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根据诗词编故事系列之桃叶
图片来源网络
陶业的外号叫“桃叶”,他是村子里有名的机灵蛋,他的“鬼点子”数不胜数所有的小孩都爱和他扎堆,喜欢和他一块玩儿。他长得瘦瘦高高的,农村的孩子,经常在地里干活儿,被太阳长时间晒着,皮肤有些黝黑,但好在他五官精致,看起来比其他孩子也要精神。“桃叶”比我大四岁,他因为我年龄是孩子队里最小的,总是“欺负”我,玩游戏老是让我输,有些时候玩着玩着把我一个人丢在山坡上等等,我虽然不开心,却还是只有和他们一起玩。
钱胜是我的发小,他和我年龄差距不大,我们就是被欺负二人组成员。他个子不算突出,但是皮肤比较白,五官比较端正,大家都觉得他好看。我知道他的偶像是刘德华,他学过刘德华唱歌,后面唱开心了,就变成了一声声驴叫。
村子一面环山,三面环水,水里种满了莲藕,到了夏天,荷叶长得层次不齐,荷花迎风摇摆,山青水绿,水鸟自由自在的飞来飞去。你忍不住赞叹,大自然的景色美不胜收。
有些时候,我们会划着小船去摘莲蓬,水天本一色,像一面镜子,却因为我们的浆,打破镜面,荡起一圈圈涟漪,我们的身影也像是在镜子中移动。荷叶有时会像一圈圈屏障一样阻挡我们的去路,也挡住了太阳的余晖,。四周都弥漫着荷叶的清香,我们要拨开这一片片翠色,才能找到归家的路。
就是在这么美丽的景色里,桃叶淹死了。他为了去捡一个篮球,水性极好的他,因为腿抽筋淹死了!要不都说淹死的都是会游泳的!因为这件事儿,大人害怕再出意外,都不要我们去水边。
桃叶死了之后,对于我们来说,只是少了一个玩伴,但是对于他的父母来说呢?失去变成了每日每夜,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的事,痛苦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消失,就像是喝过中药之后,药味儿缠绕在你的身边。但是生活依然要继续,好像什么都没改变,又好像什么都改变了。
图片来源微博
桃叶的妈妈开始向神灵寻求慰藉,她逐渐相信,桃叶并没有离开,种种迹象表明,桃叶依旧在她的身边:有风吹过,她家挂起来的衣服却没有动!没有风,门却自动关了!没有人的厨房,却传来了关柜子,拉抽屉的声音!她越来越相信,她的儿子还陪在她的身边。
她于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每天做着一通灵的仪式,想要再见自己儿子一面。
但在我们看来,她却越来越魔怔了,村里人都说她疯了,包括她的丈夫。
“诶,你知道桃叶为什么会淹死吗?”钱胜问我。
“不就是捡篮球淹死的吗?”大家都知道。
钱胜对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桃叶死的那天,我看到桃叶他爸爸背着他,把他扔到了水里。桃叶一动不动就沉底了,像是扔下去的时候就没气儿了。”
“瞎说,都说虎毒不食子,桃叶他爸爸,干嘛要杀自己的小孩?对他有什么好处吗?”
“那有没有可能,死得不是桃叶?我当时只看见了背影,没看见脸,只看到衣服是桃叶的,从这些来推断这个人是桃叶是不是有些武断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桃叶死后,我看见他了!”
“什么意思?”
“桃叶妈自桃叶死后,就一直神神叨叨,闭门不出,门窗紧锁,窗帘也拉得很严实。但是昨天,他们家的窗帘拉开了,虽然只撇到一眼,但是我看得真真的,的确是桃叶,如假包换!”
那几年,《名侦探柯南》风靡全国,每个孩子心中都有一个侦探梦。我和钱胜也不例外。我俩就开始了长时间在桃叶家蹲点。
果然有古怪,桃叶他妈,每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门窗紧锁,整个房子都不投一丝阳光进去的。咋滴,成吸血鬼啦,不能晒太阳,要晚上出来吸人血啦!
