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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烂剧本”却拍出了爆款 20年前那个夏天最认真的一场恋爱

2020-12-06 15: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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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爱》赶上的是中国电视剧最辉煌的时代,和它同一年播出的有《还珠格格》、《太极宗师》、《水浒传》、《我和僵尸有个约会》,还有代表TVB鼎盛时期的《鹿鼎记》和《天地豪情》,但它仍然成功突围,并没有湮没在这些看上去卖相更好的剧集海洋中,原因可能就在于,在宏大叙事和生活的鸡零狗碎之外,在一个人们还羞于表达情感的时代,它展现了一种非常纯粹的、热烈的、即使失败也不后悔去爱的姿态。

文 | 秋池

编辑 | 糖槭

运营 | 一凡

一群傻子拿了个特烂的傻剧本

1998年的夏天,导演张一白拿到了400万的投资,在北京捣鼓一个名为《爱相随》的剧本。

此前,他刚刚经历了一场挫败,在重庆住了整整一年,搞出了一个历史剧剧本,写重庆从文革结束到改革开放的历史。那是他第一次写电视剧剧本,此前主要帮歌手拍摄MV,因此在剧本里更注重营造情绪和氛围,角色的台词较少,这个本子最终被制片人认为“不像个剧本”,对方质问他:“电视剧本就得说话,什么都得台词交代,你动不动就(让角色)去江边奔跑,这要怎么拍?你得说话啊!”这次合作最终不欢而散。

今年5月,每日人物在北京工体附近的一间工作室见到了张一白,他一身红,红帽子,红T恤,还有一双红色的运动鞋,衣着之鲜艳,不像一个57岁的中年人,尽管时间已经过去了22年,但说起那次挫败,还是有些耿耿于怀,“当时就想,妈的,等我自己拍戏,我就偏偏不按照你们那意思拍。”

《爱相随》是他的第二次尝试,他和几个中戏的同学关在屋子里开了整整三天会,他逼着每个人交代自己隐秘的爱情故事,把可以用的素材都写进了剧本里。放到现在来看,和他一起磨剧本的阵容堪称豪华——有后来获得柏林金熊奖的刁亦男、为周星驰写了《功夫》和《西游降魔篇》的霍昕,还有刚拍完《爱情麻辣烫》的第六代导演代表人物张杨、张艺谋的文学策划王斌给他出主意。

但在当时,除了张杨有些经验外,其他人都寂寂无名,那个剧本也并不被外界看好,张一白拿着本子去上海电影厂买厂标,对方看完嘀咕了一句:“一群傻子拿了个特烂的傻剧本。”

故事讲的上海一所大学里一群年轻人的爱情故事,男主角杨峥是一个来自小城市、有着尖锐自尊心的男孩,他喜欢上了城市女孩文慧,那是一个像小白花一样的女孩子,文静羞涩,但由于性格差异和现实障碍,两人经历了许多离合。在此之外,他的同学若彤、文慧、乐言、雨森、佳伟也在各自求而不得的爱情里挣扎。

角色很多,选角也很坎坷,关于杨峥,张一白一开始定的男演员一直犹豫不决,他只好定了毛遂自荐的李亚鹏,对方坐在马桶上一口气看完了七八集剧本,拍胸脯跟张一白说:“你不用管了,我去跟经纪人谈。”李亚鹏不但自己演,还推荐自己的新疆老乡王学兵演男二乐言,那是一个羞涩较真的男生,张一白不太乐意,他心中另有人选,只能一直躲避王学兵热情的、想要聊角色的目光,但理想人选档期出了问题,只好定了王学兵。

最令人满意的人选是女主角徐静蕾,张杨推荐来的,那个黑黑瘦瘦的女孩子身上有一种书卷气,张一白看她第一眼,就觉得“她就是文慧”。在此之前,张扬给他推荐了很多女主人选,有一次还把一个女演员带到人艺门口给他见,他最终没选择她。张一白说,很多年后,已经成为巨星的李冰冰见了他总是开玩笑:“导演,你欠我一部剧。”

▲徐静蕾

来自台湾的王渝文扮演了暗恋杨峥的若彤,一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子。歌手谢雨欣,她演了王学兵的女朋友小艾,一个活泼跳脱、充满生机的女孩子。廖凡演了雨森,是杨峥的室友,一直暗恋着文慧。

