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王彦霖崩溃 黄渤慌张 这群老人却治愈了我的“老年焦虑”

关注认知障碍的治愈系慢综《忘不了餐厅》回来了。

上一季里，患有阿尔茨海默病的服务员们不是上错菜就是下错单，好在都是小乌龙，嘻嘻哈哈也就过去了。

今年餐厅迎来一批新服务员，当中有认知障碍更严重的患者。他们可能看着自己去过鸟巢的照片，都会完全没有记忆，还问“鸟巢是啥”？

明星店长们这一季遇到的问题，也比上一季棘手得多......

员工培训到一半，老人问：我为什么在这里？

原本，拥有上一季运营经验的店长黄渤和副店长宋祖儿，是信心满满准备大展拳脚的。

毕竟这季员工刚入职的时候，也是有说有笑，气氛活跃，爷爷奶奶们还多才多艺，各有宝藏特长。

朝鲜族的朴熙昌爷爷钢琴、小号、手风琴样样精通，自己一个人就能组一个团。第一次见面就秀了一把小号的实力。

贾迎芬阿姨歌唱得相当不错，一首《梨花颂》征服全场。等餐厅正式营业，阿姨光是给客人哼小曲儿就能创收了吧！

孔繁漪奶奶则是一名夸夸群群主，见人张嘴就夸。

她退休前当过语文老师，随时都是小作文式夸赞，夸同龄老人脸色红红会发光，夸宋祖儿眼睛上瞪真漂亮，夸王彦霖鼻子高眉毛黑……夸得大家心花怒放。

大家以为这群精灵活泼的老人，工作起来顶多是有点健忘，耐心一点引导就好。

没想到员工培训一开始，面对生疏和复杂的事务，两位中重度认知障碍的阿尔茨海默病老人开始表现出疲乏、焦虑和消极的情绪，店长们顿时束手无策。

朴爷爷突然就忘记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跟祖儿和黄渤解释自己是路过的，进来转转就走。无论大家怎么安慰提醒，他认定自己不是来上班的。

他以为自己还在沈阳老家，被告知现在在上海，朴爷爷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到上海来了。

孔奶奶也出现了同样的情况，员工培训时，店长刚刚交代完的事情她转头就忘。

接近傍晚，孔奶奶看着墙上的挂钟，情绪变得焦灼，不断念着：天快黑了，我得赶紧回了！在她印象中，家就在对面，过条马路就到。

孔奶奶这是典型的“黄昏综合症”，是黄昏时分会出现的症状，表现为情绪紊乱、焦虑、亢奋和方向感消失，会持续几个小时甚至整晚。

这种时间和空间上的错乱，在不熟悉的环境里更容易发生，各种意料之外的情况让店长们又心痛，又崩溃。

拥有同理心，才是好好相处的前提

餐厅还没正式营业，员工们就状况频出，节目组只好提前结束录影。店长们赶紧向社工求助，学习一些和认知障碍老人相处的小技巧。

比如每天不断向老人提问“今天是几月几号呀？”“我们现在在哪个城市呀？”看起来幼稚的问题，却可以让老人认同自己身处的空间和时间。

“打岔”也是个小妙招，做法是通过分散注意力的方式来解决老人当下的问题，而不是顺着老人的思维方式给绕进去。

这招确实好使，餐厅正式开工那天，孔奶奶又闹着要回家，王彦霖充分调动演技，假装给奶奶整理衣服，却突然问奶奶要不要喝水，轻松地把回家的话题岔了过去。

小技巧可以通过学习掌握，但与老人们相处融洽的大前提，其实是同理心。

如果不能将心比心地感受认知障碍老人的困境，是很难耐下性子给予真正的包容和接纳的。

试想一下，普通人来到一个陌生环境，面对一堆陌生人，尚且会有社恐发作的时候，觉得浑身不自在，何况是思维混沌的老人家？

他们“举目无亲”，不知道自己为何出现在这里，不知道将要面对的事情。如果说这种状态让身边的人觉得崩溃，那老人自己更是彷徨无助的。

尝试接近老人的生活体验，是提高同理心的方法。节目里，黄渤、宋祖儿和王彦霖穿上特制的“老人装备”感受老年生活。

手脚绑上沙袋模拟关节退化，身上裹上负重沙袋和身体前倾带模拟脊柱变形的状况。这身装备上身，连挺直腰杆都不是一件易事。

宋祖儿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姥姥日常的辛苦：“我姥姥每天这么重吗？”

