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山战役中的杂牌军打得如何?一位军长的日记令人振奋
1938年6月,日军华中派遣军以海陆空优势,追溯长江西进,接连攻陷马垱、户口,武汉大会在的外围战在皖南、赣北长江两岸地区展开。
大战打响时,赣北地区最高指挥官是张发奎,指挥第4军、第10军、第70军、第73军、第74军和李汉魂的粤军64军、叶肇66军等。日军进占迅速,很快侵入了赣北地区,各军按照既定阵线在鄱阳湖两岸、庐山两侧与日军展开激战。
李觉夫妇
当时第70军第19师参加了庐山战役,第70军大部分士兵来自湖南,其中第19师原先是湘军何键的部队,下辖两个旅4个团。第70军在整个作战部队中,一直都处于杂牌军、预备队这样的位置,全师装备陈旧,重武器缺乏。接到作战命令后,军长李觉(兼19师师长)立刻率领全师赶往庐山,参加这次战役。
同年7月30日,日军第106师团主力在空军的掩护下,兵分两路沿着南浔线铁路南下,日军攻势猛烈,很快突破了第155师的阵地。第19师紧急赶去增援,并且占领了庐山的有利地形牯牛岭。
奔赴战场
日军一路急进,牯牛岭阵地坚守了三天后,就因为伤亡颇重不得不撤往牯牛岭西南侧的鸡窝岭阵地。鸡窝岭阵地的特点是山高陡峭,攀登不易,早夜起雾,晴朗时铁路西南地区日军的行动可以看得清清楚楚,这是一处绝佳的观察所,又是一处居高临下的绝佳阵地。
8月中旬,第19师撤到鸡窝岭后,军长李觉立刻派出第109团第三营趁夜下山袭扰日军在山下的运输部队驻地,三营长陆承裕于是派出一排长田带着两个班的士兵下山,以一个班作为掩护,一个班摸进日军驻地内奇袭。
1938年的庐山鸡窝岭一带
日军以为这一带已经被肃清,早已没有了中国军队,于是非常大胆,夜间并未安排岗哨警戒,都脱得精光在屋内酣睡,悄悄摸进鬼子驻地的守军奇袭队抓住机会,从四个方向往鬼子屋内丢去了几个手榴弹,日军被当场炸死多人,残敌仓皇乱窜,田野上及公路上到处都是骡马奔驰,他们还炸毁了鬼子的一座军火库,炸毁了枪支、粮弹一批。
在清理战场时,他们在鬼子的营地里发现了许多敌尸和三大麻袋装着的、斩下来的手掌(日军作战死亡,尸体不能当场抢回的,就砍下手掌、手指以代全尸),这时他们才明白这是日军的粮弹补给站和伤兵转运所。
日军藤田联队在鸡窝岭山下集结
袭击日军兵站后,鬼子发现了鸡窝岭上的第19师,鬼子于是集中炮火轰击鸡窝岭阵地,并兵分三路,各路一个大队向鸡窝岭阵地扑来。李觉军长下令各团坚守阵地,以鸡窝岭的有低地形阻击敌军。日军仰攻鸡窝岭,已经失了先机,又遭到守军的顽强抵抗,日军死伤惨重,不少向上扑来的鬼子被打死,敌尸纷纷滚落山下。
第2天和第3天,日军用大炮对准鸡窝岭阵地进行报复性轰击。在这天之中,鸡窝岭阵地落下炮弹千余发,凭险要地形构筑的石头工事被日军重炮炸毁,山上的石头被炮弹崩得四处飞溅,不少守军士兵被击伤。
日军藤田联队在鸡窝岭
第4天,日军趁庐山黎明时分浓雾升起,用4支敢死队,在一炮不发的情况下,悄悄往鸡窝岭阵地上爬,鬼子一边爬一边进行密集冲锋。19师下辖的第109团、第110团阵地均涌上了大量日军,顿时喊杀声、手榴弹的爆炸声响成一片。当时大雾弥漫,日军大部被击退后,突入各连阵地的数百日军并未发现,还在凭借岩石做困兽之斗。
此时天气转晴,浓雾渐渐散去,李觉军长下令搜杀藏在岩石后的残敌,冲入鸡窝岭阵地的数百日军这才发现已经进退不得。日军被包围在鸡窝岭上的岩石堆中,已经成了瓮中之鳖,但鬼子死不投降,拼死顽抗。
庐山守军
第19师第109团立刻包围上去,与鬼子进行了激战。战斗一直持续到下午四点钟,日军死伤惨重,最后终于溃败。鬼子丢下了百余具尸体后纷纷逃窜,狼奔豸突一般往山下跑,一些跑得急的鬼子甚至从山崖处往下跳,摔死摔伤10余人。
在鬼子窜逃过程中,有9名日本兵因为被守军的机枪火力压缩到一个岩洞之中,入夜后日军接连三次突围,但都被第109团用机枪、手榴弹打回,这9个日本兵躲在岩洞之中进退不得,插翅难逃了。
激战
第二天天亮后,岩洞中的日军已经没有了声息,二营长刘咸宜前去劝降日军时,不料遭到日军开冷枪袭击打成重伤,最后不治身亡。日军遭到军国主义和武士道的毒害至深,要他们投降实在很难。 第109团团长刘湘辅于是下令加紧攻击岩洞中的鬼子,将这几个鬼子全歼。
此时躲在岩洞中的日军自知无法突围,于是纷纷开枪自杀,第3营第8连连长田高亮率领3名士兵冲进岩洞查看,发现日本兵已经集体毁枪自杀,其中还有一个鬼子重伤未死,这名鬼子瞪着眼睛不说一句话,用日语叫他投降,他也默不作声。士兵们按捺不住愤怒,纷纷对这名鬼子拳打脚踢,这名鬼子就是不哼一声。
1938年日军画报上的牯牛岭
三名战士极为愤怒,于是顾不得不杀俘虏的禁令,举起刺刀将这鬼子连刺了10多刀,结果了这么鬼子的性命,为刘营长报了仇。从这名鬼子的身上,搜到的证件表明,这些日本兵属于日军第106师团渡边旅团藤田联队。在这一日的战斗中,第109团第三营伤亡官兵160余人。
8月27日,日军500余人兵分五路向鸡窝岭阵地再次发起猛攻,坚守在鸡窝岭的第109团团长刘湘辅率领第二营和团部直属队英勇抗击日寇。日军集中掷弹筒火力猛轰,顽强仰攻,几次冲锋肉搏,守军战士体力不支,伤亡很大。
鸡窝岭遗址现状
当日午后,刘团长亲自率领第二营发起反攻,经过惨烈厮杀,冲上山坡的鬼子纷纷溃退,阵地再次被夺回。刘团长在冲锋中被日军机枪打中,身负重伤,营长及以下官兵伤亡200多人。战斗结束时,仅有30余人存活。
接连一个星期的苦战,日军先后出动精兵三千余人,始终未能攻下鸡窝岭阵地。杂牌军第19师第109团、110团依托鸡窝岭阵地,毙伤日军千余人,日军从此再也不敢攻击鸡窝岭阵地,只得绕道而走。
庐山抗战纪念馆
鸡窝岭之战是庐山战役中的一场战斗,因为各种原因此战一直鲜为人知。1970年代,军长李觉整理了他当年的日记,将此战的情景写在了回忆录中,为我们还原了这一战的精彩瞬间,写下了最振奋人心的一页,为我们提供了一段难得的历史资料,见证了杂牌军抗日的艰辛与英勇。
参考文献:李觉《庐山抗战》、《正面战场·武汉会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