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之中的团聚 琼瑶幼时就表现出来的写作能力 实在是让人羡慕
在湖南衡阳,凤凰和爷爷分别四年后,又重逢了。四个孩子,一排跪下,给祖父磕头。小妹妹还小,不会磕头,妈妈就扶着她跪下去,给爷爷磕了一个头。祖父老泪纵横,把孩子们一个个拉起来,仔细端详。他把小妹妹抱起来,看着他们,哽咽着说:“生当乱世,大家还能团聚,真好,真好!”
这时,祖父已经将近八十岁,还在衡阳城里教书。凤凰一家回来之后,又面临穷困的局面。即便这样,母亲仍坚持孩子们的教育不能荒废,把凤凰和两个弟弟送进了衡阳的刚直小学继续读书。母亲为了解决孩子们的生活问题,不得不到处找工作。她接了一所中学的聘书,只身带着还不会走路的小女儿,教书去了。那中学离衡阳很远,条件也不好。父亲还在上海,母亲又走了,凤凰和弟弟们就托付给了祖父的外孙王代杰和外孙女王代训。王代训,又名王壁。孩子们的生活主要由王壁负责。凤凰称她代训表姐。
王代杰和王壁的母亲是凤凰父亲的同父异母姐姐,也就是祖父的元配夫人所生的那个女儿。父亲的这个姐姐比父亲大得多,她的女儿虽然与凤凰是同辈,但年龄也大出了将近二十岁。凤凰和这位表姐并不陌生,四年前逃出湖南前,她跟着爷爷和父母在南华中学生活,王壁那时正在高中部读书,时常和凤凰相伴。这位表姐个子不高,说话声音轻柔,做事情总是小心翼翼。王壁带着凤凰姐弟三人,在衡阳的陕西巷租了一家私人住宅,是个四合院一样的院落,名叫“怡园”。此时的王壁刚刚新婚不久。王壁性情温和,心地善良,为人也很实在。凤凰母亲临走时交代,无论如何,要想办法保证孩子们的营养。
钱就是那么一点,怎么保证营养呢?王壁买了许多的鸡蛋,腌在坛子里。他们早上吃稀饭配咸蛋,中午晚上是于饭配咸蛋。一开始还好,几个星期下来,凤凰和弟弟们看到咸蛋就反胃。表姐没有办法,想方设法买了一点肉,又买了一些荸荠,炖在一起做成红烧肉。锅端上桌,凤凰和弟弟们欢声雷动,举起筷子,这才发现锅中没有几块肉,都是荸荠。日子过得很苦,父母又不在身边,凤凰却渐渐找到了一种新的慰藉。她开始懂得寻找属于自己的精神乐园了。她迷上了看书。凤凰很早就表现出很优秀的文字感悟能力。
她两岁半的时候,母亲得了一场小病,躺在床上。凤凰在母亲的床前玩耍。母亲顺手拿了父亲的国文教材,指着上面的“国文”两字,教她认字。她一下就记住了,从此认识了“国文”两个字。后来,父母也断断续续教她认一些方块字,她都表现出很浓的兴趣,记得也很牢。但是,因为战乱,父母根本无暇对女儿的文字能力和记忆力,给以更多的注意。母亲真正开始重视女儿的才分,是在抗战胜利后,回到四川,在泸南中学生活的时候。那时,母亲上课时,凤凰就坐在教室的门槛上玩要,高兴了也有一句没一句地“旁听”。
母亲的学生因为年纪很大才来上学,基础不好,理解能力也很差。有一次,母亲给学生们讲古诗《慈乌夜啼》。其中有这么两句:夜夜夜半啼,闻者为伤心。因为有三个“夜”字相连,学生全糊涂了。母亲讲得舌燥唇焦,大家还是摇头听不懂。母亲有些怀疑自己的教书能力了,一急之下,发现坐在门槛上旁听的六岁的凤凰。母亲把她拉进教室里,问:凤凰,你知不知道这两句话的意思?”“知道呀!”凤凰答得很干脆。母亲愣了一下,说:“那么,你说说看。“
凤凰稚声稚气地解释开了,夜夜,每一夜;夜半,就是夜里很晚的时候。因为每天晚上都在夜深的时候哭,听到的人就都为她难过了呀。凤凰的母亲十分吃惊。从那天起,她开始比较系统地教女儿读唐诗。凤凰的记忆力很强,读过的诗就不会忘。她七岁熟读了《梁上双燕》和《慈乌夜啼》。接着,李白、杜甫、白居易的诗歌,也一首一首地学了起来。凤凰很善于体会这些古诗所表达的感情和描绘的画面,母亲稍作讲解,她就能领会。从此,学唐诗代替了背儿歌,成为她唯一的精神娱乐。