这些年轻的演员当时声名未显,剧里最有名气的反而是一些配角,张一白拉来了田震、陈明,都是他拍MV结下的交情,还有摇滚歌手、魔岩三杰之一的张楚,张一白记得,张楚在北京四处游荡,经常住在他们中戏的宿舍里,很多人围在一起,听他用箱琴唱《姐姐》和《蚂蚁》,他把张楚拉来演了一个在酒吧搭讪的男子。

总而言之,一群没太大名气的演员,一群没有表演经验的歌手,再加上一群没拍过电视剧的导演和编剧,就组成了张一白的草台班子。

第一个月的拍摄是一场灾难,“没有人知道怎么拍”。剧中第一场戏是徐静蕾坐在上海的公交车上,无意看到了车窗外跑步的男主李亚鹏,从此暗生情愫。按照戏量,这场一分多钟的戏最多拍两个小时,但张一白整整拍了两天,把剧组的人都整崩溃了,“没人告诉我怎么拍,我就恨不得所有的角度都来一次,徐静蕾还讲,我拍一个她哈哈哈笑,就拍了360度,你永远觉得镜头没够,永远觉得角度没够,就完全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和审美在来做这件事情的。”张一白告诉每日人物。

很多年之后,张一白在上海遇到演员胡歌,对方上来就说,“导演,我拍过你的戏。”张一白很诧异,在脑子搜罗了一遍自己的作品,“没有啊,什么时候?”胡歌揶揄说:“公交车上坐在角落的就是我,你整整拍了两天,剧组放饭的时候你还在拍,等我去都已经没饭了。”

张一白在这部剧里践行了自己的美学,注重光影对氛围的营造,花了很多心血去拍风、雨、破旧的厂房,“就是要拍情绪,拍状态”。这样拍了十天之后,李亚鹏和徐静蕾找上门来,提意见,“导演,你怎么都不跟我们说戏呢?天天跟美术、跟摄影,天天光、景儿、色彩。”张一白才意识到一个基本的常识:“原来导演是要给演员说戏的。”“以前拍MV要跟演员说戏吗?又不是讲历史,你在那唱,搔首弄姿来几个镜头不就完了嘛,这个时候我才开始学着去跟演员工作。”

这部戏在上海拍了110天,在一片兵荒马乱中终于杀青。拿去电视台播之前,大家觉得《爱相随》这个名字太土了,张一白悬赏一千块征集剧名,王学兵给同学陈建斌打电话的时候说了这事儿,对方调侃了一句:“你们拍这么久,不如叫将爱情进行到底。”王学兵觉得比“爱相随”还土,但张一白听完眼睛一亮,“这名太牛逼了,就它了。”

这部剧的命运似乎从未顺利过,拿去电视台播的时候又出到了问题,没有电视台想买,没有明星,不符合主流电视剧的审美,对方跟他说:“你这哪卖得出去。一帮年轻人在那儿,也不说话,又蹦又跳。”

经过努力,放到了重庆台首播,是在1998年国庆前的一个周末,张一白满怀期待,搬着板凳准备收看,结果从上午八点播到下午三点,两天一口气播完了。那是电视台特意找好的垃圾时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张一白陷入了伤心和沮丧,“就觉得完蛋了,人家的剧是一天两集,我他妈的这剧两天二十集。”掌握话语权的媒体也对这部剧“不屑一顾”,徐静蕾在后来的一次采访中回忆,播出之后收到了一些批评,有人说,“徐静蕾和李亚鹏都二十好几了,还演十八九岁的大学生,老黄瓜刷绿漆。”

戏剧性的转折在一个多月之后到来,重庆电视台的人给张一白打电话,希望他能带着主要演员到重庆做档节目,“你们必须来。”对方说。电视剧播出之后,收到了无数的来信和电话,要求重新播出。

在一个青春和娱乐都单调的年代,《将爱》在年轻的、尚未掌握话语权的群体里激起了巨大的回声。一位80后的编剧记得,《将爱》风靡自己所在的初中,很多人晚上逃了自习,守在电视机前看,附近整条街的唱片店都在放“等~你~爱~我”,女孩子们的衣着纷纷效仿穿着白裙、扎着好看发带的文慧,不少人被鼓动着开始了“早恋”。