我俩就天天搁墙根儿那蹲着,跟俩要饭的似的,啥也没发现,倒是经常被桃叶他家大人发现,叫到他家里吃饭。期间也见着了桃叶他妈妈,桃叶他妈因为长期不晒太阳,变白了不少,就是少了点血色。现在全村人,都说我俩就指着上桃叶家蹭饭去了,桃叶都不在了,我们还去蹭饭,忒不要脸了。
“你说你出的啥主意,咱俩搁那蹲点,蹲出啥来了,发现啥惊天大秘密了?”我没啥好气的说道。
“咋没发现啊,这不发现桃叶他家的猪肘子特好吃吗?”钱胜回我道。
“听听你说的那是人话吗?咱俩搁这儿顿饭点来了?这不那啥吗?新基次哇一次陌一道次,真相只有一个嘛!你倒是说说,咱俩发现啥真相了。”
“你没发现,咱俩说话的语气变了嘛,咱俩看成东北话版滴《名侦探柯南》了嗷。”
“就说你家买的盗版光盘,你还不相信。你可别说,东北话是真有感染力啊!”
“不是,你真没发现嘛?桃叶他家生活开滴也忒好了吧!咱们是在农村啊?靠天吃饭,桃叶他妈,现在还不干活儿了,你说他家凭啥生活条件这么好呢?你看我家和你家,一周吃一次肉都了不起了,怎么他家天天大肘子,顿顿有肉!你不觉得奇怪吗?”
“觉得,合着你一天三顿,都搁他家吃饭咋滴,我说你最近咋变胖了!你再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我不和你蹲点了。”
。。。。。。回忆突然被叫喊声打断。
“水里浮起来一具尸体,看衣服像是失踪好几天的钱胜。”
“快来人帮忙啊,快去叫警察来。”
大家都慌慌张张的向水边跑去,这个场面像极了20年前,桃叶掉水时的场景,大家也是这样慌张,匆忙。
不过和二十年前不同的是,桃叶是装死,钱胜是真死了。
我们的家乡,历来有修桥祭河的做法。听老人说,以前在险河大江上修建桥是要专门从外地买来一对童男童女,一方面祭河,一方面镇桥守桥,不然容易招大水塌桥。
所以桥墩子桥洞阴气怨气重,不要轻易靠近,会被拉去祭河镇桥,夜里走夜路要过这种桥,最好敲梆子、铜盆,高歌大阔步,压过河水咆哮,巨石翻滚的声音,不然会被带下去。
夏季丰水期不能走,因为你压不过,激怒了河神桥会塌。
有点类似河神娶媳妇儿的故事。。。。。。
镇桥的真假就不好说,毕竟那时候老人们为了骗熊孩子不要乱跑瞎晃什么鬼话都能编出来。但我没想到,我们那个地方竟一直留有这个仪式。
20年前,恰逢修桥,迷信的造桥梁的老板,从外地买了一个男孩,毕竟是法治社会,也不敢明目张胆的直接下手。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老板便给了一笔钱给当地的领导,让他想办法。
领导心领神会,便吩咐给了助理。这样层层下去,最后找到了我们村的村长,因为他们听说,我们村的桃叶和那个男孩身高,身形相仿。桃叶他爸,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人生没有重来,贪婪有何不可?这是他被抓后说的第一句话。
图片来源微博
他以为他的计划很周密,先杀死那个男孩,再营造出桃叶失足落水的假象,再偷梁换柱,用那个男孩的尸体去镇桥。谁知他自以为缜密的计划,却被钱胜发现了。
当年的蹲点,在那次对话后我中途放弃了,钱胜没有,一直守着,终于被他发现了许多的疑点。告诉了大人,最后报警,一切水落石出。桃叶的爸爸因杀人罪锒铛入狱。
桃叶和他家人也因为这件事受到了牵连,因为父亲被抓,家里失去了顶梁柱,收入来源一下子断了一大半,收的脏钱也被没收,经济困顿。他也因为那此事被周围邻里同学指指点点,年纪轻轻便辍学外出务工。在城里受尽了各种苦楚。他把这一切都归咎于钱胜。
他那年轻的价值观,让他觉得,只要钱胜不揭发检举他爸爸,这件事情就能瞒天过海。但是他未曾想过,他能一辈子生活在那个小房间里,不再有重见天日的那天吗?
所以,看着面前的昔日好友,我不知该如何开口,桃叶倒是很开心,他的第一句话就是:“钱胜,是捡篮球淹死的!”
我不知该如何作答,突然想到了一句词,暮云平,暮山横。几叶秋声和雁声,行人不要听。
图片来源微博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