粽子飘香时 让我想起童年时故乡的端午节

大街上又开始卖一些绒线和香包，我知道端午节快到了。在飘满艾叶芳香的日子里，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的端午。

对我们农村人来说每年的端午大都和麦收季节连在一起，是比较仓促而简单的传统节日。如果不是太忙，端午的早上，人们会到田间地头割来艾蒿，插在门两侧，家家户户都如此，这时艾叶的特殊气味萦绕着整个小村庄。一些奶奶辈的，早早起来，拿起竹篮或背篓，采许多当时我说不出来的树的嫩头子，没多会，老人们的竹篮或背篓里就装得满满的。现在想起无非是树叶子，但少不了银杏叶，桃树叶，柳树叶，艾叶，有时候还要寻找一种透骨草放里面。奶奶们采树叶的时候见面互相寒暄几句，看看彼此都采些什么，还会互相交换，你没有的我给你，我没有的你给我……完成这些各自回家。此时回家都做相同的事情，吆喝小孩从井里打出水，凉凉的水，放入刚采摘的树叶，洗去尘埃，添满满一锅水，放入湿淋淋的树叶，再放十几瓣大蒜，还要煮自己家老母鸡下的新鲜的鸡蛋，鸡蛋的个数这要根据家里的人口煮的。剩下的就是炊烟袅袅，小孩子们有时候会忍不住掀开锅盖看看，这时会引来一声斥责，奶奶会数落说：掀一掀，烧半天。接着就会把小孩撵一边去，老奶奶们自己烧火。现在想来，她们是怕小孩没有经验，急火，煮破鸡蛋。待奶奶说煮好了，捞出鸡蛋和大蒜，除去叶子，剩下一锅浓绿的水，苦涩中带着一股清香。用水瓢舀入一个大盆里，让它自然冷却。这时候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吃煮好的大蒜和被树叶汁染绿的鸡蛋，心里的感觉是温馨的。

最神圣的事情是用树叶水洗澡，一盆冷凉差不多的水，奶奶试试水温，就依次给我们洗澡，洗好了一条毛巾被染成墨绿色。最隆重的是给我们系彩线，戴上老花镜的奶奶，一会这样看看，一会那样比划一下，才用剪刀剪断彩线，系在孩子们的颈部，手上、脚上。剩余多了还会在头上也系些。大一些的孩子只系双手。一些男孩子大都不系，出去怕人取笑，记得我们上学的时候，女孩子们在一起比较谁的彩线漂亮，男孩子们早就将系好的彩线剪断，有个别没剪断的，要小心遮住，怕被调皮的伙伴发现，当作笑谈。

系好的彩线，其实叫绒线，真正的绒线很细，很柔，粗糙的手拿它就会弄坏它，还会掉色，如果洗澡，洗脸时让水沾到，就会把皮肤染了。老人们系上的绒线不让我们解开的，说等到农历七月七的时候，才能剪断，扔在屋顶上，让喜鹊衔去，给牛郎织女搭鹊桥的。那时候我们都虔诚地遵守着，希望为这个美好的故事，尽自己的一份力量。

现在的端午节就是一个吃粽子的节日。什么都简化了，但还保留着插艾叶的习俗。能早起去采摘树叶的人们，几乎看不到了。街上到处都是卖艾叶的，艾叶的清香弥漫在端午的空气中，一种回忆也融合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