张一白一直记得自己去重庆录完节目的那个晚上,一群人在解放碑找了个酒吧,李亚鹏、徐静蕾、谢雨欣、小柯都在,他们喝酒,玩闹,反复唱电视剧里的主题曲,所有人大醉而归。

“它不庸俗”

此后的22年里,张一白拍了很多爱情片,但到目前为止,处女作《将爱》依然是豆瓣评分最高的,7.9。它是80后90后青春记忆里重要的一笔,李亚鹏饰演的杨峥拿着手机面向大海,喊出那句“文慧,你听”,《等你爱我》的音乐在他手伸出的瞬间响起,定格了整整一代年轻人对于浪漫爱情的想象。

十几年后重新再看《将爱》,突然发现在那句变成时代口号的爱情宣言之下,没有一场爱情真正进行到底。喜欢穿格子衬衫、骑着二八杠穿梭在校园里的杨峥,剧里的大部分姑娘都喜欢他,但对他来说,爱情是次要的,更重要的是通过自己的努力,留在这座大城市里。他喜欢文慧,渴望爱情,但又惧怕爱情,在文慧面前总是显得怯懦、后退,乃至放弃,让观众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惋惜。那个笑起来眼睛会眯成月牙的女孩子却展现出了比杨峥更大的勇气,明知可能要被拒绝,还是会在雨中说出那句:“我喜欢你。”但他们最终还是在无数次试探和错过中走散了,和杨峥最终在一起的是一直暗恋他的若彤,大多数人对这个团圆的结局并不买单,直到现在还有观众耿耿于怀,在豆瓣里留言:“为什么杨峥和文慧没有在一起?”

好学生乐言和卖花的小艾也没能在一起,他们的感情在相互怀疑中走向破碎。佳伟喜欢那个穿着蓝色吊带连衣裙的女老师,却在表白之后无疾而终。雨森得知文慧并不喜欢自己之后,决定离开这座城市,却在一场车祸中丧生,没人知道那是意外还是故意。

《将爱》赶上的是中国电视剧最辉煌的时代,和它同一年播出的有《还珠格格》、《太极宗师》、《水浒传》、《我和僵尸有个约会》,还有代表TVB鼎盛时期的《鹿鼎记》和《天地豪情》,但它仍然成功突围,并没有湮没在这些看上去卖相更好的剧集海洋中,原因可能就在于,在宏大叙事和生活的鸡零狗碎之外,在一个人们还羞于表达情感的时代,它展现了一种非常纯粹的、热烈的、即使失败也不后悔的去爱的姿态,“要认真去爱啊!”

十多年之后再看,将爱的拍摄手法十分青涩,镜头运用亦不娴熟,但那和剧里那些同样青涩的初恋故事形成了某种奇妙的和谐,没有滤镜,也没有过多的修饰妆容,留住了年轻演员在那个年纪最真挚自然的表演。“它不庸俗。”张一白说。

这种真挚和自然可能和创作团队的心态有关,张一白记得,当时并没有多大的野心,没想出名,也没想发财,更别提什么影响一代人了,他的MV事业正风生水起,这个电视剧失败了也没关系。他和其他编剧的初衷很简单,记录下周围人的状态,一帮人在将老未老的年纪,掏出了最大的真诚,闭门开剧本会的那三天,他们挖出了那些深埋心底的情感和纠结,“大家都把自己的真情实感掏出来,只有这样,才能写出那种带着温暖、遗憾、善意,甚至恨意的故事。”

杨峥举着手机奔向大海的浪漫来自于张一白人生最窘迫的时刻,几年前中戏毕业,他被分配到汕头,在过海的轮渡上发现自己钱包被偷了,他孤身一人,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求助无门,他在汕头的海边走来走去,拿着电话不知道改打给谁,他形容那个时刻,“那种绝望,那种茫然,在没有前途的情况下的那种等待。”他把这一段都写进了剧本里,《等你爱我》也是专门为那个场景而写的。

剧中那种对爱的勇气和无畏不是无中生有,而是从时代气氛里生发出来,当时的电视圈刚刚迎来市场化,正是万类霜天竞自由的蓬勃之态,张一白记得,附近一个酒吧,每天有八九拨人,聊着不同的剧本,“走到街头,你都觉得每一个你认识的做电影的人,做剧的人,创作的人,都在做着什么什么,我们常常彻夜长谈,每一个人都对未来充满信心,未来都是有光明的,你是有这种信念的,那个社会就是很勇敢的。”