琼瑶后来回忆说,“我想,我后来会迷上写作,和这段背唐诗的日子大大有关!”她八岁的时候,开始自己学着看书。父母都教国文,家里最多的就是各种文学书籍。她爱看那些文字优美的小文章,或者情节生动的小故事。看得入了迷,就有了野心,要自己写出这样的文章来。母亲给她买了一个日记本,她开始学着写日记。一写就写出了很大的兴趣。在上海第十六区国民小学上学的第一天,母亲牵着她的手站在走廊上。走廊的壁报上刊登着学生的优秀作文,其中有一篇叫做《狗的自述》,凤凰读了十分喜欢,心里暗暗羡慕,发誓也要写出这么好的文章。
那天回家后,她花了一个晚上,写了一篇《我的母亲》。她对上海熟悉之后,最爱做的一件事,就是一个人去逛书店。书贵,她买不起,就站在书店里面翻看。爸爸有时买一两本儿童刊物带回家,凤风凰就高兴得又蹦又跳。她就像一个喂不饱的孩子,饥渴地吞咽着一切她能够看到的文学读物。儿童刊物,报纸的副刊,小书摊上的小人书,她都喜欢,就连父母教书用的国文课本,她也拿过来半生不熟地看个遍。写完《我的母亲》后,她觉得不过瘾,就开始学着写小说了。
不久,她写出了她一生中的第一篇小说《可怜的小青》,父亲读了她的这篇小说,似乎颇受感动,帮她寄给了上海《大公报》的儿童版。《大公报》是当时全国最著名的一张大报,有天津、上海、武汉、香港等多个版本,每天在各地同时发行,是第一个获得美国密苏里新闻奖章的亚洲报纸。凤凰的《可怜的小青》没想到就在这张报纸上的儿童副刊上发表了。这篇稿子登出来以后,凤凰整天捧着那张报纸,兴奋得茶不思,饭不想,把自己的这篇短文,读了起码一百遍自从在报上发表了小说之后,凤凰就迷上了写作。
每天下课回家,就要涂涂写写。那时,她母亲还有一个嫡亲的妹妹也在上海,名叫袁行正凤凰称她为小四姨。小四姨参加了话剧社,演出曹禺的著名话剧《雷雨》和《北京人》。小四姨胖胖的,形象很有喜剧色彩。虽然不是主角,但却是重要的配角。因为小四姨的关系,凤凰经常可以得到话剧社的招待票,去戏院看小四姨演话剧。每次看话剧,对凤凰来说都是欢天喜地的大事。看了几次,凤凰竟写起剧本来了。其实,凤凰看的最早的话剧是她的父母和瞿伯伯在逃难到贵州剑河时,自编自演的《红薯熟了!》。
剧中只有两个人物,是一对夫妻,分别由凤凰的父母扮演,剧情大致是:丈夫就要出征,妻子依恋不舍,只希望丈夫吃了自己煮的红薯再走。一遍号角响起,红薯没熟。二遍号角响起,红薯还没熟。三遍号角又起,丈夫终于不能再等,趁妻子进厨房时,越窗而走。妻子手里捧着一盘滚烫的红薯上场,嘴里说:“红薯熟了!红薯熟了!”可是人去楼空,泪满眶,手一松,盘子破了,红薯落满一地。婴啼声、号角声、马蹄声啜泣声中落幕。(这出小短剧很生动地烘托出了战争年代的气氛和普通人战时生活的悲苦。意味深长,真切感人。
戏上演时,凤凰坐在台下,每场必看。后来把台词都记得滚瓜烂熟。她对戏剧的兴趣,也许从那时就开始了。看了小四姨的几场演出之后,凤凰对戏剧的兴趣更大了,就一连写了很多的剧本。不会分场,就全写独幕剧。一般是男女两个主人公,内容大都表现逃难中的生活。凤凰的父母看了她的剧本,忍不住笑,因为人物都是以她的父母为蓝本,对白也就是父母的口气,连谈的内容也是父母常谈的。凤凰的这些剧本,写出来,就扔在一边,没有发表过更没人演出过。最后,都进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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