开启老年模式，所有的日常小事都变得困难重重。上个楼梯都得走一步退一步，难怪当年“一口气上五楼”的广告词如此风靡。

上厕所、穿衣服则成了比“极限挑战”还累的任务。因为背驼了之后，衣柜架子变得很高，手脚并用才够得着，加上手脚灵活度降低，扣扣子比穿针还难，还没穿完一件衣服呢，黄渤就累得不行了。

假如你们家有患白内障老人，还坚持给你做爱吃的菜，那他们一定是非常非常爱你……因为他们每一次下刀都冒着割破手的风险。

很多偏见和误解也突然有了答案。

有时我们会觉得家里老人说话大声特别吵闹，其实这是听力下降的表现。戴上模拟听力障碍的耳罩，王彦霖说话也渐渐大声了起来。

有时我们会不懂老人为什么不爱洗澡，不爱出门锻炼，觉得人越老越懒。

其实对于老年人而言，浴室是一个十分危险的环境，稍不留神就容易滑倒，就算成功洗好了澡，浴室里出来又是一身的汗。

当身体的障碍逐渐转化成心理的障碍，久而久之，他们的性格会变得越来越孤僻。

我看过一些人家，为了帮助家里老人“抗衰老”，强行制定强度不低的锻炼计划，希望把老人的“潜能”激发出来。这样的出发点是“为你好”，但未免有点一厢情愿。

只有学会理解那种无能为力的固执，学会分担因为老去产生的难言之隐，才能真正帮助老人好好地生活。

家里有阿尔茨海默病老人的家庭，也跟《忘不了餐厅》的店长们一样，经历过心疼、手足无措、崩溃……当他们能正确认识疾病，摸索出相处之道，家庭也就逐渐回到正轨了。

他们也在治愈我们的“老年焦虑”

节目里，爷爷奶奶在店长们的陪伴下，逐渐安心和高兴起来，也在简单的服务员工作中找到认同感。

另一方面，店长、客人还有观看节目的我们，也被爷爷奶奶们的表现治愈着。

是的，在对阿尔茨海默病认识有限时，很多人都会有意无意表现出对它的恐惧与焦虑。得了这种病，好像无论前半生有多么骄傲的成绩，之后都会在慢慢遗忘和行为能力的逐渐退化中变成家庭的“累赘”。

餐厅里的爷爷奶奶们，年轻时也都曾经骄傲。像朱奶奶还记得她十几年前与黄渤在电影里同框过。

朴爷爷退休前是金杯生产科科长，当过工人做过设计，为人严谨自尊心很强。

贾阿姨还未退休，依然在从事酒店后勤部经理的工作，工作时候非常干练，还曾是单位的文艺骨干，参加过许多歌舞演出。

因为阿尔茨海默病，老人们开始有不同程度的认知障碍。偶尔断片，记忆缺失，空间时间错乱。

阿尔茨海默病目前是不可逆转的，但是可以延缓。积极、乐观地面对当下生活，参与力所能及的工作，都是有效的干预手段。

总是乐呵呵的朱奶奶，加入餐厅的目的，就是想通过多接触多沟通延缓病症。

朱奶奶年轻时爱美，现在也不例外，她的衣柜里都是花花绿绿的衣服，每天要根据场合、天气搭配不同的出街装，引领潮流的丝巾从不会缺席。

精致的朱奶奶因此喜提餐厅的“门面担当”。

朴爷爷入职前就由家属给店长发出了温馨提示：好胜要强，事情做不好容易情绪起伏大，这都是多年车间工作积累下来的习惯。

开业准备时，大家切身感受到了老爷子做事情的严谨，那种板正的态度，多少年轻人都学不来。

朴爷爷仅仅是外表看起来有些高冷，遇到他的第一桌客人时，朴爷爷真实演绎了“铁汉柔情”。

担心小女孩吃不动鸡腿，一点一点地用宝宝餐具剔成鸡丝的动作真是太暖了。

几位老人中最让我动容的，还是病症最为严重的孔奶奶。

见人就夸的孔奶奶最喜欢高个小伙子，每次看见王彦霖都会感叹句“帅哥”“漂亮个儿”，还反反复复地问他：你多高呀?有一米八吧？

第一桌接待的顾客也全都是高个子男生，孔奶奶看他们的眼神好像看到了什么罕见的宝贝一样。

她对高个男生的执念，全来源于与丈夫之间的深情。

孔奶奶总是骄傲地提起自己的老伴，说他一米八几的个子，以前是排球教练，退休了身体也倍儿棒，现在经常跟朋友约着一起打排球。

孔奶奶和老伴是自由恋爱的，当初郎才女貌的两人只是互相多看了一眼，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

