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读霍桑的《红字》 感受不朽著作的独特魅力！

19世纪上半叶,在新生的美利坚合众国的文化中心新英格兰地区,创立了支新的教派唯一理教,把尊崇的中心由上帝转向耶稣,一下子把宗教和教民之间的“父子”关系变成“兄弟”关系,反映了人们寻求平等的愿望。与此同时,那里还涌现出一种新的哲学思潮,叫做“超验主义”,主张人们能够超越感觉和理性直接认识真理,这就强调了人的主观能动性。上述的新观念实际是对束缚人们思想的加尔文教派(即清教)的“原罪”观和“命定”论发起的挑战,并且也促成了有“新英格兰文艺复兴”之栋的文学上的大发展,成为美国文学的首次繁荣。

在那个“横看成岭侧成峰”的文学家辈出的时代,有一位大师叫纳撒尼尔·霍桑。他出身于当地的名门望族,家中世代都是虔诚的加尔文教信徒。他的两代先祖都是马萨诸塞殖民地政教合一的权力机构中的要人,曾参与过1692年萨莱姆驱巫案(即宣布有宗教异端思想的人为“巫”,然后驱逐出境)及其后的迫害教友派的活动。

家庭和社会中浓重的加尔文教气氛,深深影响了霍桑,使他自幼性格阴邰,耽于思考;而祖先在迫害异端中的那种狂热,则使他产生了负罪感,以致入大学后在自己的姓氏中加了一个“W",表示有别于祖先。从他12岁以后的日记判断,他在观察和写作上都是早熟的雀桑14岁时在祖父的庄园住了一年,附近的湖光山色使他心旷神怡,而他的孤僻个性和诗人气质,也在此形成。他在波多因大学读书时深为同学所推重。他在这里结识的几位同学有后来成为诗人的朗费罗当了总统的皮尔斯和投身海军的希里奇,他们都对他日后的生活和创作产生了影响。1825年他从大学毕业后,回到萨莱姆故居,经过12年的思考、读书和写作,终于出版了第一部短篇小说集《重讲一遍的故事》,从此以善于写短篇小说而著称。1842年婚后,霍桑迁到康考德居住,那里正是超验主义文人荟萃的地方。他后半生多在该地居留,显然与那里浓重的哲学和文学氛围大有关系,桑的这一身世和经历,形成了他兼有保守思想和神秘主义的复杂的世界观和独特的创作思想及艺术手法。1850年他发表第一部长篇小说《红字》,从此便成为当时公认的最重要的作家

红字故事的背景,是1650年前后的波土顿,当年的居民都是17世纪20年代来此定居的第一代移民。他们都是在英格兰故土受詹姆斯世迫害,抱着创建人间乐土的理想来到新大陆的清教徒,史称“朝圣的教父”清教徒在英国最初是反抗罗马教皇专制、反对社会腐败风气的他们注重理智,排斥感情,推崇理想,禁绝欲望;他们所提倡的勤俭风尚,在美洲殖民地艰苦创业的初期,曾起到积极作用。但他们的主张后来却走向极端,不但迫害异端,甚至连妇女在街上微笑都要处以监禁,儿童嬉戏也要加以鞭笞,当时的法律中也确有让犯有基督教第七戒奸淫罪者佩戴AD字母的标志这样一条。

《红字》讲的是一个爱情悲剧。年轻貌美的海丝特家世没落,嫁给了一个又老又丑的齐灵涵斯。两年中他青无音信,诵传早已葬身海底,孤苦无依的海丝特遂与才貌相当的丁梅斯代尔牧师产生了爱情。她生下了私生女珠儿,事情败露,被迫终身佩戴红字。为了爱人的名声,她独自承担了全部罪责与耻辱。丁梅斯代尔为地位所限,内心受尽折磨,临终才公开自己的罪孽。由于海丝特具有含辛茹苦、助人为乐等种种美德,这使得她胸前的红色A字不再是“通奸”的耻辱徽记,而成了“能干”,甚至“值得尊敬”的标志了霍桑的大手笔没有把这一故事写成儿女私情的浅薄传奇,也没有写成主人公抗争逆境的通俗作品,而是用种种象征手法探究人物深藏的心理和主题背后的哲理,达到了曲径通豳的意境和余音绕梁的效果。

《红字》的故事一开篇,映入读者眼帘的,首先是“新殖民地的开拓者们”在万事草创之时忘不了与墓地同时修建的监狱,这株“文明社会的黑花”“从来不曾经历过自己的青春韶华”,因为它“与罪恶二字息息相关”,它那狰狞阴森的外貌连同门前草地上“过于繁茂地簇生着”的“不堪入目的杂草”,都增加了晦暗凄楚的色调。然而在这一片灰黑之中,却傲然挺立着一丛玫瑰,盛开着“宝石般的花朵”,象征着人类的道

接下来,便出现了女主人公海丝特·白兰,怀抱出生的珠儿,“她焕发的美丽,竟把笼罩着她的不幸和耻辱凝成一轮光环”,令人联想起“圣母的形象”。这样一段栩栩如生的文字,不但为我们展现了人物活动的舞台背景,而且启发读者去思考作品的主题。作品中这种用略带神秘色彩的自然景象烘托环境、渲染气氛和映衬人物心理的手法俯拾皆是,最突出的便是丁梅斯代尔牧师和海丝特及珠儿在夜晚和密林中的两次会见:由红字联系在一起的几个主要人物的同时出场,如同戏剧中送气的高潮,把全书紧织在一个严密的结构之中。

作为19世纪后期美国浪漫主义作家的杰出代表,霍桑的文学作品及其艺术成就对当时与后世都有重大影响。霍桑所采用的象征比拟笔法当时即为麦尔维尔所师法,经过爱伦·坡的评论,转而为法国的波德莱尔所效仿,并开创了现代派文学的象征主义流派。至于霍桑那种渲染气氛、深挖心理的手法,更为后世所推崇,亨利·詹姆斯威廉·福克纳,直至犹太作家索尔贝娄和艾萨克辛格、黑人女作家托妮·莫瑞森等,无不予以运用。单就这一点而论,霍桑对世界文坛的贡献也是巨大的。他的代表作《红字》无愧于不朽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