂人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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