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我的关心来迟了

母亲回来操办父亲的白事。顺道，我让她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结果出来：血糖和胆固醇有点偏高，甘油三酯接近临界。母亲说，她已有十多年没有检查身体了。母亲今年六十五岁了，头发白了一半。都说女儿是母亲的小棉袄，作为儿子，我内心深处对母亲的爱是谁也代替不了的，可说到对她生活的细心关注，却太少了。母亲喜欢吃甜食，喜欢吃动物内脏，这些我小时候就知道。以前，母亲与亲戚在一起，喜欢喝点小酒。自从三年前到上海照料侄儿后，她已经很少喝了。今年正月里，喜欢热闹的她在自己的生日宴上喝了不少。她劝弟疵少喝，自己却喝了半斤。酒桌上，我和弟弟居然都没有劝她。父亲走了十五年了，我眼看着母亲逐渐发胖，却没有提醒她去医院查一查。母亲在上海的这五六年里，每每想她了，我都会给上海那边挂个电话，和母亲说些无关痛痒的话；母亲每次回来，我会给她准备一点酒，再给她一些钱。至于她的身体，我很少过问，因为我觉得母亲身体还可以。每次电话里，母亲都关照工作不要劳累，要注意身体，可是，我关心过她多少？拿到母亲的验血单，我才慌了，是不是太迟了？对照验血单上的数据，我上网查起她的病因以及饮食上需要注意的事项。怕母亲担心，我宽慰她身体没有什么大问题，只要平日饮食、情绪注意一点就行。酒不能喝了，动物内脏、甜品不能吃了，鱼肉少吃一点，要多吃蔬菜和水果，心情放开朗些，不要生闷气。听着我的唠叨，母亲像个小孩子似的不住点头。这次，母亲来我家住了五六天，在她返回上海前，我给弟弟打去电话，告知了母亲的情况，让他安排好母亲的食谱。临走那天中午，一大家子亲戚聚在一起吃饭喝酒，我没让母亲喝，嘱咐她多吃蔬菜、粗粮，最好回上海后能每天吃个苹果。在车站，看着母亲上车，我有些不舍，与母亲挥手告别时竟流下了眼泪。我掏出手机，拨打母亲的电话。电话那头，母亲“喂喂”地答着，不住地说“听不见，听不见”。我知道，母亲年轻时一只耳朵就聋了，加上车厢里的嘈杂，她怎么能听得见！其实，我只是想再听听母亲的声音。骑着自行车往家走，太阳暖洋洋的，风轻轻的，树上两只小鸟叽叽地叫着，许是正说着我听不懂的悄悄话。我何尝不是一只小鸟，从小到大，有母亲的羽翼为我遮风挡雨，有母亲的唠叨陪伴我成长，温暖了我的记忆。如今，我这只小鸟已经长大。母亲，儿子对你的关心虽然迟了，可它一直藏在内心深处。从现在起，这份爱，会化成对你越来越多的唠叨，这份爱，会照亮我今后整个的人生。