几十年的婚姻生活幸福甜蜜，从来没有发生过争吵，相亲相爱从未分开。

孔奶奶说，“老伴出门有一段时间了”。事实上，孔奶奶的老伴已经去世快20年了。老来多遗忘，唯不忘相思。患病以后，她忘记斯人已逝，脑海中留下的都是有老伴陪伴的记忆。

她说：“过几天他来看我，再过几天我去看他，儿子都在，很方便的。”

当身边的人告诉她，你爱人已经去天国了，孔奶奶眼里还会有困惑、质疑和悲伤，仿佛刚刚知道这个消息一样，那种神情总能一次次戳痛我们的心。

转头，她又笑着告诫对方：“这些玩笑不能乱开的。”

王彦霖最初知道这个事实时，心痛到哭出来。

生病的老人会被迫遗忘，他们的记忆像被浪花一遍遍冲上的沙滩，刚留下的痕迹会被冲刷得一干二净，要他们记住的方法，就只能不停地在沙滩上书写。

除此之外，生命里那些印象最深刻，最美好的瞬间也会留在这片沙滩上。

对于孔奶奶来说，用彼此的深情，替代爱人离去的孤独和悲伤，或许并非坏事。

我想起去年苍井优那部《漫长的告别》，患上阿尔茨海默病的老人，就像和亲人以及自己的前半生，进行一场漫长的告别。

和孔奶奶一样，电影里的父亲的记忆开始混淆，经常会做出莫名其妙的举动，说出前言不搭后语的话。

他认错了两个女儿，还记不得她们的年龄

父亲忘了自己已经与母亲共同生活35年，总在家里跟母亲礼貌告别。

但他没有忘记对母亲的承诺，在火车上认真地跟母亲求婚，要带她回家见家长。

他跟母亲一起去超市的时候，偷偷藏了东西在自己口袋里，因此被误会为小偷却不知如何辩解。

而那藏起来的东西里，有女儿们小时候最喜欢吃的柚子软糖。

父亲会经常在母亲一时疏忽下走丢。

但是他不忘在阴天拿着雨伞坐火车跑去游乐园，陪“女儿”坐旋转木马，然后接她们一起回家。

患病的父亲在家人的照料下，精神上并没有多么的挣扎与痛苦，相反地，表现出家人们从未见过的天真和顽皮。

这甚至让屏幕外的我们从心底生起一丝羡慕，如果我们把最悲伤的事情都忘了，只留下最美好的记忆，是不是一种幸事呢？

在这场漫长的告别中，家人感受到的不是难过，而是温情。

E姐结语：

最初看《忘不了餐厅》时，我内心是带着一点点抵触的。不是因为节目，而是怕看到阿尔茨海默病老人的窘态。

我不敢想象，有一天我最亲爱的父母，他们一点点地遗忘，忘掉身份，忘掉时间，忘掉自己曾经熟悉的东西，直到有一天站在我面前，一脸迷茫，不再记得我是谁，直到有一天和这个世界彻底告别。

焦虑也没有用，现实情况是，现代人越来越长寿了，阿尔茨海默病变得越来越普遍，早就不是电视编剧为了强行煽情才安排的催泪情节，它真实地发生在我们身边，甚至会在不久的将来发生在我们身上，是我们不得不面对的事情。

焦虑和恐惧往往来源于不了解，《忘不了餐厅》让我们看到阿尔茨海默患者的真实状态，也提供了相处的技巧和经验。

他们说话会重复，反应会变慢，理解和表达能力下降，记忆逐渐退化，但他们依然可以可爱、积极、有尊严地生活。

我们老是调侃“做人最紧要开心”，其实阿尔茨海默病老人的生活方式，不就是这样吗？忘不了的，时常记挂；忘掉的，不必强求。要是早早为此焦虑，那就更浪费生命了。

换个方式想，这也不过是一场漫长的告别，而我们可以让这场告别更体面。

今天的深夜话题是：

你和阿尔茨海默病老人打过交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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