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焕:不平则“赋”
刘长焕:不平则“赋”
——郑文丰
刘长焕 学者,诗人,书法家,著名辞赋家
用辞赋为自己和家乡“杀”出一条血路
看面相,板寸头、牛仔裤、皮肤黝黑的刘长焕先生,自是一股子的“匪气”,望之不似文人。但自2007年《贵阳赋》登陆《光明日报·百城赋》屡获殊荣以来,他又磨砺出了《多彩贵州赋》、《茅台赋》、《金州赋》等先后在《人民日报》发表的骈赋。即便如此,他的“匪气”似乎依旧未能磨掉。
事实上,这位望之似“匪徒”的贵州辞赋人,正在用传统辞赋的方式为自己和家乡“杀”出一条血路。在上海世博会上,他的《多彩贵州赋》更名为《贵州赋》被当做贵州送给世界的五件礼品之一。有嘉宾评价说,《贵州赋》的价值,就在于它用一种中国传统文化最特别的方式,以艺术的魅力吸引人们对贵州全新认识,这是一张很有贵州个性的名片。“我们往往是通过文学作品去了解一座城池的,为此,在书法、辞赋、对联等传统文化领域的话语权上不能留空白,这是贵州贵阳突围的绝好途径。”
刘长焕 学者,诗人,书法家,著名辞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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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中国新闻文化促进会、中国碑赋文化工程院、凤凰卫视等单位联合举办的“首届中华辞赋北京高峰论坛”在北京举行,马识途等来自全国各地的200多位学者辞赋家云集。这是辞赋界有史以来最高(大)规模和规格的一次盛会。被视为“贵州辞赋界的高度之一”的刘长焕,作为贵州省唯一的代表应邀出席并作大会学术交流发言。
在传统文化领域争取话语权
“首届中华辞赋北京高峰论坛”邀请函附有详细的邀请人名单。长焕先生在这份名单中寻找贵州的同道中人,未果。反观组成 “集团军”出席的四川、山东等省份,他感慨颇多:这些可都是历史上的文化大省,而我们贵州提供给外界的基础文化元素还是比较有限的。
他拿亲身经历来说明:“有一次去山东曲阜开一个儒学会,大会很少关注云贵学人的观念和思想,即便关注也总是戴着一幅有色眼镜,更自负于他们的文化基础和创作,好像就认定我们是文化沙漠,是诸葛亮说的不毛之地。”
“我们总说我们多彩的原生态民族风情好,是我们的优势。不用说这当然都是我们的优势,但我们是不是应该在诗词歌赋书法绘画、这些不是谁家独家专利的传统文化平台上去跟别人竞争话语权呢?在别人擅长的领域抢地盘,别人最服气。”对家乡有深厚感情长焕先生,对外面的“傲慢与偏见”压着一肚子的不平之气,这股气推着他的文字走,宣之以“赋”,从而树立了自己“不平则‘赋’”的姿态。
“赋”里的家乡新形象
“一篇《史记·西南夷列传》、《黔之驴》,夜郎自大、黔驴技穷的恶称便流传了千年。”长焕先生深切的感受到,文学创作对一方形象的“塑造“作用巨大:反观其他,一篇《岳阳楼记》我们知道了岳阳,一篇《滕王阁序》让我们知道了南昌……
他告诉记者,如果说《贵阳赋》的创作有些颇不经意,那么之后的创作便有意识、克服了许多弱点、开
始寻求更加别致的表现途径。
“《贵州赋》二千余字,将贵州的历史人文、自然地理、风土人情做了梳理开掘,将贵州的天地之美囊括笔下,打包整理,行成韵文之后传递给读者面内心深处,这种方式是不是比让普通读者去读《贵州通史》《贵阳府志》、继而了解贵州贵阳的可能性更大?
“我们国家有着深厚的酒文化,酒的触角伸向中国的每一个家庭。传统诗词里,随手一抓都能拧出酒味来。而我省有国酒茅台,不仅仅很多人心目中的政治酒,在历史上更是中原文化与西南文化的融通的见证,是纯之又纯的文化酒。为此,我写了《茅台赋》。”
……
“不是说我们贵州不行么,我就用最传统的文学形式来让你重新认识贵州。”从某种程度上,他做到了。这次去北京参加峰会,很多人找到他谈他们对贵州新观感。顺道,长焕先生“匪气”的脸也被人重新认识了,“原来您就是长焕先生”!终于对上号之后的学者们的确吃惊了不少。长焕先生的夫人也笑着说:平时也不知道自己的丈夫有几斤几两,原来还是有一手的。
但他也有他的担忧:在文学表现上,写北京这座城的有老舍、王朔,写武汉的有池莉、方方,写上海的张爱玲王安忆……城以文著,但写贵阳的呢?“其实我们这边可以挖掘的很多,比如贵阳文化前辈姚华(茫父)先生,就是上世纪三十年代中国画坛的风云人物。若用电影或者小说等艺术形式挖掘,更见效果。毕竟,辞赋有所长,也有所短。”
当代辞赋创作面临三重现实困境
对于辞赋的创作,长焕先生有自己的理解。“辞赋之难,难在需用广博的知识,沉潜的才情去统领、整合这些知识,继而才可能升华为浏亮的文辞之美。”他继而阐释说,写赋就像开沃尔玛超市,不只是搭起一个框架,衣服,图书,果蔬等等各种各样的东西都要有,赋的形式必须是大气和铺排;但赋的灵魂是作者的情怀和理想,也就是超市创始人的理念。“我的理想就是,不断用赋告诉人,我的家乡有文化,有美景,有工业农业和现代化的东西,有文化的自信心。”
在北京峰会上,长焕先生以一篇《对当下辞赋创作中理论缺失与现实困境的几点意见》发言引起学界热议和关注。他提到,辞赋佳作难出,面临三重现实困境:一是作者心态闪烁,无“志”可写,徒有铺陈而未能深挖主题价值;二是基础知识鄙陋,才学贫瘠,驾驭语言文字的功夫尚欠火候;三是纱帽气息笼罩,不善于客观、辩证、曲折、巧妙地反映生活,代之而起的是应景应事之作泛滥。
对于《贵阳赋》《贵州赋》《茅台赋》这样的题材,是不是很容易变成“应景应事之作”呢?面对记者的质疑,长焕先生一笑:我从来创作都是相对独立的、自由的、不得不说的时候才开始从内心发动,无用之用乃为大用,我不为宣传而作文,也没有谁会给我任务。写《贵阳赋》有不平之气,其他的作品也是时有讽谏的,古人说:知屋漏者在宇下,知政失者在草野,任何辞赋家都会在其所作的辞赋作品中抒写性情和言说心志,都有对国家民族的根本关怀。
“而且,在中国靠写字养活自己是很危险的,我不靠写辞赋养活自己,写辞赋我是一种‘玩’的心态。”停顿一会,他说,“事实上,我正在申办一个副处长职位的辞职手续。”
话头落下不久,他辞去公职,前往北京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