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楷强‖梦醒时 我泪落山道(清明思亲征文7)
清明也是一种乡愁
燕子迁徙南方,总有归巢的时候。杨柳枯了,总有再青的时候。可是思念着的亲人呢,一旦长眠便是阴阳两隔,纵使千呼万唤再也无法相见。
沥沥的春雨轻打着江南的杏花,又一个清明将如期而至,恍惚间算起,我的祖父与世长辞已经十多年了。
打我记事起,祖父就是苍白的头发和胡须,面容清瘦慈祥的样子,祖父爱喝两口小酒,每次到镇子上沽上二两,再让祖母炒上一碗黄豆,便乐呵地享受起来了。祖父健在时,我经常跟着祖父去后山上捣鼓,我对后山总是有一股莫名的喜爱,兴许是祖父在后山有一个果园的缘故。
春初时节拉着祖父在院子里种上几株果树,夏时摘李子,秋季时摘桃子,除了自家吃,也会送邻里乡亲一些。冬季挖冬笋是最有意思的,挖冬笋可不容易,冬笋可不像春笋会从土里冒出来一大截,它藏在土里,得会瞧会看。冬笋在土中慢慢的生长,使得上面的土鼓起来,伴有开裂,然后用锄头一挖,冒出来那招人喜爱的长有绒毛的嫩黄笋尖,便满心欢喜。
之后一年年亦是这般,也不觉得祖父过了一年就更老了些,依旧那白发,白胡子的样子,可后来不知怎的就变成了一座坟。祖父过世到如今已有多年,我也甚少去后山了,一是没了以往的乐趣,二是在外地工作没有时间。后来我才明白,岁月流淌,瞧着慢腾腾的,可忽然回过味儿来,才发觉它一点儿也不慢,甚至是快了些。
如今又记起了故乡那条祭祖的小路和风景,沿着山道,顺着花溪,一阵阵甘甜清丽的鹃声,无遮无掩破空而来。站在山坡上,沐浴着滚滚而至的春潮,遥望着远处的桃波麦浪,回过神来我突然热泪盈眶。这个时候,山那边村庄里的瓦屋上或许正炊烟袅袅,慈祥的祖母或许正依在院旁孤独地朝我这边张望;盼着我早日归乡,带着她去祖父的坟头添一捧新土,陪着两位阴阳两隔的老人再话一话家常!此刻我再也不敢打开窗,因为我怕窗外轻一声重一声的鹃鸣会啼碎祖母那思念我的心肠。
昨夜我梦见在归乡的路上,一群陌生的人不期而遇,相顾无言唯有两行热泪。梦醒时分,我潸然垂下的泪竟也打湿了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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