很大程度上,杨铮就是他们那一代人的影子,“我们这一代人在这个社会走向进步、走向开放的过程中间,带着一种怯懦,带着一种自卑,带着一种对生活、对爱情的向往,而不敢那么洒脱。”

拍摄尽管兵荒马乱,依然是快乐的,徐静蕾热情爽朗,李亚鹏有些木讷,她老管他叫“李大傻子”,廖凡在一次采访中回忆过:“那时年轻,劲儿头很大,喜欢成群结队去刷夜。”年轻人出去唱歌,张一白担心影响拍戏,特意把自己的房间搬到了电梯口,永远开着门,这样可以随时逮住想要溜出去的演员,廖凡记得,几次之后,他们会派出一个人,假装跟张一白聊天,其他人趁不注意一个一个跑出去。张一白后来把来探班却带头出去玩的编剧刁亦男和霍昕轰走了。

很多年后,回忆起那段时光,张一白觉得:“像初恋一样”。在此后的很多次拍摄里,他很少再找到类似的感觉,《将爱》快杀青的时候,他经过上海戏剧学院门口的那个名为“神秘树”酒吧,那是剧里年轻人聚会的场所,“我突然觉得好像真的是有这么几个人曾经在这儿生活过,杨铮、文慧、乐言什么的,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几个人,他们在这生活过。而且你跟他们一起生活过,那一刻油然而生一种伤感。”

仿佛一声叹息

1997年,《将爱》拍摄的前一年,王小波出版了《青铜时代》,第一篇是名为《万寿司》,他在结尾写道:“长安城里的一切已经结束,一切都在无可挽回地走向庸俗。”对于人们跃跃欲试的新世纪和新生活,仿佛一声叹息。

一切都在无可挽回地走向庸俗,剧版《将爱》的后半部分也在预示着这一点。杨峥进入社会之后,开始倒卖水货手机,被身为记者的若彤拍到,入狱三年;乐言在活泼跳脱的小艾和陈明扮演的建筑师女儿之间,最终选择了后者,过上了成功而稳妥的生活;佳伟多年之后重新遇到那位女老师,自己变成了卖保险的,那个清丽脱俗的女老师变成了传销的下线,在街上和大妈们争抢便宜的地摊货,他哭着说:“她变成了街上的女人。”

2011年,时隔13年后,张一白拍摄的电影版《将爱》上映,讲了杨峥和文慧在12年之后的生活,电影给出了三段不同的故事和结局,但相同的是,无论在哪段故事里,那对青春的情侣都变成了被生活压弯了腰的中年人,爱情变得不堪,或遭遇婚姻的七年之痒,或者忍受伴侣的出轨,或者为贫困生活所苦,连主题曲《等你爱我》都从陈明的恢弘变成了陈奕迅的喟叹,透着中年人的疲惫和沧桑。

那些勇敢纯真的岁月终究一去不复返了,人们在生活和爱情中各自沉浮。十几年过去,张一白在经历过几次电影票房的挫败之后,已经成为一位成熟的商业片导演,作品常常伴随质疑,但总能收获商业上的成功;徐静蕾成了老徐,当了导演,和演员黄立行谈了很多年恋爱但不结婚,因为冻卵成为独立女性的代表;李亚鹏谈了几段著名的恋爱,和王菲结婚又离婚,独自抚养女儿,在人生的某个时刻他认清楚了自己不适合当个演员,于是成为一个慈善家和商人。

王渝文在2005年嫁人生子,生了一对双胞胎,生产时导致髋骨受伤,此后相夫教子,逐渐淡出娱乐圈。她出现在2011年电影版的将爱的首映现场,身材已经微微发福。王学兵经历了三段婚姻,有一个女儿,他的事业遭遇瓶颈,一度在娱乐圈消失了两年,近年才逐渐复出。令人意外的是,演艺事业走的最平顺的是当年最不起眼的廖凡,剧版《将爱》之后,他和编剧霍昕谈了恋爱,直到现在,2014年凭借《白日焰火》拿了柏林电影节的最佳男主角。

