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族风俗考——女真文人完颜璹(下)
完颜璹一生坎坷失志,怀才不遇,心境抑郁不舒。产生了一些以古讽今,借以抒发对现实不满,不平之气的诗。《马伏波,就是其中一首:《马伏波》可叹遇疏一老食,岂堪床下拜梁松。明珠涛故犹难辫,万里争教论社龙。
马伏波,即西汉光武帝年间伏波将军马援,少有大志,为郡都邮,1}征北战屡建战功,朝廷曾立铜柱表影他。时年八十岁时仍率兵讨叛,怀“丈夫立志、穷当益坚、老当益壮”之志,有“男儿要当死边野,以马革裹尸还葬”的精神,戎马一生最后病卒于军中。薏苡,俗称药玉米。马援在交趾(今越南)征战时,常饵以1该之实.因为它能轻身省欲,去除瘴气。交趾的薏苡果实颗粒大,马援想引进此种籽。因而在班师回归时,装了一大车薏苡运回内地,广为传播。当马援死后,竟有人上书皇帝,诬陷马援,说他用车拉回来一车金银财宝。因而后人称蒙冤被访为“薏苡明珠”之谤。完颜祷在这首诗中赞颂马援年已逾花甲不甘引退,仍然豪气满怀为国家建功立业。
可在他身后竟遭无端诽谤,受不白之冤。叹道:对这样的英才究竟应做怎样的评论才算公道呢!通过歌咏古人古事以发感慨,抨击当时的不平等世道。《留侯》辟谷轻身慕赤松,不知谁举传春宫,君方进溺犹居水,忍便余波及四翁!留侯,即汉高祖时封张良为留侯。这首诗是写:张良晚年效法赤松子,以辟谷之术修炼身心,但后来不知是谁将此法传到太子宫中,搞得面目皆非。这本不合张良本意,如果本想逃避溺死.,却反而陷在水中,他能容忍这种恶果危及后来的“四翁”吗?这首诗意在通过张良的故事批判‘春宫,A尚辟谷之术走.上.邪路,并未用于养身正道。四、贫苦困惑之诗:完颜踌渐近晚年,面对国家日渐破败,既无缘参与军国大事,只好在家中过着准以维计的清贫生活,《漫赋》便是这种生活的写照:《漫赋》贫知囊底一钱无,老觉人问万事虚。富贵悦来终作么,勋名便了又何知!季鹰未饱松江绘,餐望将成笠泽书。自是杜门无过客,不关多病故人琉。
诗中反映了完颜铸贫穷已经到了身无分文的境地,方知人间万事原本都是空it的,即便富贵出身,最终也将一无所有,失去助名文算个什么?君不见,张季鹰尚未过足官归里的安逸生活‘.ft望也将写成抒发垂钓之乐的作品,杜甫门前无客至,非因贫穷,孟浩然被斥退也不应该责怪玄宗。诗人穷极无奈,便以自应安贫乐道来自我开脱,身为国公,却一贫如洗,实为可怜、可敬。《闲咏》岁晚陶元亮,平生马少游。凋残半枯木,浩荡一虚舟。鹤望尘迷眼,鸡栖屋打头。瓶贮尚潇索,焉敢计芜裘。诗人写自己的晚年生活象陶渊明归耕田园那样贫困。生命凋残如半枯之树,生活无着似飘荡虚舟。欲仰望天际赞美鹤群,却被灰尘迷住眼睛。在屋内排徊踱步,又被栖息室中的鸡群飞扑击头。一生喜欢饮酒,却瓶贮常空,还敢有穿着裘皮大衣御寒的奢望吗?题为《闲咏,,实为抒发贫困无奈、激愤不平之情。诗人描述自己的穷况和时运不济,极其生动深刻,字里行问流露出满腔悲愤。诗中的枯木、虚舟、鹤望、鸡栖等,既是实写,也是虚写,用以象征自己的处境,寄意深刻。
五、友谊之诗:完颜铸虽为宗室,却没有帝王之裔的架子。他重视友谊,与许多文人名士友善,诗酒往还。‘送王生西游》就突出表现了与王郁的友谊。《送王生西游》紫隆仙人今渊云,骑风御气七尺身。丈云戈耻与啥等伍,故作野鹤昂鸡群。往年书剑游梁日.咳睡中间满珠壁。渴子徒劳手八叉,苏老犹迷日一五色。慨然拂袖游禽阳,西南陌上书传香。仲宜堂堂舍我去,举杯却愁愁更长。去程相近黄花节,三十六峰如玉列。龙门枫叶坠红销。洛甫花舞雷飞。励名细事犹秋毫,政可痛饮读离骚。天津月照紫绮袭,维岭风吹青玉箫。我无羽奚随君起,浩歌相送秋光里。凭高西望青茫茫,落日无情下寒水。
王郁是一个没有功名的平民文士,但他有极高的诗才。完颜踌不为门第偏见,倾心与之交友,并极其佩服王郁的才华。诗的开篇即称王郁是一位骑风御气的紫隆仙人,说他耻与屠夫出身的武夫樊啥之类的人为伍,似野鹤一样傲立鸡群。称赞他器宇轩昂,书剑游历京城时,文采惊动四座。他文思敏捷有如叉手成诗的温庭绮,诗才之高甚可比苏东坡。但因无人识才,而慨然拂袖而去,游历篙阳。诗人为王郁的不遇感奋激昂,把王郁比成建安七子中成就最高的王仲宜,但如此之才却舍我而去,正如李白谓之“举杯消愁愁更愁!”分别之际,时近重阳,相送到峰峦叠翠的龙门之旁,但见枫叶坠红,芦花舞雪。视助名利禄如无物,唯爱痛饮读《离骚》。
分手在即,黄昏之时圆月初升,辉照津渡,西风中传来哀咽的箫声。诗人此际热血沸腾,五内翻滚,真欲与友人同去,但却难以做到,只能长歌相送而己。船行人去,诗人极目西望,但见江水茫茫,无情的落日已经沉入冰冷的江水之中。这首诗无沦思想性和艺术性,都堪称上乘,与历代著名表达诗友交往的诗作相比,也不会掩灭其光彩。
完颜祷不仅是金代女真族著名诗人,也是重要的词人,还擅写散文,擅长绘画。完颜祷的诗歌就诗体看,律绝体较多,长篇歌行较多。语言上,多为五言或七言。风格上,随内容而变异,有的古朴雅奥,用典较多,有的通俗自.然,清丽可喜。手法上,或记事、或议论、或写景、或抒情。有时一首诗中各种笔法互用,察情体物都有独道之处,显得绚丽多姿。完颜铸的词,内容侧重赏景抒情,多写个人境况,际遇与不平感慨,所写范围较为广泛。形式上小令、中调、长调均有,中调居多。风格上,或纵横态肆,或清丽幽秀。语言上,或使事用典,或朴直平实。既有婉约派特色,又有豪放派风格。完颜铸的散文结构严整细密,环环相扣,文笔纯熟优美,流畅自如,写人写物生动形象,体现了高超的写作技巧。
完颜涛在文学上的成就,在所有女真族文人中是首屈一指的,与当时众多的汉族作家相比他的地位也是比较突出的。他一生为女真文化做出了巨大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