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墨仓诗卷为序言:我为什么而写作
我打小没经历过什么书香的熏陶,不知道怎么就笃定自己是喜爱文学的。想必是小的时候比较乖,读书也算勤勉,不知道什么时候便被乡人送了个“秀才”的浑号,被喊着喊着好像自己也就开始觉得自己好像真有那么几分文人的酸气了。可怜从小语文都不算好,高中作文永远上不了50分的我,连告诉语文老师我热爱写作都怕人笑话。
现在想来,我语文不好也是有原因的。其中最主要的是我不爱看书,那些可以陶冶自身文学素养的名著一概没有读完过。四大名著看了几页便弃了,外国名著几乎没有读过,近现代文学除了课本上的就未再涉猎,至于什么其他的杂书看的就更少了。现在想来,自己敢说读完了的书除了当年“大陆新武侠”风靡那会儿订过的多期《今古传奇·武侠版》之外,就只剩下各种网络小说了。由于学习不太认真,以至于许多学问都是半吊子。写字不好临帖,写文没有逻辑,写诗不依古韵……总而言之,我就不是一个能静下心来学习的人。从种种迹象看来,自己应该不堪成为一个可以被围观学习的榜样,却又总喜欢用写作来兜售一些自己不成熟的意见和想法,想来也实在有些误人误己。
然而为何会喜欢上了写作呢?这得从高中时候说起。那时学业繁重,每天到了第四节晚自习已经不想再看一眼书本了,这时就会掏出一个作文本,开始写一天的心情。当然,我是不会写今天发生了什么什么的“日记体”的,我只写彼时彼刻宛如天马行空的心中想法。从无边无际的烦躁不安写到渐渐释然,就开始给自己打鸡血,一边告别一天的苦读,一边预祝新的一天即将到来的幸福。可惜的是高中毕业后那厚厚一摞作文本被不知情的父母卖给了收废纸的,不然在今天翻出来不知应该有几多感怀。但也不知怎的,就从这时开始便好像忽然明白了写作的意义了似的,开始了只为宽慰自我的写作。
写作的意义,除了宽慰自我还有就是表达自我。其实喜欢写作的人都有些一种极度矛盾的心理。他们总是不断标榜自己的与众不同与遗世独立的气质,又在写作时字斟句酌生怕别人看不懂或误解了自己文字的含义。他们表面上仿佛从来不期待别人的理解和认同,同时在内心里又极度渴望获得高山流水觅知音。因此,热爱写作的人都是闷骚的,他们极富表达欲的同时又总是很难有表达的机会或能力,因此把写作作为一种难得的渠道,将自己的所思所想用文字倾吐出来。就像中小学时我们的同学许多讲起话来滔滔不绝,写作却不见得很好一样。当你已经能通过口头表达来很好地传达自己的观点时,谁还愿意将之付诸文字来。
成年以后,随着记忆力越来越差,才又逐渐发现了写作的第三种意义,那便是记录生活。快到三十岁的时候,因为渐渐体会到生活的不易,人会不时地回忆曾经的美好。而绝望的是许多美好会渐渐忘却到半点也想不起来,那时才会意识到有个写日记的好习惯该是多么的幸福。然而当你兴冲冲地买好日记本准备从今天开始记日记的时候,却发现今天没什么美好可以记录或是有美好却没时间去记录时,新买来的日记本又只能待在书架上慢慢积灰了。于是我给自己想了用写诗来记录的办法。因为诗歌简短而内容凝练,可以包含更多内容的同时占用更少的时间,比较适合我这样的懒人。
然而亦正如前文所说的,我是个不爱学习的人,诗歌写作也是个半吊子。好在这时年轻就是最大的资本,毕竟青年时期真的是写诗最好的年纪。记得我是从高中开始写诗,虽然那时写的诗歌难免看起来面目可憎,但的确颇有几分初阳般的朝气。
比如就有一首《秋思》:
苦心孤诣拾枯叶,冷面寒光看落花。
且任悲风流苏雨,但凭晓露湿鬓华。
如今看来,已不知自己当时写的是何事了。那时也不清楚什么叫做格律,只胡乱写了,读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的,自嗨完后便扔在一边不闻不问了。现在来读,恐怕是当时受了些鲁迅的影响,抑或是少年时遇事不忿的意难平而已。
再如一首《战歌》:
半曲笙歌起惊雀,一斛浊酒乱情愁。
待得轻歌消亡未,斯曲已作战城秋。
尝记将军扬威戈,刺破关山月似钩。
铁骑挥鞭啸弓马,壮士横戟断江流。
英雄锥碎单于骨,侠客剑锁匈奴喉。
一声落鼓歌已罢,凝神敛息乱魂收。
则纯粹是少年对于武侠的臆想罢了。
再就是这首《小日》:
小日余微夜渐浓,繁花开在残花东。
孤独漫步人间路,喜乐得失阙语中。
写《小日》的时候已经开始了解一些关于平仄押韵的知识了,可是却依然选择了“小日”这么个非主流的意象来写,似乎冥冥中就注定了我的诗不堪入于主流的结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