最令人唏嘘的可能是谢雨欣,在将爱之后,她的演艺事业如日中天,但在2006年因为感情遭遇挫折,她把自己剃成了光头,在很长的时间里不出门,演艺事业逐渐归于平淡。

这一切都让人想到英国作家朱丽安·巴恩斯曾在《终结的感觉》一书中写的:“年轻的时候,我们想象自己被囚禁在某种侯宰栏之中,期盼着能被放出来,步入自己的生活。而那一时刻到来时,我们的生活——以及时间本身——都会加快前进的步伐。我们如何知道人生已然开始,益处已经获得,损毁已然造成?此外,我们解脱后只会步入一个更大的侯宰栏。”

年轻时唱歌,中年时喝酒。张一白记得,电影版《将爱》第二个故事在法国一个酒庄拍摄,他和徐静蕾、李亚鹏坐在台阶上一边喝着葡萄酒一边聊天,夕阳沉落在葡萄藤里,安静地聊了聊旧事,说了说这些年的经历,徐静蕾还叫李亚鹏“李大傻子”,像是老同学聚在一起,“不在一起的那些年,大家都经历了很多很多的事情,都有了一些变化,但还能坐在一起告诉其他人自己的变化,自己经历背后的来龙去脉,就算是对自己那段时间那个岁月的一次总结。”张一白说。

当时只道是寻常,电视版《将爱》剧组很简陋,连剧照也没拍,只有一个录音师随手留下了一些当时的照片。张一白当时看不上,觉得“拍的很一般”。现在他偶尔会翻看这本褐色封皮的相册,就像看家庭影集一样,有时候看着看着,眼泪会落下来。照片里的李亚鹏酷酷的,不太喜欢笑,徐静蕾却常常笑弯了眼,廖凡还有些婴儿肥,王学兵眼神安静,像个少年。他指着自己穿着蓝白条纹T恤的照片,对我说,“我们那个时候好年轻啊(笑),当时觉得哎呀,我怎么那么胖,我怎么穿得那么土,现在再看的时候,觉得哎,真好,真美好,一切都是曾经的美好。”转过头,他跟工作人员强调:“这些照片再也别借出去了。”

琐碎生活总是具有某种残酷和杀性,在漫长的时间里,在剧里剧外,人们走向成功,走向庸俗,走向溃败,能与其对抗的东西并不太多,爱情大概是其中一种。陈奕迅在北京开演唱会的时候,唱了“中年版”的《等你爱我》,迎来了全场最整齐的大合唱,坐在台下的陈奕迅家人很诧异,他们身在香港,并不熟悉这首歌,也不理解这首歌会激起的巨大情感共鸣。

张一白一直在拍青春爱情片,豆瓣评分不大理想,但他还在拍,最新上线的是彭昱畅主演的《风犬少年的天空》,还是讲一群年轻人的梦想和爱情。很多人问他为什么还在拍爱情片,他明白对方的潜台词,“你为什么还不成熟?”但他总觉得:“普通的人只有在爱情中间才能有一种超脱于同类的那种东西,只有在那个过程中,你的思想、你的情感、你的生活才能有一种飞的感觉,能让你自己飞翔在这种,和奔跑在这种乏味的生活之外的东西……它让你变得不那么世俗,不那么庸俗,不那么的被现实的这种泥潭所裹挟。”

就像剧版《将爱》里的最后一集,佳伟看着阳台上飘动的连衣裙,记忆里闪现出那个年少时爱着的女老师,他掉了眼泪,在社会上尝尽人情冷暖,在那一刻内心还是得到了某种微不足道的救赎。

张一白跟新剧里年轻的演员聊天,他们的年纪和他差了好几轮,他们管他叫“老汉儿”,重庆话“爹”的意思,看着他们,张一白也会觉得自己老了,想着1998年拍将爱的时候,要是生个孩子,现在也差不多这么大。他们给他讲自己念书的故事,少年的忧愁和困惑、时代也已经过去了很久,但张一白发现,所有的青春却是一样的,那的确是大部分人一生中最为勇敢的阶段,为了事业不要命,为了前途而救济,为初恋而悸动,为热恋而奔赴,有人失败,也永远有人热烈而纯粹地爱着,就像《将爱》的片头曲《遥望》里唱的:“在你我相遇的地方,依然人来人往。”

文慧在和杨峥之后分手之后有一段独白:“这就是那个夏天的故事,你们是否已经忘记了那个时候的情景,那时的阳光和风的气息,还有曾经那么认真地去哭、去笑,去认真地爱一个人,虽然彼此伤心,彼此错过,却还是去喜欢、去爱。”

文章为每日人物原创,